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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我亲自过去一趟吧。”孟海菁接不住性子,不想留在武馆里干等。

  钱永时温声哄劝自家娘子,“武馆这里我走不开,要不我就陪你一块过去了。

  自咱们成亲以来从未分开过,你不在身旁,我时时刻刻恼记着你,怕也无心指点弟子们武功。”他话里的意思是不想让妻子离开,但他这话说得软,让孟海菁听了十分受用。

  她娇嗔了句,“你说你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粘人。”嘴里虽这么念叨,但她脸上带着甜笑,当即打消了亲自去找女儿的念头。



  三言两语劝服了自家妻子,钱永时温言浅笑的将自家娘子楼进怀里,“自打那年你在我仇家手上救了我一命,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不粘着你还能粘谁。”对他来说,妻子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比起儿女们都还重要。

  孟海菁娇笑的依偎在他怀里,她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当年一时心善救了他,才能得来这桩好姻缘。

  如今她只希望女儿也能有她这般好运,也得到一个好丈夫。

  第5章(1)

  一条黑影在深夜时分悄悄窜进钱来宝的厢房里,他无声的屏住气息,摸到床榻旁,扬手朝熟睡中的她洒了些粉末,再神不知鬼不觉的退了出去。

  睡梦中的钱来宝浑然不觉,翌日醒来,忽觉得浑身虚弱,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钱姑娘,你醒了吗?”

  察觉她迟迟未起身,尤不休有些担心,钱来宝是习武之人,平日里都早早就起了,不曾这么晚过,这会儿都已时还不见她起来,他放心不下,遂来到她房门外,抬手敲着门板问。

  “醒了。”她踩着有些虚浮的脚步,上前开门。

  见她脸色有些憔悴,尤不休面露关心的问:“钱姑娘怎么了?”

  “我也不知,一早醒来,觉得身子虚弱乏力,脑子有些昏沉。”

  “莫不是病了,我去请大夫来给你瞧瞧。”

  “多谢,劳烦尤大哥了。”她自幼练武,身子一直很好,鲜少生病,这回忽然全身绵软无力,也觉得自个儿约莫是病了,只是这病来得有些突然,她本打算今日要向他辞行,回武馆去,眼下身子这种情况,暂时也走不了了。

  “跟我客气什么,你先歇着,我这就让小二去请大夫过来。”尤不休扶她上了床榻,细心替她掖了被角后,很快出门,叫来小二,吩咐他去请来大夫。

  小二很快带着一位大夫回来。

  那大夫下颚蓄了一把大胡子,遮住大半张嘴,左额上有道疤一直延伸到山根印堂之处,右眼下方还有颗硕大的黑痣。

  尤不休瞅见这小二带回来的大夫,忍不住狐疑的问:“这位真是大夫?”不是什么山贼土匪?

  小二心下也没个准,他先前刚要出门去请大夫,这位就上前来自荐,说自个儿是大夫,他图方便,就直接把人领过来了那大夫见尤不休对他似是有所怀疑,面露不悦之色,“老夫云游四方,行医数十年,救人无数,这位公子可是见老夫人模样不善,所以怀疑老夫的医术?哼,以貌取人可不是智者所为。”赶在尤不休开口前,他再说:“待会老夫诊断若不准,分文不取。”

  闻言,尤不休解释道:“尤某不是怀疑先生的医术,只是心中奇怪,小二才刚出门,怎么这么快就把大夫请回来了。”

  那大夫闻言脸色缓了缓,“因为我刚好在客栈里用早饭。”

  那小二也连忙附和,“是呀是呀,我见客官赶着要请大夫,知道这位客官是大夫,便就近请他过来。”

  听了两人的话,尤不休暂时打消疑虑,抬手道:“有劳大夫,里边请。”

  那大夫走到床榻旁的圆凳上坐下,抬指按住钱来宝手腕寸口处。

  钱来宝看了他一眼,隐约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忍不住啾着他多看了几眼。

  诊完脉,那大夫用着沙哑的嗓音问她,“姑娘是否觉得全身虚弱,脑子也有些昏昏沉沉,身子绵软无力?”

  “没错。”

  “你这是染了风寒,我开帖药方给你,你再按药方去抓药。”

  说完,见钱来宝直勾勾的瞅着他瞧,他咳了一声,露出不愠的表情,“姑娘可是在怀疑老夫的诊断?”

  “不是,我只是觉得大夫有些面善,似是在哪见过。”

  那大夫闻言,抚了抚下颔的胡子,“老夫在外行医济世,你约莫是在哪里曾见过老夫一面吧。”说完,他起身坐到桌前开药方。

  开完药方,递给尤不休时,他随口问了句,“公子与那姑娘可是夫妻?”

  “不是。”尤不休否认,但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话一出口,竟隐约觉得大夫的眼神似是透出一抹寒芒。

  “那你俩是什么关系?”那大夫再追问。

  “朋友。”尤不休回了句,觉得这大夫古古怪怪的,管得也未免太多了。

  “既然你与她不是夫妻,还是不要随便进姑娘的房里,免得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那大夫板起脸孔训斥了句。

  尤不休解释道:“她病了,我才过来看看。”他一边说着掏了银子,付了诊金。

  收下银子,那大夫边往外走边念叨着,“真是世风日下,现下的年轻人轻浮又随便,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还不负责任°”

  尤不休额头青筋微跳,这大夫究竟打哪来的,简直莫名其妙。

  在送走那古里古怪的大夫后,尤不休将药方交给马群时,有些不放心的交代他,让他拿着药方先去别的医馆问问有没有问题,若没问题再抓药。

  吩咐完后,他回来守在钱来宝的床榻边。

  钱来宝身手不凡,这段时间在他面前,一直都是精神奕奕的模样,此刻瞧见她这般柔弱的躺在床榻上,他看着有些心疼。

  她半阖着眼,有些昏昏欲睡,觑见他坐在床榻前,一时也没多想,说道:“我原本想今天跟你辞行,却没想到会突然病了。”

  “你要走?”他俊眉顿时拧蹙起来。

  “你的脚伤已痊愈,那套掌法我也全都教给你了,我出来这么久,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没想到她已知道他的脚伤好了,他一时之间不知该拿什么借口再挽留她。下一瞬想起昨天的事,她突然要走,说不得与他昨天说的那些话有关,他连忙解释,“昨天我是担心你受关从宗的蒙骗,话才会说得有些重,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你是好意。”只是那话太锋利了,让她有些难堪。

  “关从宗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人。”尤不休一时忍不住脱口而出。

  “更好的人?那人在哪里?”她抬眸看向他,眼里有丝迷茫,不知是不是因为病了的缘故,看着他,她心里竟生起一丝委屈。

  她与他已拜了堂,可这人却不要她,而她还傻傻的一路护送着他来到临川。

  她议了八次亲,都未曾拜堂,婚事便告吹。

  唯一一次拜了堂,却是在母亲的强迫下完成,两人被送进她寝房时,她曾萌生过一个念头,要是这人肯要她,那她就如了母亲的愿,当他的妻子吧。

  可他不愿与她做夫妻,所以她帮他逃但不久前表哥出现,有意与她重修旧好,这人却一再阻挠、批评他,这又是为什么?

  既然对她无意,又何必要多管她的事尤不休被她一问,有一瞬间要脱口说自己,但他及时回了神,咽回到嘴边的话,“这人……总会出现的。”不知为何,想到她日后可能嫁给别人为妻,他就有些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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