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虽然将广兴集团交给我,但大权还是他揽在手上。”他说,“每年他会更改遗嘱一至两次,而每当更改遗嘱前,他会召集所有人,并交付一个任务让我们去实行,过去几年,我一直是最后赢家。”
“有奖品吗?”她天真的问,一时忘了刚才还让她吓得夺门而逃的事。
他睇着她,唇角一勾,“其实没有。”
“欸?”她不解的问:“那你干么要赢?”
“因为我讨厌输。”
“这样啊,那你的得失心实在太重了,其实……咦?”突然,她明白了什么,瞪大眼睛,“难道结婚就是爷爷这次交付的任务?”
甄道民嘴角轻扬,“你不笨嘛。没错,爷爷这次交付的任务就是所有年满二十五岁的孙儿孙女都必须在十月股东会议前完婚,否则就会失去股东的权益及身分。”
史嘉蕾心中某些疑惑解开了,可是又多了新的问题。
“离十月还有近半年的时间,足够你寻找更好的对象,为什么要……”她低头看看自己,“我只是个普通人。”
“我也是普通人。”他说。
她扬起脸看着他,“你一点都不普通!”
“我跟你一样有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一样要吃喝拉撒睡,没什么不同。”
“你是广兴集团的副总裁、出身名门望族,就算急着完婚,也一定能找到门当户对的对象,那些上流社会的小姐才适合你。”
甄道民一笑,“不管你信不信,我对千金名媛没兴趣,若我真的娶一个千金或名媛为妻,那肯定只是政策性联姻。”
“你娶我也很奇怪呀。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
“我就喜欢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他直视着她。
迎上他那双深沉又锐利的眸子,史嘉蕾的心一阵狂悸。他刚才是说喜欢?怪了,明明知道那句话没其它意思,为什么她有种晕眩的感觉?
“我喜欢单纯的关系。”他解释,“我每天身处的世界已经太复杂,不需要把家里也变成战场。”
“你结婚只是为了不想输,为了保住股东的地位及权益,这听起来就不单纯呀。”她说。
“是这样没错,不过……”他黑眸一凝,深深的注视着她,“这婚姻并不是闹剧一场,这么说吧,我不会离婚的。”
“欸?”她一怔,满脸惊疑。
他结这婚只是为了赢了游戏,以及保住他股东的身分及权益,所以如果娶的是有头有脸人家的女儿,日后可能会有很大的争端及问题,她想,他是为了将来能轻易解决掉纷扰,才选择她这种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的平凡女子吧?因为相对来说,她是比较弱势的呀。
可他却说他不会离婚?
“这也算是我给予你的一份保障吧。”他说:“你要离婚,我会配合,但离婚两字绝不会从我口中说出。”
“若你忍受不了我,而我还想赖着不走呢?”她认真的问。
看着她那天真又认真、还带点憨憨的表情,甄道民扬唇一笑。“也搞不好是你想走,我不让你走的局面。”
他这话又让史嘉蕾脸红了。
“我知道你为何不安。”他语带保证,“放心,在你还没准备好之前,我们就单纯只是室友。”
闻言,她一愣。“室友?”
他点头,“我已经帮你准备了独立的房间,你不必迁就我、在意我或是服侍我,你爱怎样就怎样,爱干么就干么。”
“真的?”她仍是狐疑。
“我不骗人的。”他强调。
有了他这番话,她放心许多。也是,他们都结婚了,她能逃吗?就算要逃,她又能逃去哪里?
忖了一下,她抬起头来看着他,“你家里有其它成员吗?”
“我有个十二岁的儿子。”他说。
史嘉蕾陡地瞪大眼睛,“儿子?!”
她一下子就从单身粉领族变成人妻兼后母?更劲爆的是儿子十二岁,也就是说他二十岁就当爸爸了?
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甄道民眼底迸出黠光。“是只黑色的波斯猫,咕噜。”
“咕……咕噜?”她呆住,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甄道民睇着她,“吓到你了吧?”
她秀眉一拧,气恼的瞪着他,“你这个人也挺坏心眼的。”
他唇角一勾,“习惯就好。现在,我们回家吧。”
第3章(1)
甄道民住在门禁森严,设备完善的豪华大厦里。他的住家位在十八楼,八十坪左右,在同一幢大楼里,还有更大坪数的房子,可他买的却是最小的。
因为他只有一个人一只猫,不需要那么多的空间及房间。
不过八十坪也不小,前后阳台、两大房、两小房,厨房、餐厅、客厅,一间客用洗手间,已经绰绰有余。
史嘉蕾住在他对面的房间,有独立的卫浴设备及衣帽间,另外两间小一点的房间分别是书房及咕噜的专用空间。
咕噜是只很大只的黑色波斯猫,看来非常雄纠纠气昂昂,初次见面会以为它是只坏脾气、一不高兴就可能会出爪伤人的公猫,但不到几天,她便发现它其实很爱撒娇,而且还是只足不出户的超级宅猫。
它是甄道民在美国生活时养的猫,据他说是前女友留下来的。他要返台时不忍心将它丢下,还费心办妥所有检疫及手续才将它带回来,可也许是对环境陌生吧,它自从来到台湾后就变得很宅,怎么都不愿走出它的房间。
史嘉蕾以为自己得花一些时日才能适应这种跟陌生人同居一个屋檐下的生活,但因为还有咕噜,她莫名的融入了。
正如他所说,他们只是以夫妻之名同居的室友,谁都不必迁就谁或干涉谁。
除了她必须辞去工作之外,他对她没有其它的要求,她爱在家待着就在家待着,想出去找人串门子就尽量去。
她不必帮他烧菜洗衣,也不用等门,还有随她取用的零用钱,玄关柜上的一只紫檀雕花木盒里,永远都摆着五万元任她使用。但她一直没从里面拿过钱。
她想,大概是因为她自认没尽到任何妻子的义务吧?
就这样,她不知不觉已跟他生活了一个月。老实说,她开始觉得无聊了。
为了打发时间,她决定找事情来做。
她先打扫了咕噜的房间、然后是自己的房间、客厅及厨房,把每个地方都擦得亮晶晶后,她决定去帮他整理房间。一开始,她其实有点犹豫,因为那是他的私人空间,是这个家里唯一不必与她共享的地方。
虽然说他们已经是夫妻,但其实跟室友无异。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好像也没特别叮嘱过她不准进他房间。
经过思考后,她还是决定帮他整理房间、换换床单。于是,她打开未上锁的房门,但当她看见里面的景象时,吓了好大一跳。
因为凡事一丝不苟,又把公共空间都整理且维持得整齐又干净的甄道民,房间居然意外的……随兴,唔,她不想用“乱”这个字眼来形容他的房间。
被子随意的扔在床上,枕头东一颗西一颗,床头柜上及床边的书迭得歪歪扭扭,活像在玩迭迭乐般,走进他的卫浴间,一样惨不忍睹。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甄道民的房间。结婚一个月,她一直以为他是个生活习惯很好的男人,他总是随手收拾东西,也不制造脏乱,自己的衣物自己洗、自己晾,从不假手他人,可他的房间却是这副景象……
她先将他换下的衣物及用过的浴巾丢进洗衣机,再着手整理他的房间,将他随处乱丢的物品摆放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