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莉和大卫闻言,傻眼看着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酒吧里那两个猎人是男的,我是女的吧?”爱莉不安的道:“就算经过火烧,戴着我的手表和大卫的眼镜,也不可能让那个男人变成女的。”
“这不是CSI犯罪现场,那些猎人也不是法医,不会检查那么仔细。”她告诉他们:“你是检查官,所以才会想到去查看尸体,他们不是,他们需要的是活的猎物,死了的就没有意义了。”
见她说完转身,一副要离开的模样,爱莉紧张的问。
“你要去哪里?”
“去带威尔过来。”
她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暗的坑道里。
那个黑人足球员不是个笨蛋。
霍香回到那里时,发现他清醒过来之后,很安静的继续吊在那里装尸体。
当然,更有可能的是,他看见那些受到了刺激之后,试图捜寻更多猎物的猎人们还在街上大乱斗。那间酒吧仍在燃烧,枪声时不时的就会在街上响起。
她悄无声息的再次回到那屋子里。
看到她,他鼻翼歙张,一副想将她掐死的模样,直到他看见她拖了另一具尸体进门。那也是个黑人,体型和他差不多,只是那张脸被打烂了。
她爬上了梁架,把他放了下来,边开口道:“脱掉你的衣服和他交换,帮我把他吊起来。”
威尔闻言一怔,但这次他没有和她争辩,他一落地就迅速脱掉自己的衣服,和那个倒霉的家伙交换,再帮她一起把那尸体重新吊起来。
当她示意他跟她走时,他二话不说,立刻拖着伤脚跟上。
那女人带着他进了矿坑,找到了其他三个人,他松了口气,在爱莉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外面那些猎人,以为你们都已经死了,他们不会再追杀你们。”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不是真的希望我们反过来成为猎人?”
“不是。”她看着眼前的四个人,道:“你们只是普通人,不可能打赢他们的。”大卫看着她,说:“你知道我们待在这里,迟早也会饿死吧?”
“你们不会饿死的。”她淡淡的说:“游戏很快就会结束,等游戏结束,会有人来找你们。”
“谁?”爱莉问。
“红眼意外调查公司。”
“红眼意外调查公司?”威尔拧起眉。
“一间专门调查意外的公司,他们追查这游戏很久了。”
“所以,你是红眼的人?”大卫问。她是吗?
她想了一下,道:“我是他们雇请的人。”
“那间公司的人知道你在这里?”爱莉双眼亮了起来。
“他们不知道,还不知道。”她眼也不眨的照武哥的交代说着谎,一边把刚刚去找威尔时,从死去猎人的身上拿来的枪与匕首,分别交给爱莉和大卫、威尔,却在他们眼里看见不安,她只好再次开口安抚:“不过等游戏结束之后,他们就会知道了。”
这是她第二次提到游戏结束了,那让威尔忍不住追问:“你怎么知道游戏很快就会结束?”
“因为我会让它结束。”她的话,让所有人又一愣。
他们都记得,这女人说过,结束游戏的方式只有一种,猎物或猎人全数死亡。那些猎人以为所有的猎物都死了。
除了她。
她是这场游戏里的最后一名猎物,可她却平静得彷佛在说等一下要去吃晚餐,但不知为何,无论大卫、爱莉或威尔,都清楚晓得,这女人是说真的。她会让它结束。
“待在这里,保持安静。”她说着,然后再一次的转身。
“等等。”威尔开口叫住她,把刚刚她给的枪举起来:“如果你要结束这场游戏,你应该要把这些带上。”
“把这支也带上。”爱莉说着,也举起她的枪。
“我们这里不需要那么多武器。”大卫说。
他们的话,让她停下脚步,她回头看着那个黑人、红发女和老绅士,然后扬起了嘴角。
“谢谢,你们人真好。”
她轻声说着,却没有伸手去拿,下一秒,她转身消失在黑暗里,甚至没有留下脚步声。
第4章(1)
男人搭了最近的一班飞机,飞越了大半个地球。
十几个小时的航程中,他思绪莫名纷乱,即便闭上双眼,仍能看见那个女人的身影。他清楚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
那时,也是在一艘船上,一艘巨大的货船。他踹开了一扇门。
那扇门里,有个女人。
陌生的女人睡在白色房间的地板上,穿着简单的黑色背心和短裤,即便他是用暴力踹开了那扇门,她瘀青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惊慌、没有恐惧、没有释然、开心,或丁点喜悦。
她只是坐起身,看着他,一脸平静。
“快起来,这里要爆炸了。”他说。
她没有动,仍待在原地,然后她抬起了她的手,他才发现她的双手被手铐铐了起来,她的双脚也有脚铐,那两副铐具之间,还用一条铁链连在一起,那条铁链一路延伸出去,被人焊死在她身后的钢板墙上。
他一愣,匆匆上前,发现铐住她手脚的鋳具上没有锁孔,让他忍不住暗自咒骂一声,抬头看她:“这是电子锁?”
“是。”
“怎么开?”
“这是声控的。”她眼也不眨的说:“需要特定人士的声音才能打开。”闻言,他心头一寒。
这里的人不是跑了就是死了,他和肯恩、阿磊、阿峰冒险闯进来,是因为资料显示有许多人被关在这里。他找到这女人之前,已经放走了其他人,他本以为搞定了全部,他本来已经要走了,然后他看到了这扇门。看着她木然的黑眸,这一秒,他知道她认为自己根本不可能活下去。
蓦地,耳机里传来屠震催促的声音。
“阿万,你在哪里?这地方快爆炸了,你必须快点出来!”
“我在走廊最后面,有个人质在这里,她被链住了,是电子锁。”他冷静的说着:“我需要你把这道锁打开。”
就在这时,巨大的爆炸声突然传来,整个房间猛地一震,他的耳机发出刺耳的噪音,他飞快把它摘了下来,知道那爆炸已经让通讯中断。
更糟的是,爆炸声没有因此停下来,它们接二连三,而且越来越近,下一秒,地板开始倾斜。
“你走吧。”眼前的女人看着他,用一种平静得教人生气的口吻说:“你不需要救我,我不是人质,况且你不可能打开这道锁——”
他没等她把话说完就转身跑开,但他没有走远,他在门外找到刚刚看见的消防箱,他一脚踹破了它,取出里面的斧头,再飞奔回那个房间。
当他再次出现,他可以看到她波澜不兴的眼里,浮现一丝惊讶。
他没浪费时间和她废话,一进门,二话不说就用力将斧头砸向那焊着铁链的钢板。
整个房间因为爆炸而晃动着,在那天摇地动之中,他狠狠的挥动着斧头,直到那块钢板开始松动,他改用撬的,将斧头卡在上面,再用力猛踹。
经过他数次的暴力袭击,那块焊着铁链的钢板终于从墙上松脱。
他一斧头砍断钢板后头那些控制她手脚铐具的电线,失去了电力,控制铐具的磁性也因此消失,铐具应声掉落在地。
他回过头,看见她呆站在原地愣看着他,他抓住她的手就往外跑。
走廊上四处都窜出火舌,爆炸像恶魔一样的追在两人身后,地板倾斜得更加严重,他带着她一路往上跑,一边捜寻脑海里的地图快速寻找最近的出路,但另一场爆炸堵住了最后一个出口,看着那燃烧起来的铁梯,他咒骂出声,然后那个女人反手抓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