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大全手机站 > 巡抚谋妻厚黑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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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得买条大鱼,再切块猪腰肉,白面和玉米粉也要准备一些,家里多了一张嘴吃饭,米粮消耗特别快,三、五日就得去补货。

  裘希梅盘算着减少的食物,她没想过光是管元善一个人的食量就抵过他们姊弟三人,家中存粮有一半进了他的肚子。

  这还差不多,没把他漏掉。“快点吃,希兰妹妹,希竹弟弟,一会儿带你们去找采月姑姑玩。”

  “采月姑姑是谁?”吃了满嘴蛋泥的裘希竹一口含糊地问。



  “笨,是婆婆啦!管哥哥的年纪大,记性差,老是搞不清,婆婆说管哥哥要是早点成亲生子,他的儿子都比我们大了。”神情好不天真的裘希兰在管元善心口插上一把刀,不见血却痛得他想扭断她细小的脖子。

  “喔,管哥哥为什么不成亲?”裘希竹天真的问。

  “因为他没人要,娶不到老婆。”不厚道的裘希兰戳人伤疤,小脸笑咪咪。

  “噗!”没忍住的裘希梅喷出一口汤,肚里直泛笑气。

  而脸黑了一半的管元善眯了眯眼,看着好不无辜的裘希兰,他想着要挖多深的坑才能把她埋了。

  他没人要……没人要……她哪只眼睛看到他没人要,小儿无知,是他看不上那些矫揉造作,说一套做一套,表里不一的大家闺秀,她们外表贤淑温良,大方可人,内在阴狠毒辣,心机深沉,成亲是为了联合两家的势力而不是与夫交心,在她们心里面,丈夫是用来掌控的,好进一步帮助娘家的父兄升官晋爵。



  成亲是一辈子的事,要找自己喜欢的执手白首,而非算计来、算讦去,夫妻不同心,各自谋划。

  “好了,快吃饭吧,菜都快凉了。”裘希梅笑着说,结束谈话。

  “二公子,你的笔拿反了。”

  巡抚大人你也太明目张胆了,两颗黑溜溜的眼珠子超乎异常的明亮,直直地盯着某个方位……说白点,是某个人,无视其他人的存在。

  他们跟了他多少年,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关心某人,也不会特别准备一杯茶、一盘茶点、一碗放在碎冰上冰着的当季鲜果,还不时的轻言细语,小意讨好,问一句饿不饿、渴不渴、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喘口气,喝口茶润喉。

  啧!这是明摆的假公济私,见色忘友呀!佳人在座便没了男人的骨气,唾弃他。

  一次次看着管元善的殷勤笑脸,跟随他多年的幕僚们暗暗在内心淌泪,他们的付出不比人少,怎么得到的待遇却是天与地的差异,令人好不鼻酸,唏嘘不已。

  当然,他们只敢在背后说说小话,这位外表忠厚,内在奸诈的二公子可不是好惹的人物,他气性大,心眼小,善记仇,喜挖坑,心黑如墨腹藏刀,张口一吐能毒死一城百姓。

  “你们懂什么,我这是在沉思,曲高和寡的寂寞无人知,才智过人的苦恼你们怎么体会得到,一群庸人。”管元善手腕一转,拿反的象牙湖笔笔头向下,讽刺属下鼠目寸光。

  一群“庸人”当下无语,木然地仰头看天。

  二公子没救了,病入膏肓。

  “曲高和寡出自战国时,宋玉答楚王问:‘是其曲弥高,其和弥寡’,意思是曲调高雅,能和者少,大人身侧的谋士个个才能出众,虚怀若谷,岂可说知音难寻。”会做人比会做事为佳,攻心为上。

  “说的好,有学识。”莫晓生第一个叫好。

  “梅先生见识渊博,熟读百书,实为智囊谋士。”不吝赞美的文师爷抚抚胡子,嘴角上扬。

  “我家公子向来目中无人,眼高于顶,气焰嚣张又不知收敛,实乃我等之忧虑。”成秀老泪一抹,颇为感慨。

  其实他没说出口的是二公子欠人管教,梅谋士身为颇受重用的幕僚,理应加以规劝,导正劣习,使其心态谦逊,为人谦和,心胸光明正大,磊落无私,敬人如敬己。

  白话一点是没人拉得住的野马就你来吧!套绳,上鞍、用鞭子抽,只要能让其温顺听话,他就是你的座下骑。

  他们佩服梅希的敢言,而且不惧强权,引经据典的把管二少的自负给堵回去,着实是英勇无比的女中豪杰,令人望尘莫及。

  梅希是裘希梅一事,管元善身边的人全都知道,他们并未因她女子的身分而看轻,反而十分敬重她带着一双弟妹破夫家门而出,什么依靠都没有的弱女人竟敢与丁府恶犬周旋,智取贪婪无比的婆婆,痛快舍弃风流夫,大快人心。

  最重要的是她压得住管元善这头凶狠大狼。

  “你们吃撑了是吧?要不要我把粮饷减半,让户部少支点银两。”他还没死,用不着急得上挽联,缅怀他一生功过。

  第7章(3)

  管二少凌厉黑眸一扫,闹人的吵杂声当下鸦雀无声。

  他满意的一点头。“希儿,别理会这些吃闲饭的人,他们嫉妒我官做得比他们高,领的俸禄是他们的几十倍,心有怨言的俗人注定无法展翅高飞。”管元善摇头又叹气,可惜世人皆愚昧。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多么恶毒呀!一行人曰以继夜地为他探查江南贪渎案,从北城到南县,由知府到地方小官,无一遗漏地把老底都掀了,真正吃闲饭的闲人竟然还不满足,一桶污水当头淋下。

  是可忍,孰不可忍,忍……不下去也得忍,谁教他们被欺压已久,敢怒不敢言。

  “大人,你看看这一条,支出米粮十万石,但运送到江州的实重却不到五万石,其中的差距到哪里了,而秀水乡却平白多出五十辆大车麦种,麦的价低,不及白米的一半。”麦种带壳,自然比脱了壳的稻米便宜,米价攀高。

  “希儿,不是叫你别喊我大人吗?管二哥多顺耳,也表示我们的交情够。”管元善一转头,柔得能滴出水的声音转为冷厉。“秀水乡是谁的管辖?去把那短缺的米粮给我找出来,还有谁在操纵米价,一并查出,想办法让他们贱价抛售。”想囤积米粮好从中获利,他非叫他们血本无归不可。

  “秀水乡归温州知府所管,温州与江州相隔五百里,秀水乡在两州的交界处,我们查过那地方多山地少,丁口数不到一万……”莫晓生干笑着冷汗一抹,他查无异样,怎么小姑娘就看出细小端倪。

  “梅希,你从哪发现不对劲?我在秀水乡待了两天,民风朴实,百姓安分,他们靠山维生,大部分是猎人和牧民,只有少部分种田。”小麦种子运到秀水乡哪有土地种植,难道要种到半山腰?

  “不许喊她梅希,要恭敬地唤一声梅先生。”他家希儿是莽夫能叫的吗?满嘴的粪味。

  “霸道……”对于管元善的无理取闹,莫晓生只敢咕哝两句。

  “你们把这几本帐册合在一起看便明了了,上面动了手脚,单一本是看不出有何差异的。”裘希梅以朱笔一圈,点出做了记号的几笔,它们在各自的帐面上是打平的,可是互相对照后,甲册有进无出,乙册是出了粮却无收到的回条,丙册记了到粮日可无实收的粮据,丁册是空仓,但有人提粮。

  其实很简单,就是偷天换日、移花接木,转运的过程中这里放一点,那里放一点,等运到指定的地点后已所剩无几,而接收的官员按原本的粮数收仓,做假帐乱真。

  根据本朝律法,放置超过三年的白米以陈米价格出售,新米入、陈米出,新旧交替,淘汰出的陈米通常有霉味,通常价钱普遍不高,约新米的五分之一,无粮可食的穷人家才会去购买陈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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