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红镜姑娘赎身,将她收房。”她神情坚定地说。
这会儿,樊刚反倒恼了。“婚姻之事,岂可儿戏?”
“哪里儿戏了?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你这叫经过深思熟虑?”
“是,我认真的想过了。再说,我方才已经拍胸脯答应了,怎可出尔反尔?”
“答应的是你,我可没有答应。”樊刚愠恼地看着她,“不然你将红镜姑娘收房吧!”
“咦?”她一怔,“我是女人,怎么将她收房?”
“话是你说的,胸脯是你拍的,你自己搞定。”他霍地起身,旋身就要出去。
看到这一幕,丁红镜突然笑了起来,她愉悦的笑声教樊刚跟赵灵秀都愣住,不明就里的看着她。
“夫人,”丁红镜笑视着赵灵秀,“看来当家的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人呢!”
“红镜姑娘,你……”赵灵秀困惑的看着她。
“二位千万不要因为我的一个玩笑而坏了感情。”丁红镜说。
闻言,赵灵秀一愣,“玩……玩笑?”
“是的。”丁红镜笑意稍敛,“我刚才所提要求只是玩笑,不是真的,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向二位道别的。”
樊刚跟赵灵秀微愕,“道别?你要去哪里?”
“其实有位梁老爷已经为我赎了身,我即将离开开阳,前往祈山。”她说。
赵灵秀先是一愣,旋即急问:“红镜姑娘,这位梁老爷可靠吗?是个好人吗?他会疼爱你,照顾你吗?”
丁红镜浅浅一笑,深深注视着她,“夫人,你真是个善良的女子,听到已有人为我赎身,你竟不是窃喜我不与你争宠,而是担心我有没有跟上一个好人。”
赵灵秀蹙眉,“红镜姑娘,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当姊妹,所以才担心你的终身大事。”
丁红镜温柔的握住她的手,“夫人放心,梁老爷做的是粮食买卖,是祈山数一数二的粮商,也是个众所周知的善人,我此番去是当他的三房,并不委屈。”
“已经定了吗?”樊刚问道。
“定了。”她点头,“后天便要离开开阳了。”
樊刚微微颔首,“也好,放欢楼也不是你能待一辈子的地方,我祝福你。”
丁红镜点头致意,“谢谢当家的。”
赵灵秀反握住她的手,定定的注视着她,真诚地道:“红镜姑娘,开阳樊家就是你的娘家,你嫁去祈山若是不开心或有人欺负你,只管回来,我一定替你出气。”
丁红镜感受到她发自内心的关怀,心头一暖,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过上好日子的。”
送走丁红镜后,樊刚一个字都不吐的耍冷。
赵灵秀觉得奇怪,猜想着他不开心的原因。
“当家的,你怎么闷闷不乐,又像是在生闷气?”她眨巴着大眼望住他,“难道是因为红镜姑娘要嫁到祈山去,你不开心,舍不得?”
樊刚霸气的目光一凝,直勾勾的看着她,“你还说?你竟然那么爽快大方的就决定跟别人共事一夫?”
知道他为此生气,赵灵秀好气又好笑,“我可是宽大无私呢!你该夸我的。”
“夸你?”樊刚浓眉一蹙,无法理解。
“难道不是?”赵灵秀挑挑眉,“我是为了你跟樊家着想,才答应你收红镜姑娘为妾室的。”
他一愣,“为我?为樊家?”
她点头,“我担心自己生不出儿子,届时还是得让你纳妾,与其如此,还不如纳了红镜姑娘。”
知道她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而一口答应让他将丁红镜收房,他稍稍减了火气。
“生不出儿子?”他挑眉,“你是对我没信心?”
“我是怕自己肚子不争气。我们成亲快一年了,可直到现在,我的肚皮还是没半点动静,实在让人太沮丧了。”说着,她长长一叹。
看她一副颓然的、失落的表情,樊刚暗自思忖了一下。
“你这说的不是气话吧?”他语带试探。
她瞥着他,“不是,是真话。”
“是吗?”他欺近了她,低声问道:“是不是我最近忙着展店的事,冷落了你?若是如此,我立刻让你消消气。”语罢,他一把抱起她。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教她惊羞不已,“干、干什么?还早呢!”
“不早。”
“现在才什么时候,大家都还没歇下。”她羞赧的槌了他胸口一下,“别闹了,那事等晚一点再……”
樊刚飞快的在她唇上吻了一记,目露黯光,“那好,现在先来一回,晚点再来一回。”
赵灵秀脸颊发烫,两朵红霞覆面,欲拒还迎,“你……讨厌。”
就这样,樊刚将她带入暖帐,翻云覆雨,恩爱一场,许久,她才在他怀中安心的睡去。
看着怀中睡得香甜,发出微微呼吸声的她,樊刚脸上不自觉的浮现温煦笑意。
尽管在他生命中曾经发生过那么悲伤的事,他也曾经憎恨并诅咒过老天,可老天爷终究还是弥补了他,将赵灵秀带到他面前,温暖、丰富了他的生命。
他小心翼翼的、轻柔的在她额上亲吻一记,然后闭上双眼,在她那规律而平稳的呼吸声中睡去……
尾声
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花海,赵灵秀忍不住惊叹,可她很快便发现一件事,这片花海只有红白两种颜色的花。
身处在花海之中,她不知该往哪里走,正苦恼着,忽然听见有人喊她名字——
“秀儿,秀儿。”
那声音她依稀听过,却又觉得陌生,转过身,她看见不远处有人朝她走了过来,竟是曾经出现在梦里的娘亲!
“娘!”她的脚不自觉的动了起来,并朝娘亲而去,可不管她怎么加快脚步都无法靠近,她急了,迫切的想接近娘亲。
“秀儿,别过来了。”赵夫人李氏用无比温柔的声音说。
“娘……”赵灵秀不知怎地感到悲伤,泪水不听使唤的自眼眶中涌出。
这时,她发现娘亲不是一个人,她手边牵着一个全身光溜溜的小娃,而且是个男孩。
她一愣,“娘,那是谁?”
李氏一笑,“喜欢吗?”
她微愣,下意识端详着光溜溜的小娃。他长得白胖可爱,又有一双黑溜溜的大眼,十分讨喜。
她点点头,“喜欢,他是谁?”
李氏没回答她,只是将手一松,轻推那小娃,那小娃似乎刚在学步,摇摇晃晃的朝她走来。
当他走到面前,赵灵秀下意识的将他接住,她牵着小娃的手,困惑的望向娘亲,“娘,他到底……”
话未说完,她突然一个后仰,整个人倏地坠落,她本能地紧抓住那小娃的手,一直坠落、坠落……
“娘!娘!”她哭叫着,两只手在空中挥动。
一旁的樊刚被她的哭声惊醒,急忙起身将她唤醒,“秀儿?”
赵灵秀倏地睁开眼,惊觉刚才是一场梦,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满脸担心的樊刚。
“作恶梦了?”他温柔地问。
“不,”她摇头,“我梦见我娘了,她牵了一个光溜溜的小娃,然后那小娃走向了我,接着我就醒了。”
樊刚蹙眉,“这梦也太奇怪,许是你白天胡思乱想,才会做了这么莫名其妙的梦。”
“或许吧。”她不自觉看着自己刚才牵着小娃的手,掌心里彷佛还有余温。
“睡吧。”他将她揽在怀中安抚着,“若你在意,明天问问乔大娘,她懂解梦。”
“嗯。”她点点头,乖顺的在他怀中睡去。
翌日一早,樊刚带着赵灵秀去找乔大娘,并聊起昨晚的梦。
乔大娘一听,面露喜色,“这是胎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