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四处躲避官府的追捕时,遇见再思哥的一位朋友,他收留了他们,不想那人压根没安好心,竟去密告出卖了他们。
逃避官府的抓捕时,再思哥为救她受了重伤,他们勉强逃走后,躲在林中一处废弃的山神庙里。
官府的人四处在追捕他们,再思哥无法去看大夫,他的伤势日渐严重,两日后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她不得不冒险去城中找大夫拿药,可服了药他仍迟迟未见好转,就在她想再进城去找大夫时,那个男人找来了这处山神庙——
“你就是辛再思的未婚妻?”涂青运瞟了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辛再思后,觑向她质问。
她日前到城中取药时暴露了行踪,他派人暗中跟着,这才找到辛再思的藏身之处。
听他一语道破她的身分,她防备的瞪着他,“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这儿有颗药,你若想辛再思活命,就拿给他吃。”他从衣袖里取出一只黑色瓷瓶。
“那是什么药?”面对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她心下暗自警惕着。
“江湖秘药失魂丹。”他不怀好意的说出药名。
第5章(2)
她一听药名,就觉得不是什么好药,惊疑的问:“这药能治好再思哥的伤吗?”
“自然是治不好,但能保住他的性命。”他望向她的眼神充满了嘲笑。
“你这是什么意思?”
“辛家被皇上下旨抄斩,如今官府都在缉捕他,你们已无处可逃,但若是能让他忘了所有的事,他就有一线生机。”
“为何他忘了所有的事就能有一线生机?”她愕问。“这样一来就会有人救他。”
听见有人能帮他,她急问:“是谁?”
“这你就不必知道了,你若想让他得救,就喂他服下这颗药。”
他将瓷瓶递到她面前。他其实大可自个儿喂辛再思服下,但由他未婚妻亲手喂他服下,欣赏她的挣扎和痛苦更有乐趣。
她犹豫着没有立即接过,谨慎的询问,“你说这丹药服下后会忘了一切事情,那他……也会忘了我吗?”
他残忍的笑道:“那是自然,服下药后他不仅不会再记得你,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一并忘了。”
她惊骇的紧抱辛再思,“我不会让他服下这药!”
“你的意思是,想亲眼看着他死吗?很好,我即刻就通知宫府来这里抓人。”恶意的说完,他转身欲走。
她慌张的叫住他,“不,等等,别走!求你别去告诉官府!”她跪下哀求他。
“你没得选择,不是喂他服下此药,就是让官府抓走他。”他冷酷的不给她其余选择。
“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忘了以前的事?为什么?!”她愤怒不解的质问。
涂青运狞笑出声,“这一切其实都要怪你,也怪他太不识抬举了。”
他竟为了她拒绝与涂家联姻,没将他妹妹对他的一番情意放在眼里,按他说,一刀砍死他就好,偏生妹妹舍不得,这才留他一命。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没必要明白。现下我给你时间考虑,是要让他被官府抓走,还是要让他服下失魂丹。”
说完,他直接将瓷瓶丢给了她。
她拿着装有失魂丹的瓷瓶,跪坐在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再思哥,一脸茫然无措。她拥紧他,沙哑的问:“再思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官府抓走,所以她根本别无选择。
但服下药后,他就会忘了她……她痛楚的将脸埋在他怀里,无助的哭泣。她哭得越哀戚,涂青运便笑得越得意。
最后,她亲手喂他服下了失魂丹。
“好了,把他交给我,你可以滚了。”涂青运撵她离开。
她不想离开再思哥,依旧紧抱着他,但涂青运命令随从把她强行拉开,扛起再思哥,放进停在外头的一辆马车后,毫不留情地随即离去。
她拚命追着那辆马车,他的一名随从忽然骑着马掉头朝她而来,不由分说便拿刀砍向她。
她骇然的躲开第一刀,转身要逃,对方追了上来,她没能逃出多远,便被他砍了一刀。
那瞬间她只觉得背后一阵剌痛,接着便扑跌在地,望着远远驶离的马车,不甘又不舍的闭上了眼……
后来她是被人从河里救起的,想来是那人以为她死了,便将她抛进河里想毁尸灭迹。
她已隐约猜到当年逼迫她的那人也许与涂家有关,但直到今天在安王府,听见下人说他是涂二公子,她这才知道他真正的身分。
她恨极当年逼迫她亲手喂再思哥服下失魂丹,后来又命人杀了她的涂青运,可涂家确实保住了再思哥的性命,让再思哥无须再四处逃亡。
再思哥能有今天,多亏了涂家,因此她纵使再恨,也只能全都咽下。
“二哥,你可瞧清楚了,寒露真是当年的秦思露?”听完兄长的话,涂雅若想起辛再思对寒露另眼相待的事。
莫非他想起什么了?
若不是恢复记忆,就是他的意识里仍没忘记对她的感情,所以才会在见到寒露时情不自禁的对她格外关注。
这样的念头一窜过脑海,她不禁掐紧了手里的丝绢。
“那天匆忙间没办法细看,但模样似乎是她。”涂青运也不是很确定。
“可你不是说当时已命人杀了她吗?她为何会没死?”涂雅若质疑。
“这事我昨儿个从安王府回去后,便找来当年下手的那个手下来查问清楚,他说那时杀了她后,便将她的尸首抛到附近的河里去了。”
“难道她当时根本没死,被人救了?”她臆测。
“不无可能。”所以在听见手下的话后,他狠狠重踹了他几脚。
涂雅若脸色凝重的说道:“为今之计,只有请二哥亲自到云鹊阁一趟,确认她究竟是不是秦思露。”
她未曾见过秦思露,因此无法得知寒露和她是不是同一人,倘若是……她绝不允许她再出现在辛再思面前。
当年她花了那么多心思才如愿与他成为夫妻,她绝不让任何人来破坏。
“小妹,如今你已与辛再思成亲,纵使她真是当年那个秦思露,又能如何?何况她还沦落成青楼女子,还能翻得了天不成,何必惧她?”涂青运随口劝道。
见兄长似是不想替她走这一遭,涂雅若命人取来一叠银票塞给他,“这些给二哥喝茶。”
他接过那叠银票,立刻改口,“若是你真不放心,我就去替你走一趟吧。”
“那就有劳二哥了。”涂雅若亲自送他离开。
出了辛府,涂青运直接来到云鹊阁,在门口恰好遇见朱渺。
“哟,真难得,青运兄也来云鹊阁啊。”朱渺轻摇折扇,笑盈盈地与他寒暄。
涂青运不好女色,却十分嗜赌,赌输了不少银子,为此没少受涂国舅的斥骂,所以这会儿看见他竟到云鹊阁来,朱渺有些意外。
涂青运也一脸笑的回道:“我听说云鹊阁里有个姑娘,琵琶弹得精妙绝伦,所以来开开眼界。”
“那还真巧,我也是来听寒露姑娘弹曲的,那咱们就一块进去吧。”朱渺仿佛与他是相交多年的好友,热络的拉着他的手便进了云鹊阁。
姜妈妈见两位贵客登门,笑呵呵的将他们迎到琉雨轩,先找来几位姑娘服侍,再派人去请寒露。
不久,寒露来到,在看见涂青运时,心中暗自一惊,表面却仍镇定自若的漾着微笑,抱着琵琶走进去,朝两人行了个礼。
“寒露见过朱侯爷、涂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