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全然不知他们在说什么,急问:“贾永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说的是什么?”
贾永道彷佛魂飞魄散般,整个人顿时眼神空洞,神情呆滞。
李氏见他如此,转而质问周教杰,“周教杰,我不管你跟贾永道有什么恩怨,可我是你养母,你不能这么对我!”
“养母?”这时,外头突然传来声音,“你这个养母可真是阴险无情。”
贾永道听见那声音,突然回神,他往声源看去,只见离开后便音信全无的李发财正走了进来。
他依旧是穿着那一身华服,挺着肥大的肚子,只是这次并没有穿金戴银。
“李发财!你这骗子!”贾永道立即从地上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大叫,“快还我的钱来!”
李氏一见李发财,随即加入讨钱行列。
“你这个该死的骗子,居然跟周教杰一起骗我们的钱?快还我一千两,不然我便抓着你去见官!”说着,她大喊,“来人,快来人啊!”
她喊了半天却没人进来,而她一时也没想到,李发财是如何如入无人之境般的走进她周家大宅。
“李氏,贾永道,你们不过是自食恶果,还敢说我是骗子?”李发财嘲弄地哼笑。
“李发财,你骗了我们的钱,居然还敢跑来?你根本是自投罗网!”贾永道说着,几个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李发财的衣领。
而当他抓住李发财的衣领时,发现手底下的触感有点奇怪,他摸到的不是真实的身躯,而是软软的,像是填充物般的东西。
他惊疑的看着李发财,李发财也目露狡黠的笑视着他,眼底像是在说“你这傻子”。
还没回过神,外面已冲进来几名黑衣护卫,沉声喝道:“大胆!还不放开世子!”
贾永道一愣,“世、世子?”
这时,李发财慢条斯理的拿开贾永道抓着他衣领的手,慢慢的解开那套金银丝线缝制的华服。
须臾,他脱掉那件华服,还有缝在华服里的假肚子,接着又撕下脸上的假面皮……
不一会儿,臃肿的李发财消失了,站在他们面前的是瘦而精实,英姿勃发的方世琮。
李氏跟贾永道震惊得张大了嘴,下巴几乎要脱臼了。
“从来就没有李发财这个人,又哪来的骗子?”方世琮露出淘气如顽童般的笑容,“我是方世琮,当朝礼王的长子。”
李氏跟贾永道陡地一惊,不禁腿软。
“周教杰,你、你怎么这么阴险……”李氏颤抖的手指向了他,“我周家待你不薄,你竟然联合外人欺我孤儿寡母?”
“多行不义必自毙。”周教杰神情一凝,凛然地道,“我自幼无亲可依,被老太爷收养后,一直视你与养父为亲生爹娘,虽你对我从未怜惜,我犹敬你如娘亲般。尽管老太爷看重,可感念周家对我的养育之恩,我从未对周家财产田地有过非分之想,然而你却猜忌多疑,自私无情,以分家为由将我赶出周家。”
李氏无可辩驳。
“遭到你的背叛及离弃,我久久不能释怀,失志落魄;若不是又冬,我恐怕无法再次振作。”他眼底落寞一敛,目光凝肃,“可见我发家,你却又因不甘而联合贾永道想吞并我的财产物业,阴险之人是谁,不必我说了吧?”
周教杰一一细数她的恶行,令她哑口无言。
“这回周家金库亏空千两,想必你很难对宗亲们交代,若你交出周家大权,我定会念在老太爷跟爹的分上照顾你终老,至于教丰,我也会将他带在身边好好管教。”周教杰给了她最好的一条路走,算是仁至义尽。
李氏心知大势已去,颓然的接受了这个安排。
她瘫坐在一旁,垂泪无言。
“至于贾永道你……”周教杰目光如刃般的直视着他,“你该庆幸你犯下最大的罪,并不是在现在,否则你死罪难逃。”
贾永道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气,“是秦又……不,是赵馨予跟你说的?”
“你以为来到了一个没有人知道你干了什么肮脏事的地方,所有罪行就能一笔勾消?”周教杰哼了声,“老天爷将你跟钟佳绫送到这儿来,又让又冬遇见了你们,总有祂的道理,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贾永道,”方世琮撇唇一笑,“我有一笔千两银子正等着你贾氏票号兑现,你贾氏票号可能给我兑现这笔钱?”
贾永道一听,陡然一震,“你是说……”
“贾永道,”周教杰冷冷一笑,“兑不出千两银子,恐怕你贾氏票号就要关门了吧?”
“周教杰,你竟赶尽杀绝!”贾永道又惊又怒的指着他。
“我至少留你一命,可你呢?”他脸一沉,眼底迸出彷佛要杀人般的光,“你可曾给她一个活着的机会?”
“这……”
“你与钟佳绫不顾情谊谋财害命,到了这儿认出了她,竟还想毁了她?”他恨恨的直视着贾永道,说得咬牙切齿,“比起你们对她所做的事,我已经够仁慈了。”
周教杰所说的李氏完全不明白,可一旁的方世琮都明了。因为周教杰早已详实的跟他解释过,一开始他还觉得不可思议,无法相信,可现在看到贾永道的反应,他深信不疑。
周教杰走上前去,一把拎住贾永道的衣领,恨恨地斥道:“贾永道,我会并下你家的票号,至于你,我不想再看见你在拓城出现。”说罢,他一拳打在贾永道的鼻梁上。
“啊!”贾永道痛得倒在地上,满脸是血,哇哇大叫,“鼻、鼻子,我的鼻子断了……啊,周、周教杰,你……”
方世琮看他下了重手,先是一愣,然后忍俊不住的一笑,“教杰,你也挺狠的。”
周教杰不以为意,“便宜他了。”
方世琮看着在地上打滚的贾永道,幸灾乐祸的一笑。虽说他跟贾永道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但谁要贾永道招惹他的好兄弟呢!
“那接下来呢?”方世琮问。
周教杰眼底闪过一抹黠光,“还有一个人要处理呢。”
夏舞琴睡到太阳晒屁股了,才慢条斯理的起床,然后摸摸蹭蹭的梳妆打扮。
坐在镜前,她看着美艳动人的自己,不禁满意一笑。
接着,她再拿出那天周教杰送给她的首饰,笑意更深了。
那天,他送给她这副昂贵美丽的金饰,对她浓情密意的说了好多话。他们喝了酒,天南地北的聊。
他对她说,他自第一次看到她便对她印象深刻,难以忘怀。他还说,秦又冬虽然是个好妻子,却是个无趣的女人。
然后,他捧着她的脸,深情的对她说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在周家的身分有个“大大的改变”。
确定他的心都在她身上,她于是将贾永道跟李氏的计谋都说了出来,并要他小心防范他们,他听了十分欢喜,将她揽在怀里。
那一夜,她醉了,而且不省人事。
翌日醒来,她衣衫不整,酥胸半露的躺在床上,虽不见他人影,却隐约知道昨晚他们终于恩爱一番。
她只气自己太醉,浑然不知事情的经过,若是她能清醒一点,一定能给他更不一样的感受。
自那天后的几天,他几乎没有进过家门,周叔说他正忙着大事。她想,应该是准备对付贾永道跟李氏吧?
待他收拾了贾永道跟李氏,接下来就只剩秦又冬那碍事的大石头,只要移走那颗石头,她从此便高枕无忧了。
第10章(2)
正要将首饰收起,忽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