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她居然感到有股热气直冲喉头,一阵哽咽,眼角的泪跌落在他的身上。
“怎么了?”好端端的,竟然哭起来。从没见过她落泪,段松波很意外。
“我只是觉得高兴。”虽然心底还是有一股怅然,但她的高兴大过于哀伤。
“高兴?”段松波不明白她的话。,
“高兴遇到你,高兴自己可以暂时休息,高兴被你拥抱着,高兴……”她哽咽,说不下去了。
“既然高兴,就把眼泪擦干吧!”
哭哭啼啼根本不像她的作风,自己干嘛突然变成这样,真是难看死了。
古辰芳正要抹掉脸上的泪,却被他一把捧高起身,自己的泪被他温柔地吻掉。
“高兴应该要笑,不是吗?”他贴着她的唇,轻轻地说道。
古辰芳终于明白,原来他就是这样的人。如果想对一个人好,就会待对方百般的温柔。他的爱,是如此的专注而单一。
因为太过温柔,所以没办法分给许多人。以致于他宁可选择自私,也不愿分享。
“段松波……”
“嗯?”她的神态真是认真,方才哭了起来,眼下又改变成另一个面貌。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鼓起勇气,她清楚地对他说。
如果现在不说,以后她可能没办法坦率地说出来。
他沉默,仅是望着她。
“听到没?”他的一语不发,让古辰芳以为是自己说得不够清楚。“我说我很喜欢……”
吻住她,将她接下来的话吞没在他的嘴里。
他一向不喜欢与人解释些什么,习惯身体力行。
因为解释,是一件很麻烦的事,而且对方不一定完全的明白,不是吗?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有多余的解释!
往后,他也会这样对待她的。
第8章(1)
擂台旁,众人围观,中原各大门派齐聚一堂,悬宕十年之久的盟主之位,即将底定。
当年,爹爹站在擂台上时,她才那么一丁点儿大而已。而今,她看着另外一个男子,代替古家站在上头,威风凛凛。
古辰芳有种人事已非的感慨,尽管如此,她仍旧一心放在段松波身上。拿下盟主宝座,是势在必行之事。
不仅是为了她自己,更是为了古家,证明古家绝剑仍在,并不因为当年的风波而销声匿迹。
她专注地望着擂台上的段松波,他依旧是一副悠哉闲适的模样,若不是真的了解他,要不她会以为他根本是无关紧要。
他转过身来,朝她挑了眉。对于今日的第一赛,抱持着轻松自在的心态应战。
她也清楚,这种初赛要遇上高手实属不易,若是遇到仅能说自己运气不好。不过,很显然的,今日神明没有保佑的,应该是即将迎战段松波的人啊!
“辰芳?”
听到熟悉的嗓声,古辰芳回过神来,相当意外。“师兄!”
丁禀亦以为自己认错了,没想到真的是她。
“你果真来了。”江湖上有传言说古家绝剑要重出江湖,他正觉得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谣传?原来是挂心已久的小师妹传出的消息。
自从师父死后,古家就成为一盘散沙,遭到武林强力抨击,不久便解散,再加上大师兄又英年早逝,重振门派可说全然无望,底下师兄弟相继离散,绝剑威名早已不在。
这几年,也没有人会再记起当年,江湖还能家绝剑这一派。
丁禀亦看着许久不见,出落得大方标致的小师妹,跟其他姑娘比起来十分不同,特别的英气勃发,相当耀眼。
在这一片绿叶满地飘的江湖里,是株惹眼的红花。方才走来,还有不少年轻的剑客对她议论纷纷,忙不迭找人打听她的来历。
“师兄,你来做什么?”明知道可能会遇到从前的师兄弟,但才初赛的第二天,她以为至少也要等初赛结束后,才会遇到熟人,足以见得自己放出的消息奏效了。
“我还在想,怎么会有绝剑要重出江湖的传言,原来是你啊!”
“师兄,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古辰芳一手叉腰,像个小茶壶。
“你别误会,我可没别的意思喔。”他摇摇手,她果真还是像从前一样。“还有,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不能再动不动就发脾气嘛,小心以后嫁不掉啊!”
“要你管!”她嘟起小嘴,闹着性子,但不是真的不开心。
其实丁禀亦从以前就是这副德行,老爱逗弄她,阔别已久,如今再度重逢,她反而感到分外亲切与怀念,岂会斤斤计较这点小事。
唉,好久没有听到这句话了,真是想念,拉拉她的发,丁禀亦暗自庆幸没有白来这一趟了。
“师兄,你待会儿上擂台,可要好好表现喔!”想必他不是单纯地为了打探古家绝剑即将重出江湖的消息,应当还有其他在意的事吧?
“你别开玩笑了,上擂台可是要签生死状的,我可不想去送死啊!”
古辰芳皱起眉头,没想到丁禀亦居然会说出这么窝囊的话,原本以为放出消息,能够让失散多年的古家门徒聚拢,并团结起来重振绝剑雄风,看来是她太痴心妄想了。
故友多年没见,―见面便交谈热络,古辰芳早己无心在擂台上,倒是有一双眼,从头到尾都很在意。
“刚才和你说话的人是谁?”吃着糕饼,段松波故作轻松的问。
两人在大城里的客栈投宿,没有拿下盟主宝座,是誓死不回了。
而话说到初赛的对手,至多让段松波暖暖身,他一连打下五个败将,非常顺利的迸入复赛,将在三日后重新站上擂台。
至此之前,他可以逍遥地过日,因为一旦在这座大城齐聚各大门派即便真想对古家出手,碍于名声的关系,所有台面下的小动作,只能暂时收起,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怕在江湖上落个臭名,届时可得不偿失了。
说来真是好笑,江湖中人最爱的是名声,最怕的也是名声。
前者要的是一个美名,最好声名远播到一亮出来到哪里都很受用,但也最怕一说出来大家都嗤之以鼻,真可说是一样都出名,却是不同的两样情了。
“我师兄,叫丁禀亦。”
“是古前辈的得意弟子?”看对方那模样,说不准功夫也很好,江湖上最忌以貌取人,他没有那么笨。
“如果撇开大师兄的话,丁师兄在门内排名,是第二好的。”谈起丁禀亦,就让她想起从前,那些回忆一下子打开了,让古辰芳觉得很开心。
“你是第几?”虽然名次这档事根本就不重要,天底下没有永远的高手,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年,争得了此时,争不了一辈子。
古辰芳撇撇嘴,虽然觉得很不甘愿,但输给他们,是不争的事实。是她资质驾钝,努力不够,总是跑在两人后头,没有机会出头。
就算真的有,时光无法倒流,大师兄己不在人世,古家解散,一切都不再有任何的意义。
“第三。”
她说得很不起劲,好像是件丢人的事。“不是第一很难受吗?”
“输给大师兄,我没有怨言。”古辰芳咬着包子,闷闷地说:“我不过是个庸才,与天才相比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唯有努力才会让她觉得自己跟大师兄没有差得那么远,还可以紧追在他后头。
“那丁禀亦呢?”
“丁师兄跟我一样是个普通人,不过比我更认真,我们俩总是在比谁比较努力,以前常常就我俩在争谁第二,通常都是师兄赢,几回占到名次,仅是逗人开心让我罢了。”古辰芳自然不笨,不过她总是装作很满意又相当开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