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不能让她爹娘起疑,她和云敛锋自然是要用同一个房间的,睡的是她姑娘时的闺房,那闺房可没有像束香轩那般,还有个小偏间可以让她去睡,换言之,他们今夜一定要睡在一起了。
房里打扫得很干净,还换了新被褥,屋角放了两个炭盆,寒意去了一半,睡前再把厚厚的床帏放下就很暖了。
晚饭时云敛锋与她爹喝了两杯,她知道以他的酒量,那点酒醉不了他,所以也不怕他藉酒做什么,只是两人要同榻而眠,不免有些怦然心跳。
回房之后,小青和小红分别打好了水来,伺候两人净面、泡脚,又把床褥整理了一番便退下去了。
云敛锋早已和衣上了床,丁宣瑛则坐在铜镜前,慢慢地把钗环首饰卸了,又极慢极慢地梳了梳头发,也说不出这是什么心情,就是隐含着期待吧,她也期待会发生什么,不然她要怀疑自己没有女人味。
刻意磨蹭了许久,她终于走向了床。
床帐只放了一边,还有一边没放下,她站在床前看着他,他那英挺的眉毛和长长的睫毛……是个道地的美男子没错……
也不是没与他同床过,甚至还熊抱了,怎么见了他那随便披了件月白棉袍就躺下的样子,她会感到口干舌燥?是因为他仅着中衣,还露出一片胸膛来?还是因为他散了发的原故?
天知道她可是个“散发控”,每每看到剧里古代君王散发的模样,她就会心动,此刻也差不多,看着他,心里像放了一团火似的燃烧了起来,不免又想到那个春梦,梦里他抱着她对她做这做那……
再想下去还得了?她可能要扑上去了。
她忙上了床,放下床帐,睡到里面,拉起被子盖上,岂料床帐里这暖洋洋的一方小天地却叫她更加心猿意马了。
云敛锋也没睡着,只是闭了眼在等待她,不想她竟磨蹭了这么久,让他委实哭笑不得,他有那么可怕吗?不过是上床躺着,竟是思前想后,犹豫了如此之久,最后才下定决心似的上了床。
他也不是那么不体贴之人,今日舟车劳顿,又与她久违的家人相见,定是耗去了许多体力,如果她头一沾枕便睡去,他也不会有旁的心思,然而他察觉到了她也如同他一般辗转反侧,他是极度的爱恋情深了,哪里还能若无其事?
他一只手伸过去,搂住她的腰肢,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丁宣瑛低呼一声,双手推拒在他的胸前,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刚刚还在胡思乱想,怎么瞬间就落入他怀里了?!
看到他那窜着火苗的眼神,她心跳如擂鼓,他胸前的肌肉不可思议的结实,自己在他怀里这个事实令她全身酥软无力。
忽然,一个疾速的吻覆上了她的双唇,原来是云敛锋被她那迷蒙的眼神刺激到自制力全消失了,胯下的火热已然肿胀,他想要她!
丁宣瑛岂会不知道他的硬挺代表什么,她不经意的碰着了,浑身发热的他像要爆炸似的。
他一个翻身,那副撩动她心的伟岸躯体便覆住了她,她见到了他眼中的意乱情迷,他已解开她薄薄的罗裳,而她自己并不知道,此时她也处在激情之中,脸颊艳若桃花,眼里滩潋荡漾。
云敛锋小心翼翼地动作,生怕弄疼了她,一颗心猛地剧烈跳动起来,他与温咏佩、萧姨娘做夫妻之事时,心里从没涌现过如此爱意,也从没有这浓烈感受,像是想要将一个人揉进自己骨血之中,与她融在一起……
他紧紧抱住了身下的人儿,一下一下的往她身子里推进,两人的喘息,交织了一室的旖旎,直折腾到三更天方云歇雨收,相拥着听彼此起伏的轻喘睡下。
丁宣瑛心里很庆幸自己在穿越之前知道了方晋安的真面目,否则这等情浓时刻,她脑中不免会想到那曾拥有她身心的男人,不免会为了再也无法相见而伤怀。
此刻,她是全心全意的将自己交给云敛锋,再无一丝的犹豫。
夜里,她又被云敛锋那双不安分的手给扰醒,透过月光,她看到他熠熠有神的眸子染着情欲的颜色,就像个初尝情欲的小伙子,那苦恼看着她的模样,竟还有几分呆萌,她不禁哑然失笑道:“你不是还有她们几个吗?怎么如此……”
她原想讲精力旺盛,又觉不妥,一时不知如何说才好。
云敛锋也懊恼自己竟然克制不住自己,扰得她不得好眠。
想想这种事对她也无须隐瞒,便直言不讳地道:“很久没跟她们同房了。”
这话丁宣瑛爱听,忙问:“多久?”
“自从萧姨娘生产后就没上她那里了,至于烟雨轩……”云敛锋苦笑一记。
“我竟想不起上一回与她同房是什么时候。”
丁宣瑛也是意外得很,但她心里是相信他的,他的眼神让她相信了……
“梅姨娘呢?”照她来看,他那三个妻妾,弱不禁风、性格柔顺,又有一双水汪汪大眼的梅姨娘是男人最喜欢的典型,尤其在她前世的世界里,女强人太多了,需要男人保护的女人才得人疼。
“梅姨娘……”云敛锋很是沉吟了一下才道:“梅姨娘她……还是完璧之身。”
丁宣瑛讶异地瞪大眼睛。“完璧之身?你说完璧之身吗?这是什么意思?”
“她无法同我行房,她会痛,她承受不住。”
他没说的是,在梅姨娘的要求下,他试过不顾一切的冲刺,最后仍是徒劳无功,倒是梅姨娘痛得直冒冷汗,后来便昏了过去,之后梅姨娘便再也不敢要求他试了。
丁宣瑛知道这种病,前世她的表姊便是患有此症,导致离婚了,医学上叫“慢性性行为困难”,是一种身心症,原因复杂,因为还有心理上的毛病,要治疗也不是那么容易,想必梅姨娘是直到圆房那日才知道自己有此症。
在古代,女人患有此症便是没救了,因为铁定生不了孩子,也无法承欢丈夫,定然会被扫地出门,这是无庸至疑的。
她顿时同情起梅姨娘来,身为女人,不论在现代或古代,只要生不出孩子似乎就是一种罪。“既然如此,你为何没将梅姨娘休离?”
“在你心中,我是那么薄情之人吗?”云敛锋又是苦笑。
丁宣瑛忙解释道:“也不是……只是觉得,老太君容不下这种事。”
人家是“对事不对人,挺理不挺人”,而老太君偏生是“对人不对事,挺人不挺理”,若是知道梅姨娘不但生不出孩子,连云敛锋都服侍不了,这不是米虫是什么?老太君肯定将梅姨娘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我没让老太君知道。”云敛锋的神色凝重。“这件事,除了我与梅姨娘,便只有你知道了。”
她忙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以他的立场,他绝对可以拿此事大作文章,但梅姨娘都过门多久了,他却一直守密到现在,她真要喝一声采了。
“梅姨娘肯定很感激你。”她相信她的眼神已经写着“表扬”两字了。
“对我的观感好点了吗?”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他好心情地微扬起眉。“我知道那不是梅姨娘的错,她也很遭罪,若休了她,她只有死路一条,你不是这里的人,你可能不知道,在这里,被休离的女人会被当做不贞不洁之人,还可能被她娘家的父兄给囚禁起来,最后被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