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珑垂目望了眼云雾缥渺、不见底的深崖一眼,回头安抚道:“你先别急,我再让人找找,若真找不着,再派人下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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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在山上搜寻许久,都找不到魏青晚,已是日落时分,魏青珑以天色已晚为由,命人明日再下山崖去寻找失踪的七弟。
数位皇子与公主们打道回宫,结束今日的春日游,只有魏青群不肯走,最后还是魏青煊将魏青群给劝回宫。
“侍卫找遍了整座山都找不到七弟,你留在这儿也无济于事,还是先回宫去吧,省得静妃担心。”
此时魏青晚早已沿着一条隐密小径下了山,她换上先前在洮县买的那身灰色衣袍,匆忙赶路,来到山下一处废弃的破庙里。
那条小径是她几年前春日游时无意中所发现,她当时好奇小径能通往哪里,遂沿着小径走了一趟,发现竟是能通往山下。
这次春日游前,她想起了此事,才萌生起藉此诈死离开京城的念头。
为了安排今日的事,她事先在城里找人做了一袭与她今日所穿的衣袍一模一样的袍子,撕扯成碎布后,带到崖底下,散落在各处,再撒上一些带来的鸡血,佯装成摔下山后,尸身被野兽吞吃,连骨头都不剩的模样,想藉此骗过三皇兄他们。
入夜后,破庙一片漆黑,春日夜里寒气重,她从包袱里拿出一件斗蓬披上,这包袱是她事先藏在这儿的,里头准备了几件日常用品与衣物、干粮和银两。
她再取出火石,捡了些干柴,试着想升起篝火取暖,她要在这里歇一夜,等天一亮再走。
可试了几次都升不起火,只得作罢,她从包袱里拿出了一块糕点,配着水囊里的水慢条斯理的吃着。
想到今后她就能过着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她着实难掩兴奋。
将包袱抱在怀里,魏青晚揣想着未来的生活,这次她带了一半这些年存下的银两,另一半她留给盛嬷嬷与得芫,这些银子应当足够她逍遥好一阵子,等她找到落脚之处,再买下一座宅子,做些小生意……
就在她开心计划的时候,一旁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警觉的竖起耳朵,四处察看,陡然发现有几个黑影朝她这儿爬来,她一颗心提了起来。
直到听见那几个黑影发出吱吱叫的声响,她这才知道那几个黑影约莫是耗子,心神定了下来,她拿起佩剑,朝它们挥动驱赶。
被当成皇子养大的她,自幼也得跟着武师学习骑术与一些武术,这趟出来她把佩剑也带出来防身。
那几只耗子不敢再接近,躲回了暗处,她这才再吃起手里的干粮。
刚吃完,忽听外头传来野兽的吼叫声,这里靠近山边,也不知是不是山里的野兽下山了,她不由得蹙起眉头。
她以前虽然曾跟着父皇参加过两次秋猎,但那时身边围绕着侍卫,又是在白日,不像此时,四周一片黑暗。
听见野兽的吼声似乎越来越近,她拿出火石想再试着升火,打算利用火光驱赶野兽,然而试了几次,火就是升不起来,就在她有些着急时,陡然听见一道嗓音响起——
“可要我帮忙?”
她倏然一惊,站起身,神色警戒的朝声音来源望去。“你是谁?”
“七皇子怎么连臣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了?”随着话落,韦殊寒点燃手里的火把,徐徐从门外走进来。
“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来这儿力”魏青晚震惊得张着嘴,瞪着忽然出现的他。他低低一笑,“臣怎么会知道七皇子在这儿,是吗?先前因为七皇子的不告而别,明凤山上可是乱成一片,谁能猜到大家遍寻不着的七皇子,竟是藏身在这处破庙里。”
被他发现,她明白自个儿是走不了了,筹谋多日竟是功亏一篑,她难掩失望。
“是谁向你通风报信的?!”知道她计划的人只有两个,她不知道究竟是谁出卖了她。
“臣看出七皇子早有离开京城之心,因此早就派人暗中跟着七皇子。”那晚在听见她那番醉话后,为防她离开,他早已做了准备。
“你怎么知道我想离开京城?!”魏青晚有些讶异,他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他自是不可能告诉她是她亲口说的,他故作莫测高深的道:“倘若臣连这种事都看不出来,如何统驭辖下的弟兄?再说了,七皇子若是一走了之,臣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了,臣自然得看着七皇子,瞧,若非臣有先见之明,七皇子已背信弃义的抛下臣离去。”
听见他的指责,她气恼道:“我何时背信弃义了?”
“那日在洮县,七皇子已亲口应允臣,要让臣扶助您夺得大位。”
“我那是被你胁迫,不得已才答应的!”她忿忿的瞪着他。
“不管如何,您都是亲口答应了,可不能做个毁信弃诺之人,否则……休怪我也不守信诺。”韦殊寒语带威胁,他的计划已开始进行,他不会放她离开,纵使她会怨他,他也要将她重新拘回那个华丽的囚笼里!
魏青晚哀求道:“你就不能放我离开吗?”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不甘心再回到那座困锁着她的皇宫里。
他移开目光,不去看向她那双哀求的眼神,狠下心肠冷冷拒绝,“不能。”
第7章(1)
魏青晚在翌日被带回了宫中。
韦殊寒替她对外解释,她先前在山上因一时迷路不慎坠崖,幸而被横生在山壁上的树木托住了身子,才侥幸没摔死,费了些劲爬下山后,她在山谷里休整了一夜,天未亮就寻路回来,巧遇从城外归来的他,得知她的遭遇,他遂亲自送她回宫。
回宫后,魏青晚告了假,称病在寝宫里休养。
面对盛嬷嬷和得芫关切的询问,她没有多说什么,只简单的回了一句,“我逃走的事被韦统领发现了。”
梳洗干净后,她把自个儿关在寝房里,躺在床榻上,拉起锦被遮着脸,不想见任何人。
思及昨晚的事,她磨着牙揪着被褥,在心里恨恨的把韦殊寒骂了一遍又一遍。
昨晚韦殊寒拒绝她之后,说道:“七皇子费了千辛万苦才来到这儿,不如咱们就在这儿暂栖一夜,明日再回宫吧。”他点起篝火,从腰间解下带在身上的酒壶,迳自饮了一口后递给她,“七皇子也喝些酒暖暖身吧。”
她紧抿着唇,忿忿的瞪着那个拦阻她逃离京城的人,也不搭理他,坐到另一头去。
他走过来,捏住她的下颚,强灌了她一口酒。“既然七皇子敬酒不吃,只能吃罚酒了。”
他那醇厚的嗓音透着冷意。
被他强行灌了酒,她隐忍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开来,不管不顾愤怒的捶打着他,一边委屈的嗔骂道:“你这混蛋,为什么要为难我?我与你既无仇也无冤,你谁不找,为何偏偏要找上我?我什么都不想争,我只想离开京城,为什么你不肯放我走?!”
他任由她打了几拳后,一把握住她的两手,她索性抬起腿来踹他,为了阻止她,他将她整个人拽进怀里,双臂牢牢的抱着她,像是在哄她一般,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留在宫里,我保证日后绝不会亏待你。”
“可我不想留在宫里,我想走!”
“别走……”他忽然俯下脸吻住她的唇。
她太过惊愕,一时之间也忘了要反抗,任由他吮吻着她的唇舌。
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才回过神来想挣扎,可他不肯放开她,更加蛮横霸道的吻着她,那掠夺般的吻,几乎让她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