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只想为百姓做事,为民喉舌,其余不在下官的考虑中。”一说完,柳毅策马绕过马车,同时他很清楚的感觉到兜兜用鼻子朝李金枝哼了一声气,马尾一抬,还对着她放了个又响又臭的屁,这才欢快昂首大步向前,他也乐得向众人炫耀他的未婚妻。
李金枝的脸色青白交加,恨到颈子都硬了。
“郡主,你不要紧吧?”碧璧惊恐的问着。
她眯起眼,眸光阴狠。“快去破坏他们,必要时给本郡主杀了那个女的!”
“要派我们自己人还是死士……啊!”她的手……
李金枝一巴掌抽过去。“叫什么叫,惊吓到本郡主你承担得起吗?你全家来赔都死不足惜。”
“不是的,郡主,奴婢的手突然麻了,一阵一阵的刺痛,好像抬不起来了……”怎么会这样?
“该不会是你想偷懒找的借口,本郡主饶不得你……”骤地,李金枝痛呼一声,双腿一软,跌倒在地,吃了一嘴的沙。“我……我口好渴,快给我水,我要喝水。”
“郡主,我们也口渴,而且浑身没什么力气……”
“郡主,奴婢的手也麻了,两脚不听使唤……”
“郡主,奴婢的脖子动不了,像一团泥软着……”
李金枝和跟着她出府的婢女像突然间生了怪病,全都动弹不得,后来是刚好东风楼的小厮经过看到,才找人来把她们带回去,而且怪的是,她们拚命喝水,喝到肚胀还喊渴,找来群医也都束手无策,最后逼不得已,魏王只好张榜求医。
“提……提亲?!”
徐晋之张大一张足以吞下四、五颗鸡蛋的嘴,目瞪口呆的看着来者,他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以为眼花了,滑稽的用手背揉揉眼,再定睛一看,人还直挺挺的站在面前。
难以置信之余,他既惊喜又惶恐,手脚不知往哪儿摆,唯唯诺诺的打躬又作揖,把人奉为上宾。
他觉得祖坟要冒青烟了,有大人物蔽临方寸之地,他手忙脚乱的送上好茶,话在喉中却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
“别忙活了,当我是寻常亲朋走动便是,我也是平常人,没有三头六臂,用不着毕恭毕敬的。”张济深想着,还好来的人是他,若是皇上亲临,徐府大房这一家人还不吓得两眼翻白。
“不敢,不敢,哪敢拿大人和平头百姓看待,大人今日能来,是徐府的大福,令寒舍蓬荜生辉,下官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徐晋之的脑袋一片空白,冒着一条一条的金条,徐府要撞大运了!
“我也不跟你客套了,是这样的,我有一名子侄……”他扬了扬手,将立于他身后的清逸男子招到面前。“想必他你们也认识。”
“认识,认识,他是新科榜眼……”此时,孙氏突然拉拉丈夫的衣袖,对他小声的耳语一番,他一听,瞬间两眼发亮。“柳世侄嘛!我们从小看到大的邻家娃儿。”
他先想到柳毅是炙手可热的榜眼郎,而后又想起他手中有侄女所赠的紫灵芝,再则居然和朝中大臣关系密切,此子日后必是前途光明,仕途扶摇直上。
当初柳毅送徐轻盈入京时,徐晋之并未见他一面,认为不过是小辈,身为长辈的他无须亲自接见,仅意思意思地送了些薄礼,感谢他护送侄女进京。
如果他知道徐轻盈会相赠紫灵芝,肯定会好好巴结巴结,若再能掐指算得他能高中榜眼,他可能直接将人请到府中来供着,更别说还加上得以攀上眼前这一尊大佛,他大概作梦都会笑醒。
“老夫不才,虚长年岁,这孩子打小没爹没娘的,我看了怜惜,因此想跟他作个媒,让他早日成家立业,为柳家开枝散叶,香火永存……”
张济深话还没说完,徐晋之就急着抢话,还自作聪明的拍错马腿——
“相爷放心,我徐府无有不应,大人德高望重,如光风霁月,说的亲事自然是好儿郎,下官这便应了这门亲事,不知大人何时方便遣人前来下聘,不过要给下官三天时间处理一下……”
躲在屏风后偷看的徐溶月含情脉脉,眉眼带笑的羞红了脸,绣着白鹅戏水的绢帕被她拧得都皱了,十足十的待嫁女儿心。
“等等,你要处理什么?”张济深有点听胡涂了。
徐晋之坦荡得教人汗颜。“当然是退了和大理寺卿儿子的婚事,我女儿只有一个人,不能二嫁……”
忽觉头疼的张济深抬起手,阻止他再说下去。“既已定下婚约,岂可反悔,有违做人的道义,这门亲事……”
“可是柳世侄想娶呀,背信又何妨,水不亲,土亲,我们都是同乡人,自要照顾家乡子弟。”徐晋之说得冠冕堂皇,但事实上全为一己之私。
“徐太医,我要说的不是令千金。”张济深直截了当的道,徐晋之这副卖女求荣的嘴脸,他不想再看。
“嗄?”徐晋之一脸困惑,他完全没想到侄女就住在府里。
“我说的是徐二小姐,尚未订亲的那一个。”他不会迷糊到连侄女有没有与人定下盟约都不知晓吧。
然而徐晋之不只毫不知情,还一脸迷惘的反问道:“谁是徐二小姐?”
“爹,他说的是轻盈妹妹。”徐溶月羞愤得都哭了,从屏风后面跑了出来,又跑出正厅,她临走前还故意将手中的帕子往柳毅脚下一扔,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掩面离开。
知道是为求堂妹而来,自认为凡事都优于堂妹的她很不甘心,君子如玉、卓然若松的柳毅,怎么看都比她的未婚夫强多了,容貌更出色,她为什么不能争一争。
徐晋之恍然大悟,神色古怪的道:“轻盈是舍弟的女儿,下官恐怕无法作主,不如以下官的女儿为妻……”
张济深口气有些严厉的道:“徐太医,你要让大理寺卿戳我的脊梁骨吗?夺人儿媳妇的事我决吁不会做的。”这人的私心也未免太重了,为了攀权附势,还真没什么事做不出来。
“相爷……”
“徐世伯,我自小与徐二小姐相识,受徐世叔、徐婶子的照顾良多,本就对二小姐有好感,这一路相送更是倾慕不已,因此特来相请,愿世伯允了儿女亲事。”
见张伯伯似是不太乐意和徐府大房打交道,想娶老婆的柳毅只得自己上场。
“这……”怎么好处都偏向二房?若是他点头了,侄女不就得在长安备嫁,那嫁妆要谁出?想得多的他并不想由他们这一房全权负责婚嫁所需的开销,他还有一个女儿要嫁人,四个儿子中只有两个成亲,庶子娶亲也要银子。
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每年从老家寄来的分红,就足以他们一房人富余的生活了,若是别太奢侈的话,存个三、五万两不是问题,买地、买铺子,全是他们这一房的私房,可是徐晋之是个好应酬的,为了升官发财,他常常宴请同侪和上峰,任何攀得上关系的贵人他都出手阔绰,把弟弟辛苦赚来的钱有如流水一样的花出去,好确保他如今院正的位置。
“这是小侄的薄礼,不成敬意,请世伯笑纳。”柳毅送出用红绸包着之物,外形看来像树枝。
“你真客气了,人来就好,何必送礼,我……”徐晋之原当真是薄礼,要管事代为收下,但是眼尖的瞄到露出绸布的根须,他惊愕的瞬间变了脸色,连忙取过来一瞧。“人参?!”极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