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真的?”
“这还能假吗?若假,我又怎么会来?”他轻声问。
孙子凭不敢置信,他上回说要挽回,所以他现在是要来挽回她了?!
原本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脸庞,现在因为羞臊而慢慢变得嫣红。
“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的命全捏在老夫手中,居然还有闲情在老夫面前谈情说爱,当真不把老夫看在眼底!”太叔衭怒道。
毕书旭沉沉的笑了,“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没把你看在眼底。”
太叔衭大怒,“混帐,你竟敢小看老夫,今日这林子里外都是老夫的人,你为了这个女人敢只身前来,那便是不知死活,这几年老夫苦于杀不了你,这会你可真是自投罗网了,来人啊,上!”太叔衭一声令下,隐藏在四周的侍卫全现身朝他围了上去。
官庙孔见太叔衭的人有数十人,且人人手中都握有刀剑,心想官九阳只有一人,想救重伤跑不动的凭儿根本是不可能的,他今日是蠢得自己找死。
孙子凭焦急不已,阿旭不是有勇无谋之徒,说过待万全准备后才会来救她,可他怎么就这样出现了,分明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阿旭,你快走,若死在这也就枉费我当初自曝身分救你!”
毕书旭面不改色,脸上依旧挂着沉稳的浅笑,“我为你而来,要走当然是一起走,岂有无功而返的道理。”
孙子凭眼泛泪光,说不出话来了。
“官九阳,看来你是傻子,你也不瞧瞧老夫这阵仗,别说救走这丫头,就是你自己也插翅难飞!”太叔衭张狂的说。
他泰然轻笑,“是吗?”
太叔衭见他毫无惧色,被他的波澜不惊搞得很心惊。“你当真不怕死?来人啊,替老夫将这人碎尸万段!”太叔衭狰狞了脸庞狼道,数十名的侍卫立即一拥而上。
“别动!”毕书旭蓦然低喝。
这些人被他的气势摄得浑身一震,当真定住没人敢乱动。
太叔衭见状,恼怒得吹胡子瞪眼,“你们做什么听他的,还不快杀了他永除后患!”
就在这时候,孙子凭彷佛听见除了在场的人之外,还有另一股杂乱的心音……
“全都出来吧!”毕书旭沉肃的一喊,转眼间出现了另一批人,这些人手里都拿着弓箭,反倒将太叔衭的人如网中鸟般围困住。
太叔衭见情势丕变,不禁错愕。“你有埋伏?!”
官庙孔也同样心惊情势居然有这等转变。
孙子凭见到袁向带着一群人现身,总算明白自己听见的另一股心音从何而来,阿旭果然是有备而来的。
“自当要有,你当真以为我是傻子,专程来送死?”毕书旭噙着笑继续说:“我这不过是先现身,诱你将林中所有埋着的侍卫全唤出来,我的人才好将你们围住,一个不落,一网打尽。”
太叔衭勃然大怒,“你设计老夫?!”
“可不是,老奸巨猾的你,也有被人设计的一天,是不是很不习惯?”毕书旭讽笑。
“你!”
“少主,让属下先杀了他吧!”袁向迫不及待要杀了这千古恶人。
他微笑,“好吧,动手!”
太叔衭惊见弓箭全指向他,转身要抓住孙子凭威胁保命,但毕书旭动作比他快一步,飞身捞起孙子凭拥入自己怀中。
太叔衭抓了个空怒不可言,但不久后竟是放声又笑了。“官九阳,你忘了老夫已练就咒黑术,只要有了她的指甲,就随时能要她的命!”他得意非凡的扬着手中的一小片指甲说道。
毕书旭迅速朝孙子凭的十指望去,左手末指满是血迹,那指甲已不在,孙子凭自己亦是面无血色,其实之前太叔衭甩下她时,一股钻心刺痛袭来,那时她的指甲就已被他拔去了。
太叔衭把玩着带血的指甲,狠毒的扬唇道:“你尽可瞧瞧方才那死去的家伙的死状,若不想这丫头同样死得这么难看,就撤了你的人,否则老夫立即施咒让她死!”
“好,我放了你!”毕书旭不假思索的马上答应。
“少主,咱们好不容易得到这大好机会杀这逆贼,您怎能放他离去?!”李贤也来了,他不同意放人。
“李贤,当年要不是你救走官九阳,老夫这些年也不用费心要找出他,你且等着,老夫必会杀光你们这些余孽,之后老夫就可高枕无忧了!”太叔衭见到李贤后,恨恨的说。
“太叔衭,你祸国殃民才是罪该万死!”李贤咬牙切齿的道。
“哼,官九阳,这小丫头的命在老夫手中,你看着办!”太叔衭捏着那一小片指甲有恃无恐。
“少主,不可为了一个无用的女人坏了大事!”官庆龄提醒,不愿他因小失大。
“是啊,这是多好的机会杀太叔衭,只要他死了,官庙仅就不足为惧,你随时可以取回天下,所以不要为了我放人!”孙子凭也道。他有心救她,她已经很高兴,证明自己不是他放弃的棋子,他没有不管她,这就够了。
毕书旭神情紧绷,面色如铁。“不,我不会让他杀你!太叔衭,留下指甲,你可以走了!”他不顾众议,仍决定放人。
“少主……”李贤还有话要说,见他眼神凌厉又果断,不得不收声。
众人见连李贤都不敢违逆,纷纷放下弓箭。
第十章 为伊放走敌人(2)
“太叔衭,可以交出她的指甲了吧?”他森冷阴寒的问。
太叔衭不禁深沉的看了眼他怀中的孙子凭,意外他真能为了她放自己走?要知道,自己这一走,他难再有下次的机会杀他。带着疑心,他让侍卫围住自己,用侍卫的肉身护他离开,以防有诈。
迟疑半晌后,他才丢出指甲,然后迅速离去,一旁的官庙孔也要走,临走前心急的朝孙子凭望了望,本想与她说句话,但见她人在毕书旭怀中,心情复杂,终究没说什么的先随太叔衭离去。
“你不追吗?”眼见太叔衭跑了,孙子凭焦急又自责,扯着毕书旭的衣襟让他快追人。
“不用追了,他那批侍卫也不是省油的灯,咱们少了瓮中捉鳖的优势,当真追上了,短兵相接也不见得还能占上风。”他说。
“可是……”她已听见众人埋怨她的心声,怨她红颜祸水,让少主痛失杀太叔衭的良机,她忍不住脸色一变,变得惨白无血色。
毕书旭自是清楚她会听见什么心音,冷淡的双目再朝众人扫去,包括李贤与官庆龄,凡被他视线扫过之人,个个的心都一紧,什么抱怨也没了,顿时让她耳根清静,他立刻抱她回去治疗。
孙子凭的伤比想象中的严重,原因是受伤后没能妥善医治,伤势恶化一发不可收拾,被毕书旭抱着回竹园前就已昏厥在他怀中,经由曾是宫中御医、医术高明的姚大夫抢救,到了隔日仍未见清醒。
毕书旭一夜未眠的守着她,见床上的人儿死气沉沉的,他的一颗心同样无边无底的沉下去。
“少主,要不要也让姚大夫替您换药?您的伤又淌血了。”晓翠忧心的瞧着他肩头又渗出血来了。
听袁向说,少主昨日坚持亲自抱着姑娘回来,他自己身上的伤并未痊愈,这一折腾,难怪伤口又裂开了。
毕书旭没有作声,视线只紧系在床上的人儿身上,晓翠只得自作主张请姚大夫直接就在孙子凭的床边为他宽衣止血。
姚大夫敞开他的衣物后,瞧着他的伤口直皱眉,晓翠也摇头,姚大夫明明交代少主非得静养不可,但少主不曾做到就算了,还每每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哪一次不是弄得血流如注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