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大妈点点头,在姜凌波松了口气正打算溜时,她忽然又冒出一句,“小姜啊,你最近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大妈笑得可慈祥了,探着脑袋朝姜凌波半开的门里看了好几眼,“我最近总看着有个男的进你家,正好前几天我外甥来我家串门子,在楼底下见着你了,就让我来帮着打听打听。你看……”
姜凌波把门掩了掩,然后笑得眼睛都弯起来,“那个是我亲哥。他家最近被水淹了,暂时没地方住,我就把他接过来住两天,很快就走了。”
好不容易把大妈打发走,姜凌波一进门,就看见孙嘉树靠在浴室门边。
他刚洗完澡,穿着浴袍,水珠顺着发丝脸颊慢慢滚落,全落在露在外面的大片胸膛上。姜凌波全当没看到,笔直朝里冲,然后被孙嘉树一个胳膊给捞了回去,直直撞进他坏里,被他头发上的水啪嗒啪嗒滴了满脸满脖子。
“哥哥?”孙嘉树低头,玩味地问她。
“是你占便宜好不好?”姜凌波抹了把脸上的水,嫌弃地蹭到孙嘉树的浴袍上……手感不错耶。她又伸出指头对着他肚子戳了两下,抬起头眼睛都放光,“是腹肌吗?”
哇,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活生生的腹肌长什么样呢!孙嘉树以前那么懒,连运动会上跑个八百公尺都要她威逼利诱,根本就没有腹肌这种东西。没想到现在——嘿嘿嘿……
孙嘉树不动声色,把浴袍拢了拢,“嗯。有六块。”
姜凌波的爪子刚扒到他的浴袍边就被他给拍掉了。她贼心不死,“就给看一眼呗,你哪儿我没看过啊?”你的小鸡鸡我当年都摸过呢……
“那你再叫声哥哥。”
姜凌波到底没能憋出句“哥哥”,因为她觉得,她好像被孙嘉树调戏了!
要是叫她调戏别人,自然是小事一桩,但明摆着被别人调戏……这种吃亏的事儿她才不干!
她愤愤地推开孙嘉树,口是心非道:“不就是腹肌吗,谁稀罕?”
好想看啊,嘤嘤嘤,既然明的不行,就来个偷袭好了!是半夜溜进卧室摸两把,还是把他推进水池里扒上衣?
孙嘉树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抽了条毛巾擦着头发就朝卧室走,走到门口,他又忽然回头,把满脑子正想着“我要把他这样那样嘿嘿嘿”的姜凌波吓得差点呛到。
姜凌波强作镇定,“……怎么了?”
“你今晚早点睡,明天天没亮节目组就会到家里来。”
“你说节目组要到的家里,该不会是到我家里吧?”
不可能不可能,虽然说是从家里开始拍摄,但苏崇礼那次就只是临时租了间饭店房间,而且重点要拍的是接孩子路上的感想,谁会真把自己家给曝光出来啊。
孙嘉树却点头,“对啊。”
她刚刚才和隔壁大妈说来这里住的是她亲哥,节目组声势那么浩大,她撒的谎会立刻露馅,而且圆都没法圆!
“要不,你先回你自己家住一晚?就一晚,我也可以陪你回去哟。”姜凌波在脸边竖起一根指头,好声好气地说,还有点萌萌哒。
她说的“你自己家”,是指孙嘉树的爸妈家,也就是那个学校家属宿舍。
这些年,身为植物学家的孙爸孙妈一直在国外考察,而且都是在野外丛林,连通讯都是断的,所以那个家早就空了好多年。如果让孙嘉树一个人回去,他心里肯定会不好受吧?所以还是她勉强好心好心,陪他一起回去吧!
孙嘉树垂了垂眼睛,倒也没拒绝,只是问:“你有我家的钥匙吗?”
“有有有!”姜凌波生怕他后悔,赶紧去翻包包。
她有钥匙,还是因为她刚上小学那年,寒假发生的事儿。
那天孙爸孙妈因为实验室临时来了电话,把正在发烧的孙嘉树锁在家里就跑出去了。
当时孙嘉树病得很重,连起床倒水的力气都没有,没走几步就腿软摔倒了,偏偏他姊姊又去上辅导课,家里只剩下他一个。
而她那天也是一个人在家,无聊啊,就跑去敲孙嘉树家的门。门不开她也不放弃,又溜到阳台去敲窗,结果看到孙嘉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喊他也没反应,吓死她了!
她撒腿就跑去实验室找孙爸孙妈,但她没想到不管她怎么说,孙爸孙妈就是不回家,说什么实验出了问题,现在是关键时期,气得她差点爆粗口,死命把他们家钥匙给要到手。
然后她就再也没还啦,没事就用钥匙溜进孙嘉树家,把他从被窝里拽起来打游戏、要饭吃。由于深知两个小家伙关系好,孙爸孙妈也不在意,让她继续留着那把钥匙,以后他们不在家,有姜家人和孙嘉树姊弟互相照应,他们比较放心。
姜凌波背着大包零食,站在学校教职员家属宿舍楼下,回忆哗啦啦地往脑海里涌。
然而没等她感动完,孙寿就走到她旁边,“你带了零食吧?”
姜凌波立刻把包护到怀里,警戒地道:“你想干么?这是我的宵夜!”
孙嘉树看她护食的模样,没忍住揉了两把她的头发。她就是这个样子,虽然嘴上说着“这是我的,不给你吃”,但最后总会拿出来和他分享,而且把好吃的那半留给他。
给他的时候,她还会嘴硬地不停说:“这些都是我不喜欢吃的,好吃的才不会留给你呢,哼”,想起来就让人心口发软。
果然,姜凌波傲娇地把背包提给他,“你要是实在想吃的话,也可以,不过你得帮我把背包背上去……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欢吃。”呜呜,其实里面是她最喜欢的腰果,还是碳烧口味的……
孙嘉树也没戳穿她,接过她的背包甩到身后,“家里肯定没吃的,要不我们去小吃街转转?”
大学城里的小吃街遍布了各种油炸、烧烤的垃圾食品,全都是姜凌波最爱吃的!
她一时没忍住诱惑,在用帽子、围巾、口罩、眼镜把孙嘉树包得连亲姊姊都认不出后,就拖着他冲进小吃街。
孙嘉树问:“炸肉串要吃吗?”
姜凌波想也没想地答,“吃吃吃!”
孙嘉树又问:“烤鱿鱼要买吗?”
姜凌波照样一口答道:“买买买!”
孙嘉树又补了一句,“还有小龙虾。”
“要要要!”
等往孙家走的时候,姜凌波高兴得脸红扑扑,她端着一个盛炸串的纸碗,右手拿竹签挑着碗里的丸子、蟹棒、甜不辣不停地往嘴里塞,左手空隙里还卡着一根铁板鱿鱼,没事就歪着脑袋去咬一口,忙得很。
孙嘉树在旁边走,默默看着她吃,直到姜凌波良心发现,插了一块鸡胸肉,举着问他,“要吃吗?甜酱真的好好吃!”语气兴奋得不得了。
孙嘉树拉掉黑色口罩,弯下腰,就着她的手把肉块吃了,接着伸出手,用拇指帮她把嘴角沾的酱抹掉,再把手指放到自己嘴边,舔了一下,“是挺好吃的。”
孙嘉树话音刚落,姜凌波还没觉得怎么样呢,路过的两个男学生就朝他们吹起了口哨,还故意哀号着什么“请给单身狗一片净土”。
姜凌波无言,明明她也是单身狗好不好!
她冷哼着插了一块鸡排,踮脚送到孙嘉树嘴边,“吃!”
就不给你们净土!
因为吃得太饱,回去之后,姜凌波躺在孙嘉树家客房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她干脆抱着枕头,跑向孙嘉树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