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仪仁被吻得浑身虚软,陷在他给的柔情密意里无法自拔,理智飞远了,她只能紧紧抓住他,在他的辗转吮吻里沉沦……
马车缓缓往前,她模糊地想,他们是不是回不去正轨了?
男女之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她把事情想简单了……才只是被他爱抚过,她竟深深觉得,她的心还是陷落了,再也不属于她。
“抱紧我。”她低声说,压下想哭的冲动。
“成,抱紧你。”
他们往东行,余棠骐想带她见识苏州的富庶繁华,不输帝都金陵,时序入冬,天气日渐^寒凉,他们行至苏州,入城这日,余棠骐让秋阳打听城里适合短住的宅院,没花多少时间便租下一座离城内大街不远的宅院。
这宅子前中后三进,并不算太大,他让丫头、小厮住偏厢,他与高仪仁住正房。
连着几日行车,一行人都显疲累,春绿、夏荷是手脚俐落的机伶丫鬟,很快将房间打扫得干净,秋阳、冬武被余棠骐差去市街上买日用品,不到一日,原稍显荒芜的宅院,不但干净,也有了人气。
“咱们在苏州府住一个月,再回杭州省亲。”余棠骐牵她步入院子。
高仪仁暗暗咬牙,强撑着不想让他看出她的不适。听到他的话,她仰头朝他一笑,旋即低头,怕被瞧出破绽。
她站得直挺些,心里忍不住埋怨,这是什么破烂身子?这么不堪用。只不过是跪了九十九天早晚,脚就跪坏啦!天一冷就疼,不痛得她死去活来不罢休……
唉,她真想念原本那副能够奔来跑去的健壮身体,多好呢!
这个高仪仁只有脸是她的脸,身体半点比不上她自己。想想,十七岁就中风让她穿越过来,孱孱弱弱的身子,像被风一吹就会飘远,跪一下就膝盖不顶用,真是理所当然。
看样子要下雪变天了。她低低一叹,思忖着怎样才能不让余棠骐发现,可却寻不出办法来,只能强撑了。
果不其然,这日繁华的苏州府碰上多年不遇的大雪,傍晚大雪降临,才短短半个时辰,街道屋瓦全覆上一层白雪。
春绿、夏荷在小灶房里张罗晚膳,见天降大雪,两人心头微紧。
夏荷道了句,“我先烧水,晚膳你赶紧张罗。”
“这下可糟了,大少爷那边,应该是瞒不住了。”春绿说。
“要不要让冬武去打听一下大夫?万一大少爷要找大夫……”夏荷咬了咬唇,提着一桶水倒进锅里煮。
“大少爷一定会想找大夫的。”春绿将炒好的菜盛进盘子,“先让冬武去打听好了。”
她放下盘子,“你赶紧烧水。”说完,她跑出灶房,往后院柴房去。
冬武、秋阳正在后院劈柴,两人见春绿奔来,放下了斧头。
春绿对冬武说:“你赶紧去打听一下哪家大夫好?”
“怎么了?”
“下大雪了,夫人旧疾肯定要复发。”春绿说。
“旧疾?”冬武不解。
“总之你赶紧去打听便是。”春绿挥手赶人。
“秋阳,再烧一炉炭火。”
“半个时辰前,大少爷已经让我烧一炉送去给夫人了。”
“不够,再烧一炉吧,我赶紧去把晚膳做好。”春绿匆匆交代完,快步奔回灶房。
春绿快手快脚做好了晚膳,送到高仪仁房里,她敲了敲门,就听大少爷的声音传来。
“进来。”
她推门而入,见夫人坐在靠窗的椅上,拿着书卷低头读着,大少爷正拨着炭火,将炉子往靠近夫人的地方挪。
她将膳食布置妥当,眼角扫见夫人一手不甚明显地按在膝上。
“夫人,大少爷,可以用膳了。”
“嗯。”余棠骐淡应一声,走到高仪仁身旁,拿了她手里的书卷,“吃完再读。”他才笑了一瞬,脸色转而僵凝,“你怎么了?”
她脸色苍白,额头微微冒出汗珠,像是极为难受。
“没什么。”她勉强笑了笑,打算起身用膳,可发现她实在撑不起身子,那钻骨的疼痛太强烈,她没忍住,揉了揉膝盖。
余棠骐握住她手,问:“膝盖疼,是吗?”
“没事,一点点疼。”
“一点点疼?这么冷的天,你额头还冒着汗珠子,这是一点点疼吗?”他恼怒质问。
“真的没事啊……”
“夫人,你别再强忍,夏荷已经烧了热水,应该差不多了,等会儿送进来好吗?”
“为什么要热水?”余棠骐转头问春绿。
“夫人这几年只要遇上大雪,夜里就疼得难受,没法儿走路,大夫看过,说这是旧疾,无法根除,只能在犯疼时服药压住痛,可夫人不爱喝药,就让我跟夏荷烧热水,浸热了帕子敷着,能缓解疼痛。”春绿说。
“为什么不肯喝药?”他瞪她。
那么苦的中药根本比不上一颗普拿疼来得快又有效,那干么喝了折磨自己!
“喝药没有效,不如拿浸热的帕子敷一敷。”看他脸一沉,一副要骂人的样子,她忙说,“我好饿了喔……”
余棠骐想再说什么,又不忍她饿着,弯身扶她到桌边坐下。
“赶紧吃。”他拿筷子给她,“春绿,让冬武去找大夫。”
“不要。”高仪仁说。
“你赶紧吃。”他不理会她,对春绿说:“去找大夫。”
“是。”春绿退出厢房。
第8章(2)
“真的没有用,我不要喝药。”
余棠骐压根不理会她,为她夹菜添汤,转移话题,“本想明日一早带你上街走走,买些好吃好玩的,雪这样大,恐怕明日出不了门,你有没有特别想吃什么?我让春绿、冬武去买回来。”
“我不要喝药。”她不高兴的放下碗筷。
余棠骐也不恼,他将汤杓搁在碗里,用筷子取了些她爱吃的苋菜银鱼,再用汤杓喂她,像对待无理取闹的孩子。
高仪仁吃着他喂的饭菜,恨恨瞪他,又气自己胆子小不敢反抗……这家伙整治她的手段很特别,尤其是在把
她吃干抹净后,更像流氓似地肆无忌惮,只要不听从他,他便狠狠地对她这样那样,然后在她死去活来求饶时,邪恶又坏心地问她——
“仪仁,要不要听话?”
“听……”每次她只能这样虚弱地回。
才几日啊,她真是怕了他,在体力值上,她完全没胜算,总是被他弄得精疲力尽。
“仪仁要听话。”余棠骐喂了她两口饭,语气淡淡道。
“你力气比我大,胜之不武。”她气怒回。
余棠骐给她一个满不在乎的笑,放下碗,掐了一下她脸颊,没多少肉……他要把她喂胖些才好!
他语气宠溺地说:“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拜托……另一个必杀招,温柔又疼宠的声音,让她抵抗力尽失。
“你乖乖看大夫、喝药,想要什么,我买来给你。”
“我不要什么,我不缺东西。”她极度不满。
余棠骐笑了,将她拉过来,轻松一举让她坐上他的膝,他抱着她,正想软声劝哄,门在这刹那突然被推开,冬武急急忙忙奔进来,后头跟了名大夫,春绿随后也气喘吁吁地进来。
余棠骐瞬间变了脸色,几个人在不大的厢房里全怔住了……
高仪仁挪开身子,坐回椅子,但已经来不及了,春绿明显惊呆,冬武更是说不出话,期期艾艾半晌,说不完一个句子。
“大少爷,我……”
春绿在心里怪自个儿方才没想到拦住冬武,她原本就让冬武去问问哪有好大夫,没想到冬武直接将大夫带回来,见到她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