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奈的看着勃鞑儿,又哭了。
勃鞑儿跟凤芹离去后,屋中只剩下朱和庸跟楚鄂二人。
“楚鄂,这事……”朱和庸滕着他,“是你做的吧?”
“是。”他坦白承认,没有犹豫。
“为何?”
“因为臣总觉得她什么时候又会想欺负小仙,甚至是伤害小仙,臣想了想,除了把她送到遥远的地方去,别无他法。”他毫不掩藏自己的心思,“在宴上,我见勃鞑儿王子对公主一见钟情,于是心生此计。”
“你是如何让她乖乖的跟王子同床一夜?”朱和庸疑惑。
“臣先在公主的点心里下了药,再约她赴会,她到达约定地点时已经昏昏沉沉了,臣在她无力反抗之时将她带进房间,等着勃鞑儿王子前来赴会。”
“你怎有把握王子会对她……”
他一笑,“王子出身马上民族,家父曾说过他们与汉人不同,在他们那儿,男女只要看对了眼,不需父母同意,不需媒合,更不需要婚嫁仪式,便可以先行燕好,我才料准王子会动手,才会这么做。”
朱和庸了然地颔首,“原来如此。”
这时,楚鄂屈膝跪下。“臣设计公主,请皇上降罪。”
朱和庸笑了笑,“起来吧。”
他起身,疑惑的看着朱和庸,“皇上不生臣的气?”
“能把凤芹嫁出去,朕求之不得。”朱和庸促狭一笑,“她干了那么多错事,朕也是不想留她在宫中。再说,勃鞑儿王子是个好男人,朕相信他会好好疼爱她的,虽然此举不够光明,但你也是替她觅了个好归宿。”
听他这么说,楚鄂稍稍松了一口气。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办到的?朕是说她的手绢跟她的字迹。”朱和庸好奇地道。
楚鄂勾唇一笑,“要在凤福宫找个能用的人,不难。”
闻言,他一愣,“原来你在凤福宫摆了自己的人?”
“自从知道公主便是一直以来欲伤害小仙的人之后,臣便在凤福宫安插了自己的人马,随时回报公主的动向。臣先叫人偷了她的手绢,再找人仿了她的字迹,算准她吃点心的时间跟药的剂量,一切就水到渠成,毫无困难。”
朱和庸有点惊讶,“真想不到你有这心眼。”
“臣可不能让公主再有机会找小仙麻烦。”他语气坚定地说。
朱和庸笑道:“看来为了保护小仙,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臣若不顾好她,皇上又怎么有口福?”
听着,朱和庸哈哈大笑。“确实,确实。”说着,他忽而想到一事,“这事,小仙有分吗?”
他摇头,“她若知道,恐怕不准我这么做。”
“那倒是。”朱和庸点点头,“说真的,朕常常在想该拿凤芹怎么办呢?如今你倒替朕卸下这心头大石了。”
楚鄂神色平静而不过度得意,“公主毕竟是太后最宠爱的人,若勃鞑儿王子不是个好夫君,臣也不敢用上此法,又或者王子对公主无意,这事也成不了,”他轻声叹息,“皇上,事情能如此落幕,许是天意吧。”
朱和庸听着也觉有理,“嗯……看来神仙挺帮忙的。”
“可不是?真是谢天谢地。”他说。
晚上,楚鄂来到宋依织在宫中办宴这段时间所暂时居住的小院里。
他一进门,宋依织便迫不及待的问起她刚刚才得知的消息——
“我听说凤芹公主要嫁给勃鞑儿王子,是真的吗?”
他一愣,“你哪来的消息?”
“这宫里虽大,却很封闭,一点风吹草动就传得人尽皆知。”她悄声地道:“我还听说公主跟王子昨晚共宿一夜,所以……”
“嗯,是真的。”他点头。
“怎么可能?”宋依织惊讶低叫。
“皇上将公主许给王子时,我就在一旁,还假得了?”他说着,坐了下来,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
宋依织捱在他身边坐下,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事情发展得实在太快太离奇了……”
他语气淡然得像在谈论天气般,“她不安分,我只好把她送到远一点的地方去了。”
“咦?”闻言,她疑惑的看着他,“什么?”
“这事,是我做的。”
她愣住,“我不明白。”
楚鄂一笑,“事情是这样的……”
他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听完,她震惊不已,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怎样?”他笑视着她,“我聪明吧?”
她眉心一拧,“聪明个头,这事弄不好,你是要杀头的。”
“放心,凤芹公主爱面子,她哪敢声张?”他撇唇一笑,不以为意。
“若她不嫁,来个以死明志呢?”
听着,他哈哈大笑,“你不了解她,我可是很清楚她的为人,她能要别人的命,可绝不会让别人要她的命,更不会自己要了自己的命。对她来说,面子跟命一样重要,这事盖得住,她或许还能不嫁,但我就是要她这事盖不住,要她在京城待不下去!”
听他这么说,她似乎意识到什么,狐疑地说:“慢着,这事传得这么快,该不会也是你……”
“没错。”他一笑,“是我要人把这事传开,而且是以最快的速度,因为这么一来,她不低头都不行。”
宋依织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对付凤芹公主,十分惊讶。
“为什么要这么报复她?”同是女人,她难以轻易接受这种手段。
“报复?”他摇头,温柔的揽住她的腰,“娘子,我可不是在报复她,而是在保护你。”
她一怔,“保护我?”
“这京城,有你就没有她。”他叹息地说:“我不可能带着你远离京城,只好把她嫁到关外去。”
知道他竟是为了她才这么对待凤芹,她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好吧,老实说她是有点高兴,毕竟凤芹真的挺碍眼的。不过,楚鄂此举真的是太损了,也太大胆了,其中只要有任何一个环节出差错,他就算不丢脑袋,活罪也够他受的。
她猜想,他之所以如此大胆,也是因为他对自己与朱和庸之间的情谊有着十足的信心及把握。
她叹息了声,毕竟是为了她,她又怎能矫情地说他不好?
“勃鞑儿王子是将来的骕国国王,届时她可是王后呀,我也没亏待了她。”他说。
“这倒是,我觉得勃鞑儿王子是个好人。”她在宴上跟勃鞑儿有过接触,两人也有交谈,在这种情况下,也算是好结果了,“勃鞑儿王子热爱中土文化,虽是马上民族,潇洒剽悍,却又给人一种温暖温和的感觉。”
听她夸着勃鞑儿,楚鄂不禁沉下脸。“你怎么一直在我面前夸奖别的男人?”
她挑挑眉,“你不是认真的吧?”
“我是认真的。”他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把将她紧紧抱住,“不准你觉得别的男人好。”
她忍俊不住的笑起来,“你真是够了,这也能吃醋?”
“我是醋坛子,你还不知道吗?”说完,他一把将她抱起,往床走去,然后将她放在床上。
她又羞又气的瞪着他,“这是干么?”
“还能干么?”他俯视着她,眼底闪动异彩,“当然是处罚你。”说完,他朝她扑了上去。
她笑骂着,却没有抗拒……
尾声
凤芹公主嫁给勃鞑儿王子,随着王子一同回到骕国去了。
拔除了这眼中钉、肉中刺后,楚鄂每天都觉得很轻松舒坦,不再担心有人找爱妻的麻烦,更不必提心吊胆。
这年的冬天,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来报到了。是个男孩,楚天云为他取名楚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