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请假。”小妹宣布了悲惨的消息。
“小梅,你有没有什么吃的?”不得已之下,陶琍琼只得向小妹求助。
“饼乾行不行?”
“只要能吃都行!”听到有吃的,陶琍琼灰暗的眼睛马上变得闪亮,急急忙忙接过小妹递来的饼干,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
“咳!咳!”当她吃着饼干的同时,背后传来了几声咳嗽声。
陶琍琼哪管得了那么多,拚命把饼干塞进嘴里,她饿坏了!
“陶小姐。”一个男声响起。
陶琍琼塞了一嘴的饼干回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大祸临头。
“等下到我办公室来。”头已经半秃的林总皱着眉看她,丢下了话便走回自己办公室。
“你今天看起来很不顺喔!”小梅同情道。
陶琍琼无奈的看着她,又重申了一次:“这就是人生啊!”
※ ※ ※ ※ ※ ※
“贺先生。”
汪助理一见到老板进门,立刻捧起行事历起身。
“机票订好了没?”
贺斳渊边脱掉西装外套,边走进办公室,汪助理紧跟在他身后。
“已经订好了,蒙特娄公司的人员三点会到,三点半要召开研讨会。还有,院长希望能在你离开台湾前和你碰面,我要先确定你的时间。”
“今天晚上我还有事,排在明天吧。”贺斳渊边说边打开电脑,坐入椅内,接着拿起桌上的几封信件拆阅。
“好的。”汪助理点了点头,跟着又说:“等一下陶愿宏的家人会到,直接让人进来吗?”
“我要先联络一些事,等我处理完毕再通知你。”
“是。”汪助理拿着行事历离开。
贺斳渊在一叠信件里抽出一张粉红色的信封,打开并抽出其中的喜帖,照片里那个理着小平头、一脸憨傻的新郎是他的大学同学,而他身边那位看起来挺粗壮的新娘可以看得出来不是台湾人。
喜帖上有着联络电话,他看了眼时钟,现在才一点半,应该可以抽个空和老朋友联络。
“斳渊,你收到我的喜帖了是吗?”阿忠的大嗓门一直没变过。
“是啊,打电话跟你说声恭喜,我后天回美国,不过礼金一定会到。”
“说到钱多伤感情!”阿忠呵呵笑着。“咱们有一年没见了。”
上回见面还是他带着女友到美国度假,没想到现在他要结婚,新娘却换成别人,人世间的变化不可谓不大。
“新娘可不是我上回看到的那个。”
“唉,说来话长。”阿忠的语气跟着一沉,“和小安在一起十年,我怎么做她都不满意,医师娘的头街或许是她唯一想要的,但我要的是一个可以照顾我的女人,跟她吵吵闹闹十年,我真的累了。”
“新娘是……”
“她是越南人,脾气好,又肯学习,现在中文讲得不错,我是透过婚姻仲介认识她的,我现在真的很幸福。”
“看得出来,你笑得像是中了什么大奖似的。”贺斩渊笑着说。
照片里准新郎的脸上写著“乐透”两个字,新娘脸上则写著“温柔”。和野蛮女友交往了十年的阿忠,肯定招架不住这样温柔的女子。
“下次看到我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当父亲了。”
“你的体型倒是挺像孕妇的。”贺斩渊忍不住损好友一句。
听到他的取笑,阿忠可不服气了。“老兄,我整天坐在诊所里,哪有空去运动啊!再说我们都三十几,年纪到了,该做的事就得做,结婚生子是人生必经过程。”
“发胖可不是。”
“嗟!你是打电话来刺激我的啊!”
“我是来恭喜你的。”
“你也加把劲吧。”
“我可没结婚的打算。”
“你不结婚没关系,不过要多生几个孩子,像你这样的人多几个,可以造福世界。”
“我记得你以前常说我是危险分子。”
“对女人来说,你的确是啊。”
阿忠个性直爽,少了客套和尔虞我诈,贺斳渊和他一聊就聊到了两点,直到挂上电话后,才发现时间所剩不多。
他按下内线电话。“汪助理,学生家长到了吗?”
“刚到。”
“可以请对方进来了。”
他得在出国前将此事解决。陶愿宏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因为家庭有些问题,让他无法继续升学,虽然他很愿意提供学费,可是他必须先知道家长的心态是否正确,以免日后生出事端。
只是贺斳渊怎么也没想到待会进门的女孩会改变他的一生。
第二章
汪助理放下电话,转头看向沙发上那个一脸疲累的女孩,她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一副快睡着的模样。
“陶小姐?”汪助理连唤了好几声才把她唤醒。
陶琍琼没精打彩的睁开眼,只觉得眼冒金星的情况更加严重,一起身眼前突然一片黑,她连忙抓住椅背稳住身子。
“你还好吧?”汪助理担忧的问了一声。
这女孩看起来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实在让人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似乎不是很好。
“我还好。”陶琍琼无力的微笑,跟着站稳身子。
她下午请了假,走到这研究室花了一个半小时。为了不迟到,她有一段路几乎是用跑的,满头大汗的她一走进这里,被冷气一吹,不禁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等坐上沙发后,她更是自动昏睡过去。看来这回病得不轻,不过也好,反正她已经请了假,办完事回家睡一觉也许会好些。
“贺先生现在有空,你可以进去了。”汪助理指指办公室的门说。
“好。”陶琍琼朝她点点头,感觉自己又要打喷嚏,她连忙掐住鼻子,怪声怪气的问:“不好意思,你可不可以给我几张面纸?”
汪助理从桌底下抽出几张面纸给她。
陶琍琼接过,迅速的擤了擤鼻子,跟着打开办公室的门。
她是为了愿宏的事来的,眼看开学在即,她的钱却给迷信的老妈偷光了,如果有人愿意提供愿宏奖助金,她当然愿意配合对方的要求。
贺斳渊是医生出身,后来又去念生化科技,教授或医师的职称都不算是他的正职,他领导的那间研究室才是真正的金鸡母。贺斳渊虽然愿意提供陶愿宏奖学金,但是他要求先见家人一面,了解陶愿宏的家庭状况再做评估,这也就是今天陶琍琼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打开办公室的门,贺斳渊低头做着记录,听见开门声,他抬头和陶琍琼四目相对,两人的脸上同时浮出讶异。
陶琍琼虽然已经病得头昏眼花,但还是看得出来眼前这位先生是位帅哥。
不过,此时她无心研究对方的长相,她只想快快把事情解决,带着支票回家睡大头觉。
“你是陶愿宏的姊姊?”
他对陶愿宏的印象一直很不错,只是眼前这个女孩活像个滑板妹,实在看不出来她会是陶愿宏的姊姊。而且像这种会面,应该是由真正的家长,比如父母出面才对吧?
“是的,我是陶琍琼。”她拿起面纸又擤了一次鼻涕。“这里冷气有点强。”
“你该不会是感冒了吧?”办公室的温度适中,冷气并不会太强,眼前的女孩一脸不正常的潮红,不太像是尴尬或是害羞,倒像是生病。
“可能是我刚刚流汗,外头真是热死人了。”陶琍琼摇摇头以示对天气的不满。
“聊完天气的话题,我可以跟你谈谈陶愿宏的事吗?”贺斳渊不想把话题拉得太远,直接导入正题。
“当然,我就是为了他来的。”陶琍琼将用过的面纸塞进裤子口袋里,然后掏出没放钱的皮夹,从里头拿出她和陶愿宏的身分证递到他面前,“这可以证明我们是同一个父母生的,我父亲在我们小时候就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