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爱我?”她眨巴着大眼,困惑娇憨的望着他
迎上她那盈着泪光、澄明清亮的黑眸,剧怀安一时语塞,紧接着一抹羞色染上他的双颊。
翌日,范雨棠到客栈找剧怀安,还未说明来意,剧怀安便抢白道:“说吧,你要我帮什么忙?”闻言,范雨棠不禁一怔。“宣青已经告诉你了?”
“嗯。”剧怀安徽微颔首,神情有点凝肃,“雨棠,那真是没有办法中的唯一办法吗?”
“是。”范雨棠语气坚定地回道,“她绝不能待在我身边。”
“可用这种伤她心的方法,会不会太——”
“我不能冒险。”他打断道,目光一凝,“怀安,袖珍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剧怀安陡地一震,先是满脸惊疑,旋即忍不住为他高兴。“真的?你……你要当爹了?”
“是,可我高兴不起来。”范雨棠面容沉重,“若她继续待在这里,她跟孩子都有不可预知的危险。”
“范许氏真有这种能耐?”剧怀安浓眉一纠,“雨棠,不如让我跟我爹……”
“怀安。”范雨棠摇头一笑,“你讨厌官场、厌恶政治,若是动用到你爹的关系,势必得沽惹你一直以来所逃避之事,身为兄弟,我不会让你这么做。”
“可是你……”
“我是范许氏的眼中钉,而她是我的肉中刺,只要拔掉她的利爪及尖牙,她便再也不能伤人。她至今还能呼风唤雨,揉弄他人,便是因为她手上还握着权柄,只要我夺回醍醐居,教她一无所有,她便再也不能害人。”
剧怀安与他相识多年,相信他绝对有这样的能耐,身为好朋友、好兄弟,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支持他、支援他,想通了这一层,他的心情也冷静许多。“好,那你希望我如何帮你?”
范雨棠从袖中取出一射信交给他。
他有些疑惑的接过。“这是……”
“我要你送袖珍回松岭城,那封信是她要求我写的休书。”
“什……”剧怀安陡地一惊,“你真给她写了休书?”
“她要我写封休书以对她爹娘交代,但我写给她爹的不是休书,而是家书。”范雨棠续道:“我在信里向他解释原委,并请求在我去将她接回来之前,代我好好照顾她……怀安,这封信不能让袖珍知道或看到,你也断不能感情用事将实情吿知她,你知道她的性子,她天不怕地不怕,若是知道,定会想方设法又回来找我。”
剧怀安无奈一叹,“放心吧,我会守口如瓶,将她平安的送回佟家。”
范雨棠伸出手,紧紧抓住他的手。“好兄弟,有劳你了。”
剧怀安与他相视一笑,虽没有说话,彼此却已心领神会。
又一日,剧怀安亲自驾了辆马车来到范雨棠住所的巷口,他下了车,来到了屋前,见你袖珍从屋里正要出来。“佟二小姐……”他心头一震,不为别的,只因她是如此的惟悴。
他记得在松岭城的时候,她是多么的容光焕发,常展笑颜,可现在的她,憔悴寡欢,令人心疼不忍。他终于可以明白沈宣青为何为她感到难过,同是女人,纵然曾是情敌,还是能感同深受对方的苦楚。
第12章(2)
看见剧怀安,姜珛贞不禁讶异。“剧公子?”
松岭城一别,已悠悠数月,再见到他,她应感到欢欣喜悦,可这一见再别,应是后会无期了,剧怀妄赶在她离开前来见她,应是知道范雨棠休了她之事吧?
也对,他跟范雨棠是知交,思沈宣青又是旧识,又怎会不知。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姜珛贞关心地向。
“托福。”剧怀安眉头一蹙,眼底竞有着不舍,“你瘦了,惟悴了。”
她凄迷一笑。“剧公子应该知道了吧?”
他点点头,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知道的真相级她所看见的实情,是完全不一样的。
“佟二小姐,一切都会好转的。”他只能语带暗示的安慰着她。
姜珛贞淡笑道:“放心,我会好好的过日子,纵使没有他,我也……”说着,她鼻酸语塞,话声戛然而止,待她调整呼吸、平抚情绪后,话锋一转,“剧公子,我就要走了,不跟你多孽。徜日你若路过松岭城,不嫌弃的话……便到佟氏茶楼来坐一坐吧。”
剧怀安目光温暖地望着她。“恐怕我们还可以聊上好些日子呢。”
闻言,她不其明白的皱起细眉。姜珛贞疑惑地问道:“剧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我会亲自送你们回松岭城。”他说。
范雨棠说会帮她备车跟车夫,可她不知道他口中的车夫竞是剧怀安,这是他的特意安排,还是——
“剧公子才到洧河县城,为何要迢迢路遥的送我回去?”
范雨棠让他的至交亲送她回松岭城?这表示什么?难道他对她还有……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内心有一丝欢喜,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悲哀,他都已经要休了她,她竟还心存希冀?她真是可悲。
“其实是我正好有要事要前往荆州,因为途中会经过松岭城,所以便向雨棠请缨,担起护送你回家的重责。”
听他这么说,她才知道原来只是因为剧怀安热心,而非范雨棠对她用心。
“怎好麻烦剧公子呢?”
“你千万别这么说,我非常乐意。”剧怀安趋前,接过了她跟小翠手上的简单行囊,“走吧。”
剧怀安盛意拳拳,她却之不恭,再说,这一路上有熟识、可以依赖的人相伴,对她及小翠总是好事。
她点了点头,转身将大门拉上。当门紧闭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倏地一沉,仿佛坠入了幽深黑暗的海底。
结束了、永别了,转身离开之后,她便要将她对范雨棠的爱恋,全深深埋葬在这扇门里。
她倒抽了一口气,断然的转过身子。
满城都在谈论范雨棠,人人都知道他先是流连花楼,迷恋歌妓水月,如今又跟一名异地女子出双入对,过从其密,其至还休了曾与他一同吃苦的糟糖妻,如此负心的行为教许多人对他不能谊解,也心生厌恶。
不多久,季魅跟李震东辞退了他,将茶楼的大权收回自己手中。
这事传着传着,自然也传进了范许氏耳中。
她心想这必然是她派人毁了范陈氏坟地及尸骨而产生的奇效,十分欢喜得意,可虽然她成功的毁了范雨棠的好运势,却也没教自家的运势提升。
醍醐居依旧门可罗雀,禁不起长久以来的亏损,她只能辞退了所有的厨子跟伙计,以节省人事费用。
只不过范家上上下下要养那么多人,光靠着范仲原留下的遗产,迟早要坐吃山空,她非常清楚自己在范家犹能呼风唤雨,是因为所有的钱财都在她手中,那些人为了生存,不得不伸她鼻息,荀且度日。
可若有一天,她什么都没有了,这些人就会离她而去。正所谓树倒猢狲散,她无论如何都得找到财源,重起醍醐居的炉灶。
这日,范雨鹏兴高采烈的回家来,并带来了一位陌生的客人
“娘,我跟你介绍,这位是杜少白公子。”范雨鹏满脸堆笑道。
范许氏端详着眼前的年轻人,不禁惊艳。她这辈子见过不少人,可像眼前这位如此集贵气及霸气于一身的,真是难
得。她一眼便看出他是人中龙凤,但表面仍不动声色地道:“杜公子很面生呢。”不只财势雄大,
“范夫人。”杜少白弯腰一揖,“晚辈乃荆州城人士,正四处游历,想做点不一样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