保险?哪一国的鬼话?贺钧棠想抽回手,但叶梓亮打死不放,继续夸大。“这双鬼斧神工、能化腐朽为审奇的手,一定要砸大钱买保险。”
贺钧棠听懂了,他被她夸得眉毛往上挑,唉……明知道虚荣不是好品性,但她夸张的言词加上诚恳的眼睛和表情,让他觉得自己真的很了不起。
微微抬高下巴,他装酷。“放手。”
“不放不放,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可以变成林志玲。”
贺钧棠轻哼一声,林志玲很了不起吗?他立刻让她变成林志玲她妈,这才叫做神奇。
贺钧棠抽回手,她不依,又把他的手拉回来紧紧握住。
就说嘛,何谓Gay?Gay是集所有优点于一身的男人,他们既有男人的丰采又有女人的细腻,既有男人的胸怀又有女人的体贴,她真的很想横刀夺爱啊……
如果他愿意当双性恋,她乐意和阿灿一起分享这个好男人。
之前在网络上曾看过一篇文章,内容是写“幸福就是选择在一起最舒服的男人”巴啦巴啦之类。
不必怀疑,她跟贺钧棠在一起最舒服!
房间有人打理、衣服有人洗,他的厨艺、他的化妆术……不知道他会不会按摩?
如果他连这个都会,她愿意为他去变性,只求能够和他天长地久在一起。
“干么用这种眼光看我?”
贺钧棠收回手,推开她的脸,但她硬是转回来面对他,和他深情款款、四目相对。
满意地看着自己的鬼斧神工,他承认叶梓亮资质不差,只是稍加打扮就揺身一变,变成九十分美女。
叶梓亮满脸的感动,突然间发神经,她高举右手,满脸诚恳地对贺钧棠说:“如果你有需求,我愿意为你传宗接代生小孩,我愿意天天和你同进同出,当你的烟幕弹,只要你给我做菜洗衣加打扮,我可以待在你身边,永远永远……”
翻白眼、哼一声,他需要什么烟幕弹?手指戳上她的额头,重重地一下,她的额头浮上不明红痕。“想得美。”
叶梓亮叹气撇嘴皱鼻子,回答,“给人家爱慕一下都不行?一样是同性恋,阿灿比你慷慨得多。”
呼!气死!贺钧棠怒瞪她,他到底哪里看起来像Gay?为什么会被她贴上这种标签?不过,现在他更关心的不是这点。
“你很喜欢阿灿?”贺钧棠问。
“嗯。”她笑着用力点头,说:“爱死了、爱惨了、爱毙了,如果不是他爱男人牲过女人,我肯定要把他抢过来当成私藏品。”
“谁告诉你,阿灿喜欢男人?”贺钧棠问她。
她没回答,大眼睛一转,想到什么似的眉毛挑两下,嘴边挂起奸笑凑近贺钧棠,用手肘撞撞他的手臂,笑眯眼问:“先告诉我,你以前住台湾还是加拿大?”
“几岁以前?”
“到台湾创业以前。”
“在加拿大。”
“那……你家的院子里是不是种两棵苹果树,平常会有松鼠跑到你家院子逛大街?”她必须确定再确定,确定贺钧棠是
阿灿心里最重要的男人。
“对,阿灿告诉你的?”
哈哈,宾果、中了!阿灿何止告诉她,还有照片咧,只不过是庭院风景照,不是人物照。
叶梓亮再接再厉继续往下问:“你们是不是经常下五子棋,赢面是四比六,你输多嬴少?”
“哼哈!”他笑两声。“阿灿吹牛,明明是五五波。”
五五波和四比六差很多吗?她才不计较这种小事。“你们是不是曾经想要组乐团?”
阿灿还真的什么都告诉她,只除了……他揺头轻喟,回答,“对!”
“抓到!你就是阿灿的秘密情人!”
她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说得斩钉截铁。
瞧,她的第六感多准确,一眼就知道
贺钧棠是Gay,一眼就知道他和阿灿是再完美不过的配对,一眼就……
唉呦喂啊,天底下的好男人都跑去当Gay,让她们这些好女人有什么盼头?
“不要胡说八道,我不是同性恋。”
他不想为这种无聊事特地向她解释,但是她太可恶,一次两次影射、一次两次逼他对号入座,现在还大言不惭说她抓到了,这……什么跟什么嘛!
“怎么可能?”他的意思是……天,不会吧,阿灿好可怜……难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为什么不可能?”如果瞪人会影响视觉神经,他很快就会变瞎子。
“你在卖化妆品啊!”她讲得理直气壮。
“你的意思是,卖化妆品的都是同性恋?”
“不是“都是”,但有满大的比例,不是吗?”阿灿就是一个。
“胡说八道。”
她定定望着他,眼里流动着说不清的同情。“你、真的、不——是?”
“我当然不是。”
“所以阿灿是单恋?暗恋?”她想为阿灿默哀了。
他把叶梓亮的话前后兜在一起想过一遍,兜出前因后果,问:“你的意思是,阿灿告诉你,他是同性恋,而他喜欢的人是我?”
她退后两步,犹豫着该不该把实话告诉他,阿灿会不会被Fire?
她不回答,但表情已经给足答案,傻阿灿居然拿他当挡箭牌,贺钧棠非常、非常、非常不认同。
一个冲动,他不顾后果直接扣住她的肩膀说:“听清楚,我不是同性恋,阿灿也不是同性恋,我们两个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人,懂了没?”
“怎么可能?阿灿明明说……”
“那是谎话。”他斩钉截铁切掉她的话。
“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谎?”
也许是因为,担心你爱上他……
这句话,贺钧棠没说出口,但叶梓亮不是笨蛋,短短几秒钟,她已猜出理由。
自尊心被削去一角,感觉超差。
她很糟糕吗?阿灿宁可被误认是Gay,也不愿意被她喜欢上?
很多年前,在阿灿第二次失踪又出现之后,她鼓起勇气对他告白。
她说:“阿灿,我喜欢你,不想和你分开,我很怕你突然消失,可不可以请你下次想要消失时,带着我一起?”
她知道自己很依赖阿灿,知道她把他当成姊姊的替代品,知道已经失去明明,她无法再失去阿灿,于是她用尽全身力气抱住阿灿,告诉他……我不要知你分开。
但他把她推开了,郑重告诉她我喜欢的是男人。
然后他加重语气告诉她,他喜欢那个在庭院种两棵苹果树的男人,告诉她,那个男人有多优秀、多聪明,他是他崇拜排行榜的第一名。
因为阿灿的无条件崇拜,她认真考虑起自己的过度依赖,她想着是不是应该学习独立,应该试着和阿灿保持距离?
免得在他下一次失踪的时候,太伤心。
可是被阿灿崇拜的苹果树男人……
叶梓亮抬起头看着驾驶座上的贺钧棠,他说那是一个谎话。
为什么阿灿要说那样的谎话?为什么不惜毁掉自己的名举,只是为了拒绝她?是不是她的过度依赖让阿灿觉得很烦?是不是她随时随地的心事分享,让阿灿很无奈?
她以为就算不谈男女感情,他们依旧是最好的朋友,原来并不是,她是他的负担,是他不好意思拒绝的情感。
苦苦一笑,没错,这是叶梓亮最糟糕之处——她老爱自以为是。
拿起手机,她犹豫三秒钟,发出讯息。
亮亮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谢谢你让我依赖,谢谢你帮我这么多的忙,谢谢你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
讯息发出去,短短几秒钟,侯一灿回传一个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