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你身上吼好了,用你的身体好好安慰我。”他不上当,一手探入锦红衣裙,抚向浑圆小丘。
“嗄?!”她一怔,急忙地想把压在身上的重量推开,但是她的小身板反被扣在他身下。
“子铁,你听过野兽的啦哮吗?听说京城有熊出没。”
“我只喜欢你小嘴儿发出的嘤咛声。”软糯的叫人想深深地埋入,体会那风雨中划舟的乐趣。
这头可恶的大黑熊,调戏她。“你别咬我,让丫头们看见又要取笑我了……啊!还咬……”
“小小,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他一挺到底,滑入那紧窒又神秘的桃花仙源。
他不能想象有一天像三叔父那样失去心爱的女子,他想他会疯的,疯到不顾一切的毁了所有人。
因为害怕,玄子铁紧抱怀中妻子,唯有在彼此的交融中,他才感受得到她是属于她一人,他不要有任何遗憾,不错失每一次回眸,相守一生,一生相守,发白如霜。
尾声 桃花开开又落落
“和尚,给你。”
“这是什么?”
一个布包的长条物塞入圆一大师怀中,他有些回不过神,差点因为入手的柔软而将它丢给小和尚。
“孩子。”
“谁的?”
他还算镇定地把布包捞回来,掀开一角一看,果然有个睡得傻乎乎的胖娃儿,吮着拇指打着呼噜儿。
“我的。”
“嗄?!”
七十好几的圆一大师很少被吓到,他已心如菩提树,风雨任他摇,我心映如来的境界。
可是这一句 “我的”,还真让他吓了一大跳,如来都给吓跑了,只剩菩提叶子暗自飘零。
记得那一年初见身怀异魂的小姑娘,她是两岁还是三岁大?踩着不稳的步伐朝他走来,大眼蓄着泪,两眼泪汪汪,两只小胖手捉着他袈裟,小小的脸儿往上仰。
“老和尚,人家说你能通鬼神,知天机,你送我回家好不好?我想回家,回到我原来的家。”
和尚说:“你打哪里来,想回哪里去?”
粉妆玉琢的小娃儿不哭了,只抽抽噎噎的问:“我回得去吗?”
和尚说:“这里不好吗?”
小娃儿睁着水亮大眼,她说:“不知道,应该还不错。”
和尚说:“那就留下来玩一玩吧!”
于是,她留下了。
此后的每一年,不再哭的小姑娘把桃花寺当她家的后花园,不时的来逛逛,和老和尚谈他的光头,摘几朵桃花别在自己发间,自夸桃花不如人面娇,吐蕊含香作嫁裳。
小姑娘很调皮,老是捉弄和尚。
和尚不怒,只说:阿弥陀佛。
原来这花开花谢一年又一年,小姑娘都当娘了,昔日的春风依旧在,桃花年年满枝桠。
“嗯,这股机伶劲像你。”
宫清晓笑了。“老和尚,你又哄我,他才这么小一个肉团子,哪看得出机不机伶,我看他准是个傻的,以后跟着你当个小和尚算了,平时抄抄佛书念念经,托钵敲木鱼。”
和尚真是一门好职业。
她是真的这么认为,和尚不用缴税,待在寺里念经就有香火钱,无须奉养爹娘,无妻儿拖累,寺里住腻了还能出外云游,在其他寺庙挂单,四大皆空乐逍遥。
“只怕老衲与他无机缘。”天庭饱满好面相,少时富来晚来贵,权倾天下,一方霸主。
“都说给你了还没机缘?”是你不想当奶妈子吧!
“是给吗?”他反问。
“老和尚不打禅语,我头疼。”她才不去猜呢!猜来猜去费思量,还不如舞醉桃花乡。
“呵呵……你还是一样不耐烦,没个耐性。”倒也好,始终没变,性子真实。
“老和尚,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要活久一点。”
“活久一点?”
“最少一百岁。”
老和尚呵呵笑,“好,一百岁。”
“我想我爹我娘了。”大家都要长命百岁才能再相见。
“哦!”有个想念的人,很好。
“我想我大哥、二哥。”他们说她是他们最疼的妹妹,哼!骗人,他们都只抱自己的女儿,对她爱理不理的。
她失宠了。
“嗯!”亲情难断。
“该死的宫明沅最好不要给我回来,他居然跑到南疆没让我跟。”虽是使团也能女扮男装嘛!他们不是孪生子吗?
圆一大师发现这小姑娘又疯魔了,她每隔一年半载发作一次,很正常,她的座右铭是人生难得疯一场。
宫府三房最后还是由本家分出来,在一个风不高的夜晚,身为吏部侍郎的宫府老大宫书铮因被扯入吏部的卖官案,不管他有没有涉入,一并被连坐候审,严重点可能褫职入狱。
宫老夫人再高高在上也得弯腰求人,她求宫书谨拿出银子来救急,要去疏通门路好先把大儿从牢里捞出来再说。
宫书谨提出以十万两做为交换,银子要还,三房净身出户,只带着媳妇的嫁妆。
媳妇的嫁妆,媳妇的嫁妆,媳妇的嫁妆……三房几十万的身家,铺子、田地年年增加,可宫书谨名下一根针、一条线都没有,身上放着几千两出门还自称穷光蛋,把宫老夫人气得连呕好几口心头血。
可让她最气的是,隔年父子三登科,宫书谨中一甲第七名,宫明湛二甲第三名、宫明溪二甲二十七名,此事蔚为美谈,为此次科举一大盛事,人人皆知。
而后宫书谨外放到富饶的渔米之乡济州当知县,带着老妻上任,边游山玩水边当养老,而宫明湛进了翰林院,从小小的编修做起,宫明溪则意外的进入大理寺,跟着老上司天天理刑书。
军中有人好办事,升官升得快,仗着有个将军姊夫提拔,十八岁不到的宫明沅已是一名校尉,原校尉秦虎升副将。
“哎呀!老和尚,你帮我挡挡土匪,匪徒强悍,小女子不敌,败走。”都忘了在躲人了。
一阵风似的宫清晓话刚说完,人就往繁花尽开的桃花林钻去,云白的小点在浓艳中消失。
“土匪会跑到寺里打劫?这小姑娘又……”等等,这手上沉沉的重量…… “不会吧!她真把孩子留下?”
哭笑不得的圆一大师手抱出生甫三个月大的孩子,他难得有一回不淡定,表情苦多于笑。
“大师,请问是否见过我妻子……咦,这孩子好生面熟?”和他怀里的这一个小懒包长得一模一样。
“施主,这位正是令公子。”正好可以交还亲生父亲,再抱下去,信众们都要嚷嚷:和尚偷生孩子。
“嗯,我想也是。”不过玄子铁却一点也没有接手的意思,瞄了一眼便算带过。
“施主不接回去吗?”这对夫妻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他适合当和尚。”天庭饱满头光光。
为什么又是一样的话。“老衲不敢认同。”
“没关系,我同意就好。”和尚吃素,戒杀生,儿子帮他这个爹积福正好,以免来生不能入轮回。
“施主……”
“大师,小儿就拜托您了。”那死小子离越远越好。
不等圆一大师说完,施施然的玄子铁已如一道虹彩划过,翩然而去,身形快得叫人傻眼。
“这……这两个……阿弥陀佛,小施主,你的爹娘有点任性呀!”苦笑不已的圆一大师低头看着怀中的小人儿,不意对上一双如黑曜石的瞳眸,无牙小儿正冲着他笑。
和尚也有未了尘缘,来去一场。
罢了,罢了,就当是暂时的缘分吧!
桃花红了。
满山遍野。
那人的一身雪白在艳红中更加醒目。
“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