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青青摇摇头,安抚道:“不是的,是敌人太无耻,知道用光明正大的方式赢不了你,才使这种见不得人的小人招式。”
“这个仇我会连本带利地帮你讨回来!”妻子流多少血,欧阳溯风就要对方还回三倍!
想长寿?
作梦!十八层地狱他可以送他们一程。
“嗯。”她轻轻一颔首。
取过了茶碗,司徒青青伸出白藕般细腕,怕疼的她想着要从哪里下刀子比较不疼……
“不是那里,是心头血。”余道生比着胸口。
“什么?!”
小夫妻俩还没出声,一旁的龙仲珽便脸色铁青的走上前。“你只说凤血,没说心头血。”从心头取血还能活吗?
他只想多活几年,而不是和国师、丞相府、景平侯府毫无转圆余地的决裂,少了他们的支持,他的太子之位铁定保不住。
余道生冷冷的嘲讽道:“太子莫忘了你的身体已经开始败坏,前不久才吐了一口血,若是你想保她,那就应了国师的预言,年不过二十五,这是你要的吗?”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龙仲珽握着拳,痛苦挣扎。
“她的血是好东西,不仅能延年益寿,还能治百病、祛百毒,殿下服用后有如脱去凡骨,自此不再有病痛缠身,像吃了灵丹妙药般通体舒畅,不用腆着脸求人。”余道生用太子此生最在意的事来激他。
心里的那把秤不住摇摆,龙仲珽感觉得到两道冷冽如刀的视线直盯着他,他知道是表弟的愤怒和痛责,但是……他想活下去呀!活着才能登上他梦寐以求的九龙宝座。
一会儿后,龙仲珽垂下眼道:“取吧。”
他谁也不看,他怕熬不住自己的良心。
“殿下,你真不顾你我的兄弟情义?”欧阳溯风暴怒。
龙仲珽幽幽回道:“行衍,本宫只是想多活几年的凡人。”此话也代表他最深的歉意。
“小侄女,别拖延了,快取出你的心头血,言府小姑娘可没你身子骨结实,怕是拖不了太久。”余道生笑得像吐着蛇信的毒蛇,不断的逼迫,眼中尽是猩红的光芒。
想到有可能会死,司徒青青不免害怕的往后一退,背靠着丈夫的胸膛,头一抬,眼中满是惊惧。
“阿溯,我会不会死?”她还没活够,也没做到一日真正的妻子,只会撒娇、胡闹,缠着阿溯让他带她去玩。
“别管他们谁死谁活,我带你走,生死我们都要在一起。”大不了拚得一死,鱼死网破,谁也得不到好处。
“我……”她眼眶一热,蓄满泪,在生死关头她才明白自己深爱着眼前的男子。“我不……不怕了,死就死,我爹是无所不能的国师,他一定能令我起死回生。”
说到国师,欧阳溯风的眼神出现一抹坚定。
“绝别情话说够了吧,该动手了。”余道生等不及了。
“催什么催,让我多喘口气会怎样,说不定这是我在人世间最后一口气了,身为师叔的人还这么小气,难怪样样不如我爹!”她不能怕吗?她只是天生凤命而不是多一颗熊胆。
又拿他和神人似的师兄相提并论,还将他眨到泥里,气笑的余道生将怒气发泄在言知非身上,他又给了她一刀,在大腿上,血流不止。“你就尽管喘气吧,我等得了,她不知等不等得了?”
“你……知非表姊……”司徒青青急得都哭了。
痛醒的言知非睁开迷离双眸,她听见抽噎的呜咽,努力想要看清楚究竟是谁在哭。
“青青……”你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知非表姊你等等,我马上救你。”刀子插入心窝会很痛吧?没关系,她可以忍住的……忍忍就过了。
救她?身子越来越虚弱的言知非原先不懂表妹的意思,直到她看见表妹逼表妹夫将剑尖没入她胸口,她大惊睁目。“住……住手,不可以,不可以……我……我不要你救……阻止她,世子,不要让她做……傻事……啊——”
余道生往她伤口狠狠一按,她痛到差点又昏了过去。
“阿溯,我信你,只有你才不忍心伤我,我爹会逆天,我师父也会逆天之术,他们不会不管我的……”
“青儿……”看着妻子嘴角颤抖的笑意,欧阳溯风红着眼将剑尖往前一送,避开心口半寸。
剑未拔,血量流得不快,但此时一道凄厉的凤鸣声响彻山崖,巨大无比的凤凰影从司徒青青的背后展翼而出,七彩斑斓的凤影越来越大,占据整片天际,一只、两只、三只……无数的鸟儿朝山崖上方聚集,万鸟齐鸣。
“快,快把剑拔出,取她的心头血,我要……”
余道生的狂喜喊声戛然而止,一张尖锐的长喙刺穿他大半个身体,轻轻一甩,就将他甩落谷底。
收回长喙的凤凰啄啄身上的羽毛,双翼大张,似要做起飞的动作,金色的阳光照出它美丽而高贵的凤身。
“凤凰,救救我表姊……”司徒青青气弱的嚅动唇片。
凤凰低头碰了碰她额头,仰起秀颈,凤眼流出两滴鲜红的血泪,像是有羽毛托着,轻飘飘的飘着,一滴落在言知非的小腹,一滴沁入她腿上的血口。
说也神奇,伤口还在,但血不流了,原本意识模糊的言知非仿佛吃了大补丹,眼神倏地清明,不用人扶也能站直身。
蓦地,狂风大作。
一翼丈长的大鸟挥动翅膀,它朝天空飞去的同时,抱着司徒青青的欧阳溯风也双脚离地,凤影化为虚无,两人也消失无踪,只留下万里无云的晴空。
尾声 善恶皆有报
“滚——”
无忧谷,百花盛开,蝶儿蜂儿成群,还有不知名的鸟儿停在枝桠间琢食果实,背上有一条金线的猴子也来凑热闹。
宁静而祥和的世外桃源……呃!一年前是,它曾经安静得有如仙境,没有车马尘嚣,只有鸟语花香,四季并不鲜明,夏天不热,冬天不冷,偶尔下点雪,但花不谢。
无忧谷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树木常绿,花季不明,春天看得到夏天的荷花,秋天还有满山桃花开,到了冬天,李花、杏花压满枝,想在什么季节看到什么花都有,景致宜人。
它原本也会春融冬枯,但是来了一个叫司徒空空的无赖后,他用了三年的时间在无忧谷四周布下机关和结界,使谷内四季如春,风景如画,外人无人引路便无法入谷。
一个幽静的宝地,适合“养病”。
“师父呀!你这句话都说了八百遍了,你可爱无双又绝顶聪明的徒弟我都听腻了,你老人家怎么还没说腻,要不要换个词,突显你清风明月的气度。”
一只鞋扔出来,差点砸到蹲在窗户下方的俏皮女子,黝色的男人大手接住,又扔回屋里去。
“我不是老人家,再说我是老人家就毒哑你身边的臭小子!还有,我不是你师父,别喊得满口像一回事,你那是偷师,偷师你懂不懂?那是小偷行径!”又是一声狮吼。
司徒青青拍拍耳鸣的耳朵,握着丈夫的手起身,朝屋内一吐粉舌,眼眯眯的笑得开心。
那一日在山崖上消失了身影,原来是凤凰护主,连忙将情势危急的她送到无忧谷,平空出现将人送上华无双的床榻,被压个正着的华无双狂怒的想把这坨“鸟屎”推开。
当他手一伸时,无意间碰到一把长剑,再瞧见一双冷得骇人的眸光,他一惊,看清楚剑插在何人身上,当下神情严肃的下床找他的药箱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