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他女儿抢丈夫,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故意找她麻烦。
公冶澜安抚她,“圣上是一位明君,他不会因为这种事便迁怒你,且还有我在,你无须担心。”
“那这些首饰明天要戴吗?”她指着不久前皇后派人送来的一套首饰,包括一对珠珍耳环、一条珍珠项链还有一支珠珍发簪。
送这些首饰来的公公说,这是皇后特地赏赐给她,好让她明日面圣时可戴。
先前公冶遨曾送给她几件首饰,但她在离开莱阳城王府前,便将公冶遨送她的那些物品打包起来,让人送还给他了。
来到都城后,她日常所须的衣物和各种生活用品,公冶澜都命人为她打点好了,也准备了各式的首饰。
不过由于她平时穿着都很随意,只是随意绑着两条辫子,用不到什么首饰,所以不常戴。
“这些既是皇后所赐,你就戴上吧。”他与皇后素无来往,因此对皇后突然赏赐一事起先也有些意外。
不过他很快便明白,皇后这是藉此向他示好,想拉拢他,希望将来能成为二皇子争夺储君的助力,不过他无意介入宫廷之争,因此也命人备了回礼,答谢皇后所赠的首饰。
踌躇了下,瞅着他,欧阳欢有些欲言又止,“你……真的要娶我?”
闻言,他幽深的目光盯住她。
“你想反悔?”
“不是,只是我……”她这几日一直在考虑,该不该告诉他她的真实身分,突然间来到这个世界,她也不知道会不会哪日又再突然回去。
万一她回去了,他要怎么办?
“只是什么?”他追问。
“难道你完全没有怀疑过我以前所说的那些话吗?”她问他。
“哪些话?”
“就是我说扑克牌、象棋那些东西全是我梦见的事。”
“你不想说,我不会勉强你。”他自然并不完全相信那些话,不过他察觉她并没有恶意,因此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我……如果我跟你说,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你相不相信?”她试探的问。
他眼中流露出一丝困惑,“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记不记得我曾说过,我梦里常有仙人会带我去云游别的世界,我在那里看见能在天上飞的飞机,和不用马拉就能自己动的车子,还有你命人做出来的那种马桶?”
“记得。”
她深吸一口气,坦白告诉他,“我其实就是来自那个世界的人,或者说我的魂魄是来自那里。”
“说清楚一点。”公冶澜黑眸流露出讶异之色。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那天我与朋友去登山,朋友的东西不小心掉了,我帮她去捡,不小心跌下山坡,结果再醒来,我就在那间破茅屋里了。这也是为什么以前的事我全不记得的原因。”她将经过告诉他。
听毕,公冶澜慢慢的消化这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她的经历虽然不可思议,但如此一来,她奇待的想法和奇怪的腔调都有了解释。
片刻后,他望着她问:“你原本一直隐瞒着,为何突然决定将这件事说出来?”
“我怕我有可能会像来到这里时那样又突然回去,所以觉得还是该先跟你说清楚比较好。”否则等他们成亲之后,她万一突然又回去了自己的世界,这对他来说很不公平。而且她也不知道她回去后,这具身体会死掉还是前主人会再回来?
这种种可能都该让他先了解才对。
见他不出声,知道他此刻一定很震惊,欧阳欢想了想再说:“所以我们成亲的事,我觉得你还是再仔细考虑一下比较好。”
“不用考虑。”他没有任何动摇的直视着她,略带沙哑的低沉嗓音吐出三个字,“我要你。”
她胸口顿时充塞着一股热气。
“那万一有一天我回去了,你该怎么办?”
“去找你。”他不假思索的回答。
很简单的三个字,却透着生死相随的意思,直接打进她的心坎里,欧阳欢动容得扑进他怀里,主动吻上他的唇,想将她此刻心里涌出来的那股汹涌的情愫传递给他知道。
翌日一早,欧阳欢戴上皇后赐的那条珍珠项链,挽起的长发簪着珍珠发簪,耳垂上戴着一对珍珠耳环。
身上穿着一袭嫩黄色的衣袍,挽起的长发露出优美白皙的颈线,发上、颈间和耳垂上那莹亮圆润的珍珠首饰令她多了分贵气,略施脂粉的清丽脸庞更添了抹艳色,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盛装打扮,看着铜镜里的自已,都有些不太认得了。
公冶澜过来接她,双眸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
“我这样打扮会不会很奇怪?”她不自在的抬手摸着戴着珍珠耳环的耳朵,不知道是不是不习惯,她觉得耳垂有些发痒。
“很好看。”他称赞,牵起她的手,领着她往外走。
坐进马车里,见她不停伸手去揉耳朵,以为她因为要见圣上心情紧张,他握住她的手安抚她,“别担心,不会有事。”
昨日在得知她的来历后,他莫名的有丝不安,担忧她有可能会如她所说,不知在何时便回去了,因此下意识的紧握着她的手。
“嗯。”她颔首。须臾,耳垂痛痒得令她受不了,她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想拿下耳环,但没镜子可看,她一时取不下来,只好求助他,“你帮我把耳环拿下来。”
“怎么了?”
“我觉得耳朵很不舒服。”
公冶澜伸手小心帮她取下耳环,看见她耳垂上布满了一颗颗红色的疹子,急忙再把另一边的耳环取下来,那边也是同样布满密密麻麻的红疹,她左边耳垂上那枚蝴蝶的胎记,都被红疹遮住看不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你的耳垂上长满了红疹。”
她伸手抚摸耳垂,摸到上头那一颗颗的疹子,“可能是过敏吧。”以前她有过敏体质,一吃到海鲜类的食物也会这样长红疹,可能这种耳环也含有让她过敏的物质。
“什么是过敏?”这词他没听过。
“是指有些人体质比较敏感,吃到某些食物会像这样起疹子。”她以前还有同学不能戴金属制品的首饰,一接触到金属的部位就会痒得起疹子,她猜想这具身体可能就有这样的体质,才会戴上珍珠耳环就开始发痒。
虽然珍珠不是金属,但为了让它能戴在耳垂上,背后镶上了金属的座台,好方便穿进耳洞里。
“这严重吗?”他紧盯着她耳垂上的疹子,微微敛起的黑眸透着一抹担忧。
“会很痒,但不至于致命,不要紧。”
“待会见完圣上,我带你去太医那里看看。”
“好。”
不久,两人来到紫霞殿。
站在夏侯皎面前,欧阳欢行过礼后,悄悄打量这个大煌王朝的皇帝,他面容儒雅,身上散发着一股雍容的贵气。
“朕听说近来风靡都城的扑克牌和象棋是由你所创,这事可是真的?”这件事他是昨日才听端木阳所说,若是早知此事,他会更早宣她进宫。
“是。”她脸不红气不喘的点头。
“你是怎么想出这么有趣的玩意儿?”就连他也十分喜爱这些游戏,后宫的那些嫔妃更是以此为乐。
“是民女作梦梦见的,醒来就将它记了下来。”她从容的回答。
“你作的梦倒是挺新奇的。”
“民女时常梦见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她早就想好,把一切都推给虚无缥缈的梦,就没人能再追究了。
“朕听闻你先前在莱阳城里,与宁靖王的侄儿情谊也颇为深厚,时常形影不离,可有这回事?”他这话问得很尖锐,有暗指她脚踏两条船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