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身体一直在燃烧,火光从四面八方围圈过来,热,一直在吞噬着我的意志,拚命想沸腾,想爆发起来……
「宗……」
他还是充耳不闻──他根本听不到我在说什么了,像是感染到我体内的骚动,我觉得他的体内盈满了一股即将爆涨的滚沸,不断由他的吻吮和体触传散过来。
然后……我感觉体内传来外热的温度,温烫烫的,又挪移到胸口下腹。从他双手,不断传达出他体热的奔腾,如溶浆一般,时时都可能爆发激射出来,体内那股热,拚命想将我吞噬,我的意识逐渐模糊。
「不……不要!宗……你……不……」
用尽全身的力量喊出来的话,吐到嘴边却尽成语意不清的呢喃,我快要被那股热吞噬、溶化了……
我伏在他的肩膀,张开嘴用力咬下去── 「你──」
所有的激动都凝住了,唯有那两股交融的热,在四周奔窜个不停。
我伏在他胸膛喘息着。肩与肩相裸露、相依靠。
「求求你……不要!我怕……」我的胸口仍然剧烈的起伏,身体一直颤抖个不停。
「你怕我……」他在我耳畔低问,声音黏黏腻腻的。
「我怕这一切。」我伏在他胸膛不动。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渴望得到你!」他仍然在我身旁低语:「我故意冷落你、丢下你不管,原以为你会就此屈服,没想到你趁此离开我,你不知道,当我发现你不在府里时,我简直快疯了,愤怒得想杀人。看不到你使我不安,昨夜神官来报,西天将有异象,我怕极了,怕你就这么离开我,不顾一切赶到西郊城外──还好,还好,让我找到你,喔!银舞!银舞!」
我沉默,昨夜他焦急的神情,我仍然记得很清楚,可是── 「哦,银舞,」他继续呢喃着:「爱我吧!成为我的妃子。严奇违抗君命,罪不可赦。但为了你,为了你,我愿意不再追究,爱我吧,银舞,你不知道我有多渴望得到你。」
「严奇究竟违抗了什么君命?」这一点,我百思不解。
他持续在我耳际厮磨,声音低低沉沈,一直要挑动我的火热。他说:「他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你离开了,不顾军务在身,擅离职守,兼程赶回。我命令他立刻起程回守北防,他竟然抗命,卫士发现他深夜潜到楼花阁──我知道他一定知道你在那里,命令他说出来,他竟抵死不从,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违抗我的话──为了你,杨舞,我知道,他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从一开始就是他暗中帮助你,我都知道,而你心里一直也只有他──我嫉妒他嫉妒得发狂,看看我──」
宗将藩热切地扳起我的脸孔。「看看我,银舞,我爱你,你看,我的眼眸里只有你,只有你!」说着,又重重将我拥入怀里。
严奇果然是为了我才惹来杀身之祸,他必定知道我躲在密室里,他知道我渴望「回去」,为了帮助我这个心愿,牺牲自己的大好前程,甚至生命── 啊!情义无价,我欠负严奇几款生命情义的债?!
「宗将藩,」我低低呢语:「我要你放了他!」
「会的,我会的!」宗将藩裸露的胸膛抵触住我的肩膀。每一句话,都是低沉在我耳际,一声一句,都要将我的心灵麻住。「我会放了他,银舞,为了你,为了你!可是我嫉妒他,那一夜你抱着我,嘴里却不停喊着他的名字,我简直嫉妒得快发狂,恨不得立刻杀了他。银舞,你是为我而出现,我们注定要成为一体的,我不准你爱上严奇──不准!不准!绝对不准!」
他这些话让我大吃一惊,那一夜那个人竟然是宗将藩,我一直以为是严奇,那样深信不疑。
「银舞,我会放了他,不再追究这一切,可是──」他又用那种低沉在诱惑我的心房了。「你──你要给我什么承诺呢?」
承诺?我能给他什么承诺?我沉默了。
「说!银舞,你会给我什么承诺?」
「我……」我摇摇头,下定决心。「我无法对你作任何承诺。」
「你说什么?不能!为什么?」他跳了起来。
我仍然摇头。
「不为什么,就是不能。」
「我要杀了严奇!」他恨恨地说。
「不!你不能杀他!」我失声喊了起来。
「不能?」他的眼眸冰一样冷了起来。「你那么在乎他吗?这样为他的生死牵挂!我偏要杀他──」
「不!我不准你杀他──」我再次大声喊出口。
「你就真的那么在乎他?!」他抓住我。「为了他,你什么都肯做吗?如果是这样──不让我杀严奇,可以,我要你!」
「你──」
「想救他,这是唯一的条件。」他冷酷的说。
我瞪着他,眼睛几乎要迸出火花。
「宗将藩,我看错你了,你真是卑鄙的小人──你就只想得到我的身体?好──可以,我给你──」
「你──」这次换他愤怒的眼迸裂出火光。
「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用严奇的性命威胁我──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现在你可以称心如意了,我屈服了,你果然是高高在上,没有人可以抵抗的君王──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你──」
「我?你不是一直想得到我吗?」我将衣服褪了开去。「你要的不就是我的身体吗?我说了,我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可恶!」他大声吼出来,一拳击碎一旁的琉璃瓶。
我从未看见过他这么愤怒失态,他不理会手上的流血,只是瞪着我,愤怒的火焰一直在瞳孔里燃烧舞变。
「发生了什么事?王爷……」有侍女在外闻声欲进来。
「滚出去!」宗将藩大吼一声,那尚未露面的侍女吓得噤了声。
「宗奇大人,王爷要同上殿了!」我披上外袍出声高喊。
宗奇应声而入,宗将藩愤怒地看着我,卫士近身要为他整理衣袍,他挥手拨开,就那样赤裸着胸膛起身离开。
那真是王者的气魄,宗将藩的裸体充满着力与美的交融,浑身气势经由愤怒结实的肌肉脉张而出,令人尚未接近,就感受到那股磅礴,不敢仰视。
宗奇离开前,抬头看了我一眼,像是责备,又像是惊叹,意味深长。我冷着脸端视前方,等他们都离开后,才扑在床上,号啕大哭起来。
第十一章
「公主!公主!」
有个细小的声音在喊我,模模糊糊的,我睁开眼,人影幢幢,好一会才重叠成单一影像。
「香儿,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公主……」香儿未语泪先流,我最怕她这样。
「来,别哭了,告诉我,怎么一回事?」我拉她在床边坐下。
「公主,」她仰起小脸,薄弱的光影下,脸上、身上的青痕仍清晰可见。「香儿求你,让香儿同来侍候您好吗?求求您,公主!」
「香儿,到底是怎么同事?」我问。
「公主,您不知道,自从您回来后,王爷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好怕人,一不小心就触怒了他,已经有好几个卫士险险被杀,都是宗奇大人救下来。王爷整天一个人出外打猎,或者忙着批阅奏章,连娘娘都不见。娘娘好生气,说王爷会这样都是因为公主的关系。每次娘娘求见王爷,王爷不理她,她一回来就拿我出气,说香儿是公主的人……娘娘说要将香儿赶出宫府,还要杀香儿的爹娘……公主,香儿求您,您千万要救救香儿……」香儿声泪俱下,小小的脸庞,满是惊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