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好?”她难以自抑的凄笑出声,“为我好,所以不要我?”
宁槐害怕她这般模样,像是要撕碎自己的心一样悲伤的笑著。
“这世界上所有为我好的人都不要我。我爸妈为我好,所以他们离婚了,他们不要我。你也说为我好,所以推开我,不要我。”
他的拒绝让她心中累积的委屈一触即发,她一直是个坚强的女孩,父母的离婚让她面对独立,她不害怕生活的困难—却无法压抑心中的孤单与被遗弃的寂寞。
她凄恻的声音让他心痛不已,他拉住她的双臂,却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
“还是你根本不喜欢我?”方洁璃像是突然被吓醒,惊惶失措的问,“是我自作多惰?是我一相情愿?是吗?是吗?”
宁槐急迫的一把拥住她,“不,我喜欢你。”
“可是你却不要我。”一方洁璃悲凉的笑了笑,以为他是在安慰她。“因为我只是你的累赘,我什麽也不会。”
宁槐快被她的话给逼疯了。事实不是这样的,在他内心深处,他是多么深深的渴望著她啊!
“洁璃,我是一个杀手上他压低著嗓子,以沙哑无奈的声音伤痛的说著他心中的伤疤。[我不能保证你的幸福,我只会带给你不幸,你懂吗?”
“不,我不懂”她哭诉著。
他拭去她满睑的泪痕,试著和她讲道理。“我不是什麽英雄,我只是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杀手。也许你只是被我的神秘给迷惑了,你根本不是真的喜欢我。”
“是杀手又如何?我爱的是你,不是你的出身。”方洁璃拉开他的手,一双澄澈明眸直视著他。“没有迷惑,没有神秘,我就是单纯的喜欢你。”
“你是一个大学生,有著璀璨的未来,而我只是一个没有明天的杀手。”宁槐摇摇头,双眸如刀般锐利,“就算你爱我,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为什麽你要拒绝我?”她哀伤的再次落泪,“身份是我们的距离吗?要是我不在乎呢?我可以放弃台湾的一切和你走。”
“你做不到的。”他了解她,从一开始就被她外柔内刚的个性吸引。他淡淡的说:“你有你的理想口口标,我有我的。你说你不想成为我的累赘,同样的,我又怎能牵绊你。”
第四章
方洁璃咬著唇,心中最坚强的一面被他的话轻易的剖析了。
为什麽他会如此了解她?
知道她不愿成为他人的拖累,知道她有著不欲人知的强烈企图,她从未告诉任何人,虽然父母的离异让她伤透了心,却也让她获得解脱,从此她再也不需要为谁而活,她可以依循自己的方向前进。
“是,我做不到,我无法为了你放弃在台湾的一切。”此刻,方洁璃痛恨自己的坚强,“但是不要否认我爱你的决心,即使你杀人如麻,也不会减损它一丝一毫。”
“生活在阳光底下的人,永远不会了解夜的黑暗。”他冰冷道。
“如果非要我和你同陷黑暗,你才会承认我爱你,我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她闭上眼,心头万分痛楚。
“我不是什麽神圣之人,我只是一个身陷情网,不顾一切的女孩。”她轻声的说,“为了爱你,我可以杀人放火,只求这一刻的快乐,只贪图和你在一起的幸福,其他一切我都不管。”
她放弃了矜持,放弃了自尊,只为了爱他。
宁槐怜惜她的心意,但是他终究会辜负她,会对不起她。他不能忍受在短暂拥有她後失去她的寂寞,也不能残酷自私的要求她带著对他的等待回国。
“你说得对,就算我爱你,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她喃喃地又说,全身彷佛失去了力量。
现实总是残酷的,因为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可是,我们总能拥有现在吧!”她攀住他的双臂,如菟丝般软弱。“不要这样对待我,不要连这一刻的光芒都不给我。”
宁槐吻住她自眼角滑下的泪水,“别再哭了。”
“分离总是痛苦的,但是没有回忆的分离,会让我更痛苦。”她紧紧依靠著他,像是溺水的人攀附著维生的浮板般。“如果我们已注定分离,那麽至少给我一个回忆吧!让我有被爱过的感觉。”
他心疼的凝视著她。
她是他最在乎的人,看她如此落泪哀求,他已不忍再拒绝。如果她觉得回忆能让她感觉被爱,他会如她所愿。
“你爱我吗?”她抬头凝望他,颤著唇。
“我爱你。”宁槐吻住她娇柔的唇瓣,汲取她无尽的温柔。
在他怀中,方洁璃觉得好幸福,不管他是否是安慰她,她都感到心满意足,他是那麽专注的看著她,彷佛天地间只剩下她的存在。他膜拜著她的身体,她却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他是那麽小心翼翼、那麽珍也贝的宠爱著她,她知道他不会让她受伤。
他褪去黑色风衣,解下她全身束缚,细细的、缓慢的吻著她每一寸肌肤,他要她的第一次感受无限的温柔,而不是粗暴。
他要取悦她,让她与他结合成一体,体会两心相契的美妙。
方洁璃躺在宁槐的身下,她身上每一处敏感的神经透过他的挑逗而苏醒,在情欲的燃烧下,她以为自己已经蒸发了,她扭动著、呻吟著,而宁槐安抚著她,不停的亲吻、触碰著她,直到她完全为他准备好了,他才缓缓覆上了她。
他带领著她探索彼此身体的美好,共同在激情的狂潮中翻覆,愉悦中嘶吼,他们渴望著彼此,满足著彼此,一次又一次,尽情的在欲望的国度中飞翔。
夜漫长,但他们并不在乎时间,不在乎日夜,只求这一刻的美满能延续。
偶然的,他投影在她的波、心,他有他的,她也有她的方向。
然而他们只能在短暂交会的时刻绽放光芒吗?
天露鱼肚白,方洁璃自宁槐的臂弯中清醒,她害羞的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宁槐在她沐浴时,动手为她做了道地的日式早餐,有味噌汤、茶碗蒸、茶包饭和一尾烤香鱼。
“好香,你会做饭?”她从浴室中走出,搓揉著湿发,讶异的笑看他。
宁槐没多大的表情,但是眼神所流露的温柔,却让方洁璃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特别。
“我帮你。”将早餐放好,他让她坐在床边,接过她手上的大毛巾,替她擦拭头发。
他的手很灵活,力道适中的按摩著她头上的穴道,让她觉得舒服得不得了。
宁槐又拿来吹风机,帮她把长发吹乾。
本来方洁璃以为宁槐的职业是杀手,对於生活琐事大概不会多花费心神,没想到他不但会做饭,还会按摩,连吹头发的技术也不错。
“嗨,家庭煮夫,接下来该吃早餐了吧!”方洁璃俏皮的眨著眼,拉住他正在帮她梳理头发的手。
宁槐摇头,从抽屉中拿出医药箱。
“你的伤口必须上药。”他拿著镊子夹棉花球,看著她说:“消毒时会有点痛。”
“没关系。”她轻松的一笑。
当棉花球覆在伤日时,真的满痛的,但是看到宁槐这麽专注、细心的照料她,那痛楚就变得不是那麽难以忍受。
接著,他们共同分享了一段气氛融洽的早餐时光,两人像是一对已结婚多年的夫妻般和谐,宁槐话不多,专注倾听著方洁璃生活的点滴,因她讲述的内容表情时而微笑,时而皱眉。
餐後,宁槐打了通电话,请专人送来一套白色丝质套装,优雅而正式,再搭配一件蓝色滚边短大衣,让方洁璃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