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毅侯脸色铁青,-“但就我所知,太后跟夏皇后连手对付的就是纱儿。夏太后态度从容回道:“那只是表面,咱们同在一条船上,哀家又怎么会伤害纱儿?”
“而且,我的人也向我报告,带头突袭皇上的人,有一支箭是直勾勾对准纱儿的。”勇毅候不满的目光直视着夏柏松,没想到后者坦承不讳。
“是我,但也是我料准了皇上一定会去救兰贵妃,而事实证明我对了,最后兰贵妃无碍,中箭的是皇上。”话虽然解释得通,但勇毅侯抿紧了唇,心里仍是不快的。
“好了,咱们别起内讧,自乱阵脚,皇上已下令,他要养病,任何人皆不见,擅闯者死,这代表的是没人能动你女儿了。”镇国公没好气的看着他道。
“是吗?”夏太后对这一个消息倒很惊讶。
镇国公用力点头,“我们要前往关切时,就被宫门口的侍卫挡下来了。另外,齐聿还加派多名大内高手严加守备,暂时,咱们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皇上一定会严查此事,大家暂时不行动也好。”夏柏松出声表示赞同。
于是,一行人达成共识后,陆续离开了。
夏太后独坐在椅上,却笑得好开心无比。这盘棋可全照着她的期望在走呢,不用再多久,她就能将靳成熙拉下帝位了。
第7章(1)
命令一出后,靳成熙暂时得以静养身体,只不过三天两头的就有朝臣进宫表达关切,虽然无法面见皇上,但是宫门口一直陆续有人送来伤药补品以表心意,结果也是烦不胜烦,另外还有人不识相的送上奏折呢。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政务不处理不行,虚弱的靳成熙也不得不撑起身子,由秦公公将奏折内容念出,再由他口述命令,让齐聿去传话,好减少奏折堆积的量。虽然三人配合无间,但时月纱可不赞成靳成熙如此辛苦,只是她也清楚要改变他的决定更难,只能选择静静的陪伴。
“政事如麻,镇国公等朝臣希望皇上以龙体为重,若有需要,他们愿意尽一已之力全心辅佐一”
“嘘?”时月纱以食指压在唇上,示意念奏折给皇上听的秦公公别再念了,她使了个眼神,要他看看已经疲累地靠躺在枕上睡着的靳成熙。
秦公公点点头,小心的将奏折收起来,放到小桌上。
“皇上醒来会生气的,娘娘竟在他的汤药里放了安眠的药物。”一旁的齐聿蹙眉道。
“不这样不行,他根本不肯好好休息。”时月纱很坚持,加药也是她交代太医做的。
自从他昏睡三天三夜脱离危险后,虽然也按时服用汤药、定时换药,但没有充足的睡眠,再加上忙于国务,他恢复情况实在缓慢。太医也说了,人毕竟不是铁打的,何况又受了伤,一定要好好休息才好得快,既然他不合作,她只好出此下策。
“总算睡了……”她伸手轻探他的额头,前几日他伤口发炎,还引起高烧,好在现在已退了烧,温度正常了。
在时月纱守护着他时,秦公公、齐聿已悄悄的退出寝卧。
时间过了好久,当午后的阳光穿透窗棂而入,淡淡的暖意落在靳成熙的俊脸上,也唤醒了他。他睁开眼眸,看到时月纱笑盈盈的坐在床榻边,不禁蹙眉看向外头的暖阳,“过午了?”
“是,你总算好好睡上一觉了。”她微笑道。
“可是,朕不可能睡得那么沉,竞连一点警觉也没有……”他神情一凛的看着她,“你做了什么?”她心虚的咬着下唇,坦承道:“我只是想要你好好休息。”
“不,这绝对不可以再有第二次。”他一脸认真的叮咛。
“可是……”
“听着,朕绝不可以冒险,不能有下一次。”
“纱儿可以保护自己的,我也不怕。”
“但朕怕,朕不愿意你成为第二个兰儿。要知道,一旦被带入刑牢,狱中一夜便风云变色,只要丢个食物令其中毒或派人暗杀,就能让一个人死得不明不白。”他极为严肃的道。
时月纱脸色一白,这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纱儿明白了,我只是希望成熙能多多休息。”
靳成熙轻叹一声,知道她也是为了他好,他伸手轻轻的将她拥入怀里,而她只敢轻靠着他,就怕碰触到他的肩伤。“朕没有太多时间可以休息了,夏家已经开始动作,朕这边的动作就要比他们更快,因为要扳倒夏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成的事。他们在各地皆有势力,倾夏家一派的地方官更仗势鱼肉百姓,贪渎收贿、以不平等的金额进行土地买卖……”他放开她,看她专注的望着自己,“夏家做了太多贪赃枉法之事,然而即使他们欺压百姓的罪行相当明显,但在家族势力的施压下,百姓们仍是噤声不敢告官。”
此刻,齐聿走了进来,神情有些复杂。
靳成熙明白的点点头,看着时月纱说:“朕该吃药了,你去替朕看看汤药好了没?”
“是,纱儿这就去。”
“我也去帮忙。”刚进来的秦公公一听,又连忙转身跟了上去。
靳成熙虽然觉得奇怪,但也只是摇摇头,随即看着齐聿问:“查刺客的事有着落了?”
“皇上曾以为的蒙面黑衣女,臣这几日都有派人日夜监视,但玉贵人一连几日都卧榻在床,仅有三餐及用药时起身,没有任何异状。”
“是吗?若不是她,那朕就想不出来还会有谁了……”
时月纱在秦公公的陪伴下,穿过一层层严密站岗的侍卫,到御膳房拿了靳成熙的汤药,再细心的亲自检查后,正要往皇上寝宫的方向走时,就见到秦公公几次停下脚步,看着她欲言又止。
“有事吗?秦公公。”
秦公公搔搔头,东看西看,示意她跟着他到前方一处亭台后方,将手上的汤药放到圆桌上,再小小声的道:“这事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肯定砍了奴才的头,可是她又一再拜托我,事情看来又真的很严重……”时月纱蹙眉,“秦公公在说什么?纱儿都听不懂。”
“是这样的,诚贵妃被贬为宫女,待的地方又是最差的洗衣院,奴才有听其他太监说看到她在那里遭到打骂,过得很不好。”他边说边不安的看着她,“昨天,奴才还在娘娘寝宫旁的拱桥看到她,她看来好不凄惨。”她一愣,“她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寝宫旁?”
“是啊,她说有话要跟娘娘说,还一直说很重要,一直求奴才,要是奴才不答应,她会直接去一头撞死,反正再这样活下去,倒不如死了痛快。”又是死?宫里才添了两条亡魂,难道就要这样下去吗?时月纱听了不忍,只得点头,在先行将汤药送去给靳成熙服用后,见他仍跟齐聿有事要谈,她便趁机离开寝宫,要秦公公快带她去见诚贵妃。
秦公公将诚贵妃藏在侧殿的一个小房间里,“奴才在门外把风,要是有事,娘娘就大叫。”时月纱点头,进入房间一见到诚贵妃,她愣了愣,诚贵妃看来狼狈不堪,消瘦得不成人形了。
而她脸上的幸福光彩、愈来愈美丽的动人脸庞,亦让诚贵妃自惭形秽。如果自己也好好做人,今日是否就不会是这个光景?诚贵妃眼中泪光闪动,道……“兰贵妃觉得我很落魄吗?为了见你,我从前晚就在宫内曲桥下的石块或是假山后面躲躲藏藏,每次一等就是好几个时辰,而皇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要从偏远的洗衣院走到永晴宫,竟也得费上我整整一个昼夜。”说到这里,诚贵妃忍不住呜咽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