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儿在灶上忙着,这是我教她做的一点吃食,老太太来得恰好,把这些鸡难块带回去当零嘴吃吧。”舒婆娑只想打发她走。
花氏和两个孩子早就被鸡块的香气吸引得直嗅鼻子,一见到舒婆娑拿出来的吃食,她连忙接过。
阿喜扯着花氏的裙子不放,阿得则是把手指猛往嘴里吸,“祖母,要吃……”
“你们这群饿死鬼,整天吃吃吃!”
骂完了阿喜、阿得,花氏回过头道:“你们哪来的银子捣鼓这些吃食?我得进去看看,免得你们又胡乱糟蹋米面和油料。”
一碗鸡块哪能满足花氏的贪婪,她非要进去看个仔细不可。
“我嘴馋,让阿戎买了些食材回来,变着法子做些小零嘴,这会儿厨房里还忙着,不好待客,就不留你了。”花氏的死缠烂打碰上舒婆娑的冷静,自然不好使,三两下就被挡了回来。
出钱的人是老大,和花氏的孙子、孙女一点干系也没有,管她想用什么名目来蹭东西。
花氏怔了下,怎么这小姐身上还有银子?都怪她当初没有留个心眼,把老二家翻个底朝天,否则她能得到的就不只那些银两了,是更多啊……
她懊悔得都想掮自己的嘴了。
“让我进去,一家人站在门口说话不像话。”花氏正想着要使什么法子替自己多争取一些银两,不料回过神来,木门已经关上,她碰了一鼻子的灰。
花氏被落了脸面,气得脸皮直抖,这是把她当乞丐打发吗?如果是老二那两个讨债鬼,她还能想骂就骂,想打就打,可对这丫头说什么都得忌讳着点。
她心里那个不痛快啊,都是这一盆子什么鸡块害的……她低头往下一看,两个孩子已偷吃得一当油,她想也没想大手就往他们的头使劲地挥过去,“你们两个饿鬼投胎,也不知道要给家里人留一点。”
这两个死孩子,她可是一口都没吃到,那该死的什么块,怎么香成这样?
阿得扣阿喜兄妹俩你一块、我一块,吃得正欢,哪里知道祖母会忽然翻脸,这一打把阿喜嘴里的半块鸡肉打飞出去,到嘴的鸡块飞了,阿喜可不依,瞬间鼻涕眼泪齐飞,一旁的阿得看见妹妹哭,也加入战场。
双簧二重奏,花氏的脸一下变成了焦土。
至于舒婆娑,她才不管花氏心里怎么想,关门后又回了灶间。
荣蕙一看到她就不安地走过来问:“姊姊,祖母她没为难你吧?”
“你瞧我哪里像被人为难了的样子?”
荣蕙长长吁了口气,叨念了声阿弥陀舒婆娑笑道:“你这丫头!”
两人有志一同,不再提花氏。
“姊姊你瞧,我方才照着你的吩咐炸了一遍鸡排,表皮松脆是有了,但是厚薄不均,而且还有些硬。”
舒婆娑看着竹筛里的鸡排数量,有些无语,看来他们三人的早午晚饭就是鸡排了。
这么一想,她的内心顿时泪流成大海。
得,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她虽然想念上辈子吃过的美食,而且也准备利用它来赚钱,可是天天吃、餐餐吃,真的不必啊……
她心里叫苦连天,但面色不显,解释道:“你这是上裹粉时没有裹好,我再示范一次给你看。”
荣蕙在厨艺上有天分,她做出来的炸鸡其实知舒婆娑的要求已经八九不离十,但是东西是要卖出去的,尤其是吃食,一定要严格要求,要不然怎么出去与别人竞争,把别人口袋里的钱银放到自己的荷包。
荣蕙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舒婆娑拿起沾过腌料、放置好几个小时已入味的鸡肉排,埋入由地瓜粉及其他材料所调配出的粉里。
“上裹粉前要保证鸡排的表面充分湿润,但是要注意必须沥干,否则裹粉会不均匀。”舒婆娑边说边将鸡排反复揉压数次,取出来后,她用手轻轻地按几下。
荣蕙看着舒婆娑熟练无比地用十指捏着鸡块一角,用力抖动,并听她道——
“这样抖一抖,炸好的鸡排表面就会出现好看的鱼鳞纹。”
裹好粉的鸡排立即下锅油炸,炸到色泽变成淡淡的金黄,便可捞起来。
“你吃吃看。”舒婆娑指着放在一旁沥干油的鸡排。
这已经是荣蕙不知第几次的试吃了,说也奇怪,她就是百吃不厌。
荣戎也一样,要不是他在外头忙着围鸡舍和杀鸡,没空吃,他也对鸡块、鸡排等炸物来者不柜,兄妹都是标准的吃货。
荣蕙点头试吃,这回还加上评语,“果然好吃,吃起来不会有过多的粉味,还吃得到鸡肉的原汁原味。火侯和油炸时间搭配得刚好,把炸鸡炸得香酥不油腻,让我每天把这个当饭吃,我都愿意。”
“那可不行,挣钱是一回事,你是女孩子,蔬菜、水果都要吃,饮食一定要均衡,要不然将来身材怎么会好?到时候嫁不出去,我可不管你。”
荣蕙羞得直跺脚,“我还小,嫁人的事还早。”
舒婆娑笑笑,“也是,那你就尽量吃,把自己吃成马铃薯好了。”幸好这年代的鸡没打一些乱七八糟的激素、抗生素,吃多了,了不起就是多层油脂而已,不怕引来什么疾病。
马铃薯?荣蕙面露惊恐地哀叫,“不要、不要,我不要啊!”
第五章 初次出门做生意(2)
一切都准备妥当后,鸡排快餐车就可以准备开张了。
荣戎已经将快餐车领回来,舒婆娑看了之后很满意。
不得不说,这年头的木匠心灵手巧,凭着荣戎的解说和一张图纸,就能把舒婆娑想要的快餐车做出来。
有了这辆车,不管去到哪,再也不用浪费人力把东西搬上搬下,车子做成上下隔层,下面放个小炉子,上面架一口油锅,用来炸鸡块鸡排,随炸随卖,再在一旁放个大桶子,里面可以装冰镇乌梅汁或是菊纖水。
快餐主的前头还有一块可以拆叠的板子,用来摆放成品或零碎的东西,不用的时候收起来便是。车子的四个轮子都有转轴,就算是荣戎农忙时,荣蕙自己也能推动车子,下面还有支架,做生意的时候,只要用脚把支架踢下来,就能固定在地上,安全得很。
舒婆娑让荣戎在柄子上写了价目表和种类,厚切鸡排一份十文钱,薄皮鸡排一份七文钱,薄皮脆鸡也是七文,梅粉地瓜条与鸡腿都是五文钱,鸡脖子和鸡翅则是三文钱,饮料一杯一文钱。
这一天,荣蕙和荣戎因前一夜翻来覆去没睡好,早早就起床,将所有备妥的东西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就怕落了什么。
荣蕙忧心地道:“哥啊,万一没有人要买我们的鸡排,赔了钱可怎么办?”
哪知道荣戎还没作声,就有一道声音传来——
“妹妹且放心,这钱赔不了。”
这可是在后世号称可以征服男女老少胃口的国民美食,又怎么可能征服不了古代人的胃?荣蕙点点头,现在是舒婆娑说什么,她就是什么,对舒婆娑佩服得不得了。
舒婆乐笑了笑,“要赶集市,越早出门越好,咱们走吧。”
荣蕙喜欢舒婆娑说“咱们”时的表情,就像要一同上战场打过的士兵,那种齐心合力的感觉让她充满力量和勇气,就算原本心里有些忐忑,也转眼间就变得安定姊姊能去她是很开心,不过……
“不是说好这拋头露面的事,我和哥哥去就行了,姊姊留在家吗?”
舒婆娑不以为意,“要说拋头露面,我上回都去过镇上了,还差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