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三岁认识他,到如今都十二年了,中间有六年的分离,还有孙家小姑姑自缢风波,她没想过两人之间会有什么其他的发展,不过看到长成青年的他,她不免有些芳心悸动,在京城的人文淬链下,他多了一丝桐城人所没有的风华,再加上天生的好皮相,只要是女人,很难不心动。
而她把持得住是认识他太深,他从小到大干过的事她都知之甚详,太熟悉的后果是踌躇不前,她不相信他有真心。
“喝!有好料的居然不等我,你这还算是兄弟吗?亏我费了好大的劲替你挡下拿青鳞匕首往我身上扎洞的丫头。”那丫头下手真狠,招招致命,要不是他闪得快,早就没命了。
正当李亚男苦恼着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听到她请求的天神派人来解救,留着短胡子的萧南祈不请而入,不等人招呼便自行入席,单手捉起最“的母蟹剥壳吮吸,吃着“美的蟹黄。
孙子逸的脸色很难看,很想把这个坏人好事的家伙一脚踢出去,他的事好不容易有点进展,却遭到破坏。
“小姐。”轻寒是跟着萧南祈之后进厢房的,在她身后是追得气喘吁吁的轻雾,两个丫鬟都不满的瞪向私自带走小姐的登徒子。
“嗯。”李亚男做了个手势,让两名尽职的丫鬟到一旁休息,遇到全然不管不顾的无赖,连聪明一世的她也没辙。
“咦,怎么不吃?快吃呀!来味楼的菜肴真不错,不输御膳房。”螃蟹蒸得恰到好处,蟹肉鲜甜有弹性。
李亚男听出话中的关键,问道:“你吃过御膳房的菜?”来头不小嘛!
“当然吃……”萧南祈正要说吃过了,小腿忽地被踢了一脚,他老大不甘心的改口,“吃不着,听说的。”
李亚男又道:“听说的还能说得煞有介事,你在京城一定很风光吧!”他是饿了几顿,连筷子都懒得用,直接用手捉。
“哪里哪里,不过是替皇子办事……”
“咳!咳!”饭多吃,话少说。
萧南祈怒了,大掌一拍桌子。“你够了没?!我吃你一顿,你踢了我几脚,当老子没脾气呀,再踢就灭了你!”
“桌子拍坏了算你帐上。”他才想把这个没脑的塞进炉灶,一把火烧了干净。萧南祈一怔。“我没钱。”
“留下来洗碗抵帐。”省得他到处闹事。
呋!这是当兄弟该有的态度吗?你要好好反省反省,不然你的人缘会越来越差。”萧南祈说完,将整盘猪脚搬到面前,大快朵颐,啃完了“腻多汁的猪脚,再以口就盅一口吞掉紫米粥,食量之好教人叹为观止。
“你不是自称老子,什么时候又是我兄弟了?”孙子逸面无表情,目光森冷的睨着他。
吃得半饱的萧南祈脸色有点僵,干笑着颈子一缩。“口误,一时说太快了,自家兄弟还计较什么,我就心直口快嘛,没什么坏心眼,不像你……”口蜜腹剑,没一句真话。
“祸从口出。”孙子逸警告道。
雕南祈的大黑脸闪过一丝局促。“小青梅,我没打扰你用膳吧?我这兄弟不通情邱,你肯定跟他不一样。”
姑娘家比较好说话,他是这么认为的,但他错了,不晓得这可是一朵有刺的毒花。“我不叫小青梅。”蠢大熊。
“哎呀!大家知道就好,你不就是我兄弟的青梅竹马,青梅、青梅,多好叫呀!一喊青梅就晓得你们的关系。”
萧南祈懒得去记名字,小青梅多亲切。
“熊老呆。”
“嗄?!”什么意思?
“好记又好叫,多方便,阁下的新名字。”李亚男的笑容美得教人晕陶陶,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字字如针。
“为什么是熊老呆?”萧南祈内心无比纠结,挣扎着要不要翻桌咆哮,还没人敢给他取这么难听的外号。
“蠢笨如熊又自以为是的呆子,你不觉得取得很好吗?”她难得替人取名,一定要响亮又过耳不忘。
萧南祈的脸色一半黑,一半青。“我几时蠢笨如熊又自以为是了?你对我认识不清,有了误解。”
“现在。”蠢得让人欷吁。
萧南祈握拳,虚挥一下,满心的不甘。“小青梅,你对我不公,肯定这小子背地里说了我什么坏话。”
“我不是谁的小青梅,我就是我,请称呼我李姑娘,劳驾了。”她为什么得冠上某人的标记?这头不开窍的熊。
“小青……李姑娘,我只是暂时有点见不得人而已,原本的我不是长这副模样,你要不要收回对我的……呃,小偏见?”就说那道疤贴的地方不对,太凶猛了,会吓坏小姑娘和孩童。
“我指的是你的性情不是外表,你大可放心。”李亚男不会以貌取人,人的面貌是父母给的,由不得自己。
放心?他都想哭了好不好?他从没让人这般嫌弃过,萧南祈沮丧得想撞墙。
“还好只是蠢笨如熊,而非痴“如猪,猪的下场是被人宰了端上桌。”孙子逸心情愉快的补了一刀。
“你这是安慰还是落井下石?”萧南祈觉得伤得更重了,他的心被摧残得碎成一片。
不管是熊或是猪,都不是好话吧,他是人,活生生的人!
“你就当是怜悯,经由我家小小的毒舌都没能把你毒死,你成佛了,会长命百岁。”他还能吃立不摇,表示他百毒不侵,听说无灵智的野兽皮厚肉粗,看到自己的尾巴会当生肉吃掉。
李亚男喷出口中的茶水,杏目圆睁。“孙子逸,你不攀扯到我会少三斤肉吗?舌长三寸不是让你来搬弄是非,你再拿我来嚼舌根,小心你的舌头不保。”
什么他家的小小,她什么时候变成孙家的了?要是被旁人听见了,她这桶污水是被泼定了。
孙子逸顿悟的一点头。“嗯,小小的话我记住了,留着舌头另有他用,在某些方面它会令你满足。”
聪慧如李亚男,听出他话中的调戏之意,未施脂粉的嫩脸飞上两团红晕,气在心里却不能宣之于口。
“禽兽呀禽兽,当着人家姑娘的面行猥琐之举,她没看上你是慧眼如炬,她一定早就察觉你内心的阴晦,我替她庆幸未落入禽兽之手。”有外人在他也敢打情骂俏,真不知他是吃定了人家还是自掘死路。
“熊老呆,你想让我将你的行踪广为告知吗?”三皇子的人还在找他,欲除之而后快。
“不许叫我熊老呆,不然我跟你翻脸。”小姑娘皮薄肉嫩,他不好暴雨摧嫩蕊,可换成同样是男人,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非把他揍得像肉包,鼻青脸肿不成人形。
“你再翻还是一张熊脸,你确定你有另一张能见人的脸?”孙子逸好笑的道。他倒要瞧瞧他的脸要怎么翻,是从上面撕开,或是由下往上拉?
“禽兽孙子逸,你纵使有一张好面皮又如何?仍是改不了你禽兽的本性,小……李姑娘,你离他远一点,免得被他禽兽到。”萧南祈毫不客气的回道。竟敢说他像熊?!那他自个儿又好到哪里去,人面兽心。
李亚男见两个大男人像孩子似的吵个没完没了,她秀眉一皱,再无半丝食欲。“你们要吵就吵个过瘾,我还有事要做,没空看熊狼翻跟斗,你们谁把谁咬死了我再送奠仪过去,两位继续撕扯。”一头熊、一只禽兽,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见她要走,孙子逸自是要起身相送,他不可能让她一个人离开,只是刚走到包厢门口,手还没触到门板,门就被推开了,几名男女神情各异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