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会置臣妻的生死于不顾,谁想动她一根寒毛,得先问问我手中的剑。”欧阳溯风抽剑指向曾经的兄弟。
耳朵听着他这般情深意重的话语,龙仲珽心中的怒火更炽。“双手难敌猴群,你想跟本宫斗?”
他一扬手,山崖边的树林里冲出五百名手持利剑的禁卫军,泛着冷光的剑锋直对着欧阳溯风和司徒青青,而在山的对面,亦有五百名身穿禁卫军服饰的弓箭手,弓拉满弦,就等太子一声令下。
“表弟、表弟妹,你们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活着的你们才对本宫有利,若是本宫活不了,你们就来陪葬。”没道理他就是短命鬼,身为皇族贵胄,他就该寿与天齐。
“你到底想要什么?”司徒青青最不耐烦死缠烂打的人,她爹例外。
“一条路,让神医入宫为本宫调理身子,本宫要活到子孙满堂。”龙仲珽打的如意算盘是直接将华无双扣在宫中,让他只为自己看诊,用神医的逆天术保他太平。
“命由天定,我管不了,我爹说的话从未出错,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会留人到五更,师父救你至少要损耗他三十年功力。”她不能让师父为她做此牺牲,他的修为得来不易。
一听她拒绝,龙仲珽的不悦更浓了。“你要也得要,不要还是得要,除非你想献出你的血。”
“什么血?”欧阳溯风眸光锐利的挡在妻子身前。
“凤血。”龙仲珽冷冷一笑。
“凤血?”
“行衍,你不晓得她是天命凤女吧!本宫收了她是天经地义,龙子配凤女乃是顺应天理,偏偏多了一个你来搅局。”坏了他全盘计划。
“殿下说的臣听不懂,臣只知她是臣的结发妻子,臣就算拚得一死也要护她周全。”他爱她入骨,终生无怨无悔。
“你听不懂有人让你懂,余先生,接下来就是你的事了。”取血之事,先生才是能人。
余道生从禁卫军后头走出,手中拿着半边黑半边白、呈现太极图样的瓷碗,碗厚半寸,半点不透光,有种令人厌抑的沉重感。
“又碰面了,小侄女,师叔来替师兄完成他未做完的凤凰天命。”想到即将取到的凤血,余道生兴奋莫名。
“看到你这张丑脸就不愉快,谁是你小侄女,别乱认亲,光看你一脸猥琐样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我不用掐指算便知你命不过朝夕……”
司徒青青不高兴的脱口而出,殊不知凤凰天命的言灵相当灵验,她一开口,余道生的脸就白惨惨一片,更想得到她的血。
“住口!我是为了匡正天道而来,绝非尔等小辈只为小情小爱,太子乃国之大统,当为万世开太平而千秋万载,我乃顺天而行。”他才是正道。
“狡言诡辩,哪一个门派会要了人的命,那是邪魔妖道才会做的事,你说得再冠冕堂皇也是为了掩饰你心里那条自私自利的小虫,你敢向天咒誓你全无所图谋吗?”屁的万世千秋,人能活到百岁已是长寿了,还妄想长生不死。
“你……”余道生涨红了脸,不敢指天立誓,他确实藏有私心,近在眼前的凤血他非得不可。
为了赢过司徒长空,他已经有点走火入魔了,心心念念的是让自己的道术变强,成为阴阳术界第一人。
“早知道你没胆,凡事都输给我父亲,你这人活了大半辈子都在干什么,难道只为当我爹的陪衬?!”明明是龙套角色还想窜位当主角,瞧瞧他那一张脸,哪里能比得上她天人般的爹?
第十六章 凤凰劫(2)
陪衬、陪衬、陪衬……嗡嗡作响的嘲笑在耳边缭绕,余道生赤红了双眼,阴沉的道:“只要有你的血,你爹算什么,他也不过是我脚底下的一条狗,我让他趴就不敢站!”
他想象自己立于不败之地,高高站着,俯望众生,一如司徒长空那一年在万丈高峰讲道,万人不辞辛劳地跋山涉水听道。
“那是我爹不在你才敢说大话,如果我爹来了,只怕你跑得比谁都快。”她爹只有她可以嫌弃,听他把她爹说得如此不堪,司徒青青红颜一怒为亲爹。
余道生仰头大笑,手中拂尘往后一甩。“真是天真呀!小侄女,你爹他来不了了,我在阴阳门设下干坤五十六坎大阵,大肆屠杀阴阳门弟子,你爹赶着去救人,来不及来帮你了,你用不着等他。”
“什么?!”司徒青青气得双手紧握成拳,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还算是人吗?
“废话不用多说了,还是痛快点献出你的血,我正等着你的血为太子延寿。”凤凰血真是好东西,千年难得一见,而他竟有此机缘恭逢其盛,他的眼中闪着嗜血的炽热。
她的血能延寿?司徒青青和欧阳溯风同时露出讶异神色,四目一对,了悟到太子捉她的动机并不单纯,他俩的处境比想象中危险。
“为什么是献,而不是你自己来取,难道是因为你也怕死?”他敢过来,她家阿溯一剑刺死他!
余道生眸光一闪,阴毒如蛇。“死到临头不怕你晓得,凤血是要宿主心甘情愿的献血,若是强行取血便会遭到反噬。”
闻言,欧阳溯风两人松了口气。
但是,猫有猫道,鼠有鼠径,人的无耻是无底的。
“那我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谁要把血给一个长得令人作呕的丑男,我能看看你的脸不吐出来是我教养好,你别要求太多了。”真倒胃口的一张脸,她现在就想吐。
余道生的神色阴冷如凝结的墨。“你不肯,有人会让你肯,来人呀!把人带上来。”
“是。”
一应过后,两个粗壮的男人一左一右拖着一名昏迷不醒的女子过来,她发丝覆面,衣着还算完整。
虽然看不见面容,但司徒青青还是从身形和衣服认出人来,她面上一急,就想冲上前去救人,却被欧阳溯风拉住。
“快放开我表姊,不许你们伤害她!”他们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扯无辜的人下水。
“哈哈!这下子你总该心甘情愿了吧?用你的血来换她的命,很划算,一点也不吃亏。”余道生就不信有拿捏不住的人。
“你先放了我表姊再说,我不相信你。”他太下流了,连绑架弱质女流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余道生阴阴冷笑,“需要我叫醒她好说服你吗?”
“怎么叫?”
下一刻,司徒青青便后悔了。
“这样。”余道生一刀插向昏迷之人腹部,匕首入寸深,将人活活痛醒。
“啊——痛……”
“知非表姊!知非表姊……你太卑鄙了,先帮我表姊止血我就给你血,不就是血嘛!你家姑奶奶多得是。”司徒青青气愤地咬破指头,手一甩,指腹的血甩落土岩,一滴也不给他。
余道生怒极。“你把血给我,我立刻传大夫来医治,否则你就看着她身上的血慢慢流尽,成了一具尸体。”
“你……”司徒青青紧咬着唇,一脸愤然。
“要我再多给你一些考虑的时间吗?”余道生将刻着云纹睚皆兽的匕首在言知非身上比划着。
“等等,我给。”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表姊血尽而亡。
“青儿……”欧阳溯风难掩沉痛的捉住她欲自伤的手。
司徒青青故作轻松的扬唇,“血嘛,每个月都排出不少,就当来一次癸水,回府后你多替我补补。”
“是我太无能,保护不了你。”欧阳溯风感觉到心一阵一阵狠狠抽疼,让他快喘不过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