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
“等等要吃饭了,别讲太久。”邱婶带上房门。
“呼!刚刚邱婶忽然进来,吓了我一大跳……”曼臻这才又拿起手机,呼吸急促。
“呵。”他低笑,低沉得醉人。“曼曼,明天一点半我在校门口等你,否则以后就见不到啦。至于请假嘛……我帮你请吧。”哪里还找得到他这种笨蛋呢?都已经被人家明言不准再和曼曼见面了,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打电话给她——那个好甜好可爱的小女生。
“好。”曼臻此时愁肠百结,不是早知道他只会是个过客而已吗?为什么还这么看不开……好酸、好苦、好涩,她眨眨眼睛,想眨去那片笼罩在眼前的水雾。
“那先这样喽?”池以桓的笑意在唇边泛开。曼曼呀,他实在想念她。拥有那么一双清澈的眼、敏锐的心思,偶尔还有一些小女孩的娇憨,全世界大概再找不出这样一个特别又古怪的女孩了。最重要的是,曼曼是懂他的。如果栽在她手上,也不算太丢脸吧?他恍惚的想着。
“啊!等等!”曼臻就像个孩子似,不肯放手,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求能多一点相处的时光。
“嗯?”好听的声音又耐心的从话筒中传来。对于曼曼,池以桓像是有全世界的时间能陪她耗。
“……去了美国,就不再回来了吗?”曼臻好小心的问,像是捧着一个易碎的梦。
池以桓又静了静,才笑答:“傻女孩,会回来的。只是不一定见得到你,别太想念我了。”
曼臻脸一红,期期艾艾半天,只好说:“那、那明天见。”
“好。”池以桓一笑,又调侃她:“曼曼,我们这样好像情侣喔。你说是不是?”
“才没有!”
啊,好可爱,他的曼曼正在害羞撒娇吗?纵使分离在即,但池以桓没来由的就是感到心旷神怡,只为了那句娇嗔……
邱婶响亮的声音传了进房:”曼曼!开饭了!“
一听到邱婶的催促,曼臻声音压得好低,小脸嫣红。“池以桓,再见……”
“再见,我最亲爱的曼曼。”池以桓的声音更温柔,像是要将她溶化般,有那么一瞬,曼臻弄不清楚池以桓的心思了,那声音听起来是这么恳切而真挚呀,可是池以桓——那个人见人爱的花花公子,哪里会对她这样的平凡女学生动心呢?曼臻敛眸,难掩失落。
*
第5章(2)
挂上电话,池以桓枕着双手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享受由音响中流泻出来的音乐,甜甜柔柔……乐音在空气里回荡,晕染成一片粉色、酿造出一次次心动。
原本没预计回台湾要带回什么的,没想到遇上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女生,看来这次带回美国的会是一份放不下的牵念呀。池以桓轻勾唇角,自嘲的笑。
明知道自己还有许多选择——若他坚持留在台湾,展傲云也奈何不了他。可是,他想,总该有时间沉淀一下,好好厘清这份朦胧得近乎缥缈的喜欢……或是爱。
曼曼在他心中是很特别、很特别的。她太可爱、太懂他、太聪明而甜美,他没有办法用对待其它女人的态度来面对她;他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能给她幸福,所以得要好好的想一想,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曼曼永远是他这辈子最不想辜负、最想照顾的人……
算了。池以桓,承认吧,你是喜欢曼曼的……他讪讪的笑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音响里悄悄地播放出一首歌曲——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
一双迷人的眼睛
在我脑海里
你的身影
挥散不去
握你的双手感觉你的温柔
真的有点透不过气
你的天真
我想珍惜
看到你受委屈
我会伤心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不敢让自己靠得太近
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
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
想念只让自己苦了自己
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唱:庾澄庆 词:张国祥 曲:汤小康——情非得已)
这次,他真的栽了,是不是?
*
仲夏的骄阳炽热张狂得让人睁不开眼,玻璃帷幕折射出了一道道刺目光线,台北的午后,仍是热得让人消受不了。
池以桓倚在车门旁,戴了一副深色墨镜,遮去半张脸。尽管如此,附近仍有不少女人盯着他看,若不是他等人的意味太明显,恐怕会忍下住上前搭讪。
其中一个女人眯起了细长的丹凤眼,审视良久才蹬着高跟鞋一摇一摆的定上前,声音娇媚。“先生,等人吗?”
池以桓略一皱眉,不记得眼前这身材火辣的女人是谁。
“怎么?等情人吗?”女人千娇百媚的一笑,十指正要爬上他的胸膛——这么做虽然太大胆了些,但女人像是看准了他是那种标准的怜香惜玉型男人,不会当场给谁难堪才敢这么做。
池以桓眯起眼睛,眼捷手快的握住了她“心怀不轨”的手。“小姐,我甚至不认识你,这么做会不会太快了?”
“你喜欢我就够了,不是吗?”女人眨眨眼,使尽浑身解数诱惑他,另一只手反握住他的手。
这样的女人他见多了,那赤裸裸的欲望正在张牙舞爪……池以桓轻叹一口气,脑子里不期然忆起曼曼清甜的笑靥,那样纯粹而美好。
“小姐,你不是最大胆的一个。”他放开了她的手。“当然也不会是让我想爱一辈子的那一个。”
女人见他不领情,高傲的抬起下巴,神色一变。“少自命清高了,你们这种男人想要的不都只是女人的身体?哪里有什么真感情。”
池以桓听完,只淡淡一哂。“你错了。或许这也正是你找不到真爱的原因。”他的感情岂容得了人这样随意践踏。
“你!”女人一跺脚,恨恨的看着他。“我看上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你以为你是谁?”
“我没有以为我是谁。”池以桓有些感慨,怎么同样是女人,个性却差了十万八千里呢?“所以,离开吧小姐,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语调仍是一贯的温柔淡漠。
那女人忿忿离去,池以桓则将视线调转回来,叹了口气——看来是等不到人了。
虽然不知道曼曼那儿究竟出了什么事,但他几乎可以肯定曼曼今天是不会来、也来不了了。
三点四十分。曼曼已经迟到了两个小时又十分钟。
池以桓上了车,驱车离去。
*
诡异的静默在房里蔓延。
“不公平!”曼臻陡地抬起泪流满面的小脸,大声哭喊道,一双睁得老大的眼睛不甘又愤恨的控诉着。
“有什么公不公平的?”男人双手背在身后,背对着曼臻;偌大的寝室内只有一盏晕黄的小灯,男人的身影在光影中晃动。
“你应该知道,你根本没得选择。”男人的声音依旧冷漠。
“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和妈妈?”曼臻凄厉的声音回荡在房内,久久不散。
“放过?什么叫放过?曼曼,你是我女儿,一辈子都是。”男人猛然转过身,脸上有种诡异的温柔。“你永远都无法否认的,是不是?”
曼臻跌坐在地上。够了够了,她好想逃离。
“展傲云救不了你的,傻孩子,放弃吧。”男人蹲下身,仍是温柔的睇着她,可吐出的却是最残酷的现实。
男人看上去约莫三十多岁,有一双太美太魅惑的眼睛,五官俊美阴柔得诡异,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在暗影中更显阴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