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追风递上咖啡後,垂首立在方洁璃身旁。
“MayI he1Pyou?”虽然方洁璃心中挂满问号,但她还是礼貌性的问候。
眼前这男人长得十分阴柔俊美,看来大有来头,而这女人则有点面熟,可她却想不出在哪里看过她。
伊凡斯不动声色,反而是童若萱从他怀中掏出一把手枪,熟练的将手枪放在方洁璃眼前的桌上,沉重的手枪在桌上碰出一道清脆的声音。
“选择死亡或接受委托?”童若萱甜甜的笑了起来。
从童若萱掏出手枪,莫追风就进入警戒状态,冷汗从他额角冒出,对方有五人,他连安全带出方洁璃的胜算都不大。
以往的方洁璃若是看见这等阵仗,一定会软弱的无法回应,但是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她已经不再害怕威胁与强迫。
她将那把手枪一把扫到地上,在伊凡斯冷硬的眼光下啜了口咖啡。
“两位请报上名来,否则我选择报警处理。”她缓慢而清晰的说,并用标准的英语覆诵。
方洁璃的反应出乎童若萱的想像,几年不见,她变得坚强而勇敢。
她挂在唇角的微笑僵了僵,“看来你是忘记我了,老朋友见面开开玩笑嘛。我是童若萱,你的国中补习班同学,记得吗?”
方洁璃很快的想起来,“萱姊吗?你变了许多,变得更漂亮,我都认不出来了。”
她直觉的不喜欢童若萱,只好虚伪的笑著,说著场面话。
“这位是伊凡斯先生,他要委托你控告一个人,那个人是跨国犯罪组织首脑。”童宣对对方洁璃的赞美十分满意,她炫耀般更加紧靠伊凡斯。
伊凡斯操著流利的中文说:“你好,方洁璃小姐。”
“如果是国际通缉犯自有国家司法单位会处理,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方洁璃宛转的回绝。
“你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童若萱恶毒的笑了笑,“你也看过他的,虽然可能印象不深,毕竟他在你进补习班的第二天就消失了。”
方洁璃看著童若萱的笑容有点心惊,她心思百转,隐约猜到那意有所指的是谁。
“他是宁槐,你还记得他吧?”童若萱从皮包中掏出照片,放在方洁璃面前。
方洁璃颤抖著手拿起照片,照片拍得十分模糊,可见是暗地里匆忙所拍下的,照片中的宁槐面无表情,俊挺的眉宇是她所熟悉的,岁月让他们都成熟了,不再是年轻的模样,多了份世故与老练。
“我不认识他”方洁璃缜定的放下照片。
这些年的社会经验告诉她,这些人并不是宁槐的朋友,他们对宁槐是有企图的。
“你真的不认识他吗?”伊凡斯开口了,声音十分嘲讽冷淡,像是要确定什麽似的。
方洁璃抬眼,发现他正直勾勾的观察著她,眼神充满探索、剖析。他是从何时起就这样锐利的看著她?她暗暗抽了口气。
第七章
“两位请回吧—这件事我帮不上什麽忙。”方洁璃站了起来,标准的送客举动。
“不认识他也没关系,听听他到底做了多少坏事,也许你会有兴趣控告他。”童若萱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她,让方洁璃急著赶她走。
她陪著笑睑,好言好语的说:“洁璃,你打赢了这麽多官司,为这麽多人争取正义,难道我们同学一场,你也不肯帮我?”
“我无能为力。”方洁璃一脸遗憾的表情。
童若萱一把搂住方洁璃,她身上刺鼻的香水味差点让方洁璃窒息。
“宁槐他害得我家破人亡,现在又杀害伊凡斯的妹妹,他简直不是人,是个人渣,对於这种人你应该有办法让他下地狱的。”
童若萱嗲声嗲气的哭诉著,她摇著方洁璃的肩膀,那骄纵的口气和方洁璃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模一样,方洁璃感到一阵厌烦,这麽多年了,她不想再像小时候一样,总是屈服或伪装。
她推开童若萱,冷冷的说:“我已经说过了,我无能为力。”
童若萱突然被推回伊凡斯的怀中,不禁感到一阵错愕。
“你以为你是谁?”她求人不成,恼羞成怒。“请你是看得起你,要不是因为伊凡斯坚持找你,我多得是要好的律师免费帮我的忙。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认识很多名人,小心你的睑蛋哪天被人刮花了!”
童若萱一双手戳点著方洁璃,絮絮叨叨的念著,伊凡斯则是虎视耽眩的,彷佛想看出什么。洁璃异常不安。
她不耐烦的转过身去“追虱,送他们出去。”
莫追风马上拉开事务所的大门,大声的说“请慢走。”
“你赶我?方洁璃,你好大的胆子,我和台北律师公会的会长熟得很,我要叫他撤了你的执照,让你去喝西北风!”
童若萱朝著方洁璃尖叫怒骂著,一转身,却又巧笑倩兮的攀著伊凡斯,轻声细语道:“伊凡斯,我们走,我再帮你找个更好的律师。”
伊凡斯冷淡的点头,在童若萱的拉扯下走出事务所,临走前,他回头别有深意的瞧了莫追风一眼。
“你叫追风?这麽巧,我知道的一个日裔华人也叫追风。”伊凡斯的眼像盯著猎物的猛禽般扫过冷静的莫追风,最後定在方洁璃的脸上“宁槐会在近日返回台湾,他在日本如鱼得水,在这里可就不一定了。”他淡淡地说完话,便和童若萱离去。
两人一走,方洁璃便松了口气,瘫软在沙发里。
可怕的不是童若萱,而是伊凡斯。
他到底是谁?他知道宁槐和她的过去吗?他对宁槐又有什麽企图?
他说宁槐要回台湾了,是真的吗?
方洁璃的脑袋一团混乱,只要事情牵扯到宁槐,她就无法好好思考。
她拿起电话,想要找梵全提供相关的线索,却又想起梵伶已经出国了,她不禁颓然的把电话放下。
突然,她觉得自己好无助。
莫追风也发觉到那个伊凡斯真的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看情况,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这并不是好现象,虽然还有逐日在暗处保护方洁璃,但是依伊凡斯的精明,想必已猜到逐日的行动。
敌在暗处,且动机不明,他们却在明处,成为敌方攻击的目标。
莫追风收拾好桌子,便坐在方洁璃的旁边。
“洁璃,你看起来没什麽精神,心情不好吗?”他试探性的问。
“哦,我没事。”方洁璃摇摇头,勉强的笑了笑,“继续工作吧。”
他也不再多问。
她起身到电脑桌前示范如何将资料建档後,便让他开始工作,她自己则继续坐到沙发里看著宁愧的照片发呆。
莫追风偷看著方洁璃将那张宁槐的照片像宝贝似的小心放进皮包夹层中,他心中蓦地涌现一阵同情。
方洁璃是深爱著地神的,为什麽地神舍得让她一个人待在台湾呢?
她落寞寡欢的神情多让人不舍,也许,她在工作方面是厉害得没话说,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处处都坚强得可以不让人担心。
五点一到,方洁璃便让他下班。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家。”方洁璃亮了亮她的车钥匙,很体贴的问他。
“谢谢,我跟朋友有约,搭捷运很快就到。”这当然是谎言,但莫追风说得是睑不红气不喘。
“女朋友吗”她锁好事务所的门,和他一同等电梯。
“不是,只是同学。”莫追风随日回答。
方洁璃拨了拨长发,今天的她很烦躁,不停的想起当初离开宁槐回台湾的决定,如果她当初留在日本,现在又该是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