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嫣红受宠若惊,呆立在那儿。
「娘!」「表姑妈!」严玉堂和春香一起叫了出来。
严太夫人不理她们,又问嫣红:「怎么了?嫣红。」
嫣红这才呐呐地同说:「谢谢老夫人,我……我还是留在这里,也许杨舞姑娘会来找我也说不定。」
「唔……也好。」严太夫人点头。
我悄悄离开茅屋,跌跌撞撞地奔回楼花阁。
原来是因为我;情义无价,我欠严奇和嫣红一款情义的债啊!我应该怎么办?抉择原来是件这么为难的事,嫣红和严奇当初是如何义无反顾地,为了我……
天啊!我该怎么办?
这个深夜,风云变色,波碧湖水波涛汹涌,不知打那里来的力量,从湖心一直卷起推涌而来,阵阵的浪潮拱起如峭壁,顶端在阵阵雷闪的照耀下,耀亮如银,拍落在湖岸,朵朵开了花,碎浪四散,颗颗晶圆饱满如染泪的珍珠。
啊!闪光!我本能地冲进楼花阁,楼阁上,琉璃窗外,道道银色闪光一直耀射下来。
──情义无价,我欠严奇一款情义的债……
──银白的闪光,辉耀的那么明亮……
抉择是件这么困难的事,我……
银舞── 远远传来马匹嘶叫以及人语的呐喊,我奔出去,迎面两匹快马人立而起,当前那人跳下马,迅速朝我奔来── 啊!严奇?
我奔向他──猛然住了脚步,来不及了,他一把将我搅入怀里,紧接着反身上马,银鞭一挥,跃离楼花阁。马身刚跃起,一道银色闪光就落在地面上,我匆匆一瞥,不晓得是不是看花了眼,银光闪落时,我竟看见一圈深蓝卷滚着白光的深邃。
跃马奔腾,很快就远离波碧湖,来到西城门外,马蹄声渐沉,巅簸的感觉也逐渐平缓,我抬起头,看清楚我拦腰紧抱的这个人── 唉!
「王爷,要不要下令卫士打开城门?」宗奇策马近前,请示问道。
「不用了。」宗将藩撞头看望西天:「先在这里歇一会,其余的待会再说。」
「是!」
宗将藩翻身下了坐骑,转身朝向我,我本能地紧搂着他,由他抱扶落马。宗奇上前将两匹坐骑牵往树下休息。
宗将藩抱着我,没有放开的意思。我放开手,头一低,偏听到他的心跳声。
拥住我的力量越来越强,越缩越紧,接着颈际先是一阵冰凉,然后一种灼热烧烫在上头,那股烧烫缓缓由颈环移落到肩胛骨,再上溯同耳畔,沿着后颈展伸到另一个方向。我感到眉胛骨间的灼烫微微一抹痛楚,不禁仰起头……两片玫瑰色的唇瓣,开启成星球的光芒,朝我吞噬而来,含住我的脸、我的颊、我的……
我觉得自己一直要坠入一种黑暗,有种颤抖潜伏在心脏里,我感觉到自己不由自主地在回应那片星球的光芒,身体不安的蠕动着,一直想贴近,偎进光芒的热度里。
破晓时分,第一束黄金的光辉射入我眼睑,开光醒魂,我发现自己偎着宗将藩,枕在他的胸膛。他靠着树身,正静静地看着我,两道含情目光,满是和蔼的光亮。
「你……」我欲言又止 他笑。
「你……」我仍是吞吐。
他笑着。
「你……」我依然欲说还休。
他掠开我颊旁偏落的发丝,俯下脸,昨夜肩胛骨间那种烧烫,再度软麻了我全身。
「王爷。」宗奇牵了宗将藩的坐骑过来。
我低垂了脸,宗将藩抱住我翻身上马,坐骑长嘶一声,飞掠过城门。
我紧偎在宗将藩怀里,听风从两旁呼啸而过,见风景一寸一寸倒退而逝。
──为什么我没有拒绝宗将藩?
银骑跃落在宗将府大门前,宗将藩扶抱我跃下坐骑,门口卫士威喝一声:「王爷回府!」
──为什么我任由宗将藩对我的牵缠?
府中妃嫔宫女罗列成排,静立恭候着。宗将藩挥散众人,牵扶着我迳入「云舞殿」。
──为什么?为什么我最终竟软弱在他的柔情里?
柔情?
现在我还记得昨夜在楼花阁时,风中传来的那叫唤「银舞」声里,包含的那清晰、清澈的急迫和心焦。我也还记得,那将我拥入怀里的力量是怎生的热切和激烈。我更记得,宗将藩那时发现我、奔向我时,脸容的那种释然和心安。
这就是他的柔情吧?内在的纯真、压抑的真挚,都在那一声叫唤银舞的焦切显现无遗。他是在什么样的情景下,快马赶到楼花阁的呢?因为这夜银光泛闪,深怕失去我的心焦?
「累了吧?好好休息一会,待会我再来看你。」他抱我入床,语气柔得我真要承受不住。
「不!」我摇头。「我想见严奇。」
他的柔情卡住了,消失在脸容里,眼眸刹时变浔又深又冷。
「你想要见他?」刀芒一样锐利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嗯。」
我拨开垂过肩颈的发丝,让长发松软地垂落在肩后,答非所问:「你为什么要杀他?」
「他该死!」
「该死?为什么该死?」
宗将藩眯起眼,靠近我的脸说:「因为他违抗了我的命令。」
「违抗?」我正面迎着他,笔直的视线迎撞向他的眸子。「因为这样你就要杀他?你难道不懂得尊重别人的生命?」
「尊重?」宗将藩冷情的五官,立体又深刻,却孔孔泛着沁人的寒气。「严奇违抗君命就得死,没有人可以反抗我宗将藩!」
「你……」
「我?」他抓住我的手。「你也一样,我不准你有任何反抗我的意图,懂吗?银舞……」
他缓缓俯下脸来,我别过脸,使得他滚烫的唇偏印在耳际。
「你──」他用力将我的脸扳回来,劲道凶猛地捏拿住我双胁,重新又将他的双唇盖印在我抿紧的嘴上。
「你……放手……」我本能地挣扎,讨厌他这种粗鲁。
然而我越是反抗挣扎,越是激发出他体内潜在征服占有的欲望。我的挣扎,形成了一种挑逗,本能的反抗,变质成另一种煽情。宗将藩眸子里激射出光芒,令人不寒而栗、害怕,而且迷茫。
他抓住我的双手,将身体所有的重量倾压在我的身上,混身散透着一股豹般的野性,疯狂且贪婪地舌吻着他的猎物,双辱上沾染满了由我唇上舔触过去的殷红血迹。我的辱被他咬破了,血迹似乎使他血液里某种原始的兴奋更为脉张,他不断地舔着我的唇,而且吸吮着,好像他所有的专注都在那四片唇瓣的契合上。
「现在,」他低沉着嗓音说:「你的血融入我的体内中了,银舞,我们注定是一体了。」
「你杀了我,再喝我的血,那不更干脆?何必这么麻烦!反正你本来就不把人当一同事!」愤怒使我失去理智,我讨厌他这样的粗暴── ──啊!我究竟在想什么?
「我是想吃了你……」
宗将藩不容我有太多思考的空档,凡我裸露在外的肌肤,几乎都盖满了他滚烫的唇印。每个吻热烈且深刻,唇过处都留下一圈朱红的唇痕。
「你……住手……求求你……不要……听我说……」
他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每当我张口欲言,他就用吻堵住我的嘴,渐渐的,我感觉到自己体内升一股骚动,被他欺压在身下的躯体逐渐烧热滚烫起来,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一直企图要沸腾起来。
「你……住手……求……听……你……」
我的声音薄弱得可怜,每一句话尚未成句,就夭折早逝消溺在空气中。这时候,我根本不再是担心宗将藩的粗暴,我害怕的,是自己体内那股莫名的躁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