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这种话也只有他才说得出口!
“所以说在没别的选择下,我只好委屈点将就你的手艺……唔,这粥味道不错,看不出来你下厨还行嘛!”
挑高了眉,他因发烧而微泛红潮的脸上满是意外,三两下就把整碗粥解决,继续进攻下一道。
瞧他对大厨手艺不屑一顾,却一脸满足全力扫荡她端上的饭菜,黎筱沛察觉自个儿心头暖烫着,像颗在炉火旁烘烤的棉花糖,一不注意就要融化。
“别小看人,我这身厨艺可是家学渊源,打小就跟在开餐馆的厨师老爸身边耳濡目染,国高中时期更是每天一下课就去帮我妈顾面摊,想当年在市场里还有‘酢酱妹’的封号,吸引不少客人慕名而来呢!”一提起往事她可得意了,眼睛笑弯弯,只差没有条尾巴可以翘起来招摇。
“你家面摊开在军营附近吗?”他没头没脑问了句。
“不是,为什么这么问?”她纳闷地摇摇头。
“人家不是说:‘当兵三个月,母猪赛貂蝉’?我想那些客人能把标准降这么低不是没有原因。”即使是生病中,那张利嘴依然毒辣得可以。
第7章(2)
这男人是活腻了吗?!
“说别人标准低,你自己还不是吻得很开心!”
她因太过气恼主动提起那夜的吻,话一出口却立刻后悔,这些日子她一直极力当没这回事,不料现在却自掘坟墓。
“是吻过没错,而且滋味还不赖。”他大方承认,挑起右眉懒洋洋瞅着她,俊颜因热度染上红晕,性感唇角勾着笑,舌尖回味似地轻滑过唇瓣。
这动作太过性感煽情,教她浑身发热想起那个诱人沉沦的热吻,和曾在五星级饭店阁楼套房内发生过的事……
即使这桩酒后失态的糗事每每忆及都让她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但只要脑海中一浮现那令人脸红心跳的香艳画面,黎筱沛便不由自主羞红了脸,赶忙转变话题。
“还好意思说?不过一个吻就病成这样,你还是安分点好好休养……你、你在做什么?干嘛脱衣服?!”她心跳漏拍,差点尖叫出声。
“发烧流了一身汗,换件衣服也不行?”他一脸单纯无害,轻解衣扣的手指丝毫不见怠慢,转眼露出宽厚胸膛与结实的腹肌,让她看得耳根发烫、手心出汗,好想冲上前摸上一把。
这男人一定是妖孽转世!即使重感冒还如此诱人,简直太犯规。
“你有必要这么急吗?等我收拾完餐具离开以后再脱也不迟。”她咳呛了声,绝不承认这是违心之论。
“我以为你不会介意。毕竟依据过往经验,某人似乎挺想欣赏我全裸出浴的景色。”白铎凡慢条斯理地说着,眼角眉梢都透着魅惑性感。
“你、你在说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
黎筱沛美眸心虚地瞟呀瞟,就是不敢看向他大大敞开的半裸春光。
“你敢说不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发生的一切?”他带着热度的黑眸冻结,俊颜冷道。
“唔,都过那么久了,吃烧肉的事是有点印像啦,但其他都忘了……”为了守住最后一丝颜面,打死她也不会承认自己还记得误闯浴室后的无理要求。
“你要换衣服就慢慢换,我先收拾东西出去了。”最终她很没骨气地一把抢过餐盘落跑,逃离他审视的目光和太过诱人的男性费洛蒙。
“胆小鬼。”
正当黎筱沛要踏出房门之际,背后却传来一声轻嗤,令她脚步一顿。
“……不好意思,请问你刚才说了什么?”她背对着他,美眸缓缓眯起。
“一句‘忘了’就把过往记忆撇得一干二净,敢做不敢当,不是胆小鬼是什么?”
他晕沉沉下了床,动作粗鲁地打开衣柜更衣,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刻意招惹她,只是看不惯她逃避的态度,烧热的脑子无法忍受她像按下电脑删除指令键般,将两人初识的一切从记忆体中抹去。
那一夜,她像团白软棉花糖似地挨到他身边,主动招惹他。
那一夜,她为了一盘免费招待的葱酱猪五花,众目睽睽下袭吻了他!
甚至,她酒醉闯入浴室,非但不知羞,盯着他的眼神仿佛他是块美味可口的蛋糕……
打从那时起,她就这样毫无预警地闯入他的心,像病毒一样扩散,直到他察觉自己的目光竟下意识跟随她打转时,已经病入膏肓了。
而她却拒绝承认自己的罪行,拒绝承认她对他也有那么一点点好感!
从那张薄唇中吐出的嘲讽字句,彻底挑起黎筱沛的火气。
是,她是逃避现实的胆小鬼,但依她的身份,她有选择的余地吗?
这男人真以为当她酒醉失态后,在公司意外与他重逢,面对新任总裁的他,她能面不改色打招呼--
“嗨,记得我吗?我就是昨晚喝醉酒在你房里出尽洋相的女人;顺道一提你身材真不赖,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把西装脱了再让我回味一下吗?”
还是他以为周末夜情难自禁的一吻过后,当他向她提出交往要求时,她就该不顾一切立刻应允他?
如果他曾设身处地站在她的立场考虑过,就能明白佯装遗忘、刻意忽视那在彼此间隐隐闪动的电流火花,对彼此来说都是最明智的抉择。
他是她的顶头上司,是不信任爱情、只重视利益的豪门大少爷,那就应该如他母亲所期待,去追求那些地位匹配的名媛千金,而不是来招惹她。
她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她没有富贵逼人的家世、没有身份显赫的父母,唯一能付出的,只有他向来不屑一顾的爱情与真心。
可他却从未体谅她的处境,明知她对他的魅力缺乏抵抗力,还仗着自身优势步步逼近,不但因为她闲聊的一句话在天台盖了咖啡厅,还在她面前气跑相亲对像,甚至不惜滥用男色诱惑她,霸道地向她提出交往要求。
他的所作所为与他轻视爱情的论调自相矛盾,也在蚕食鲸吞她的意志力,让她节节败退,眼看一颗心就快沦陷失守,竟连防御自保都要受他嘲弄。
“你这臭男人,不要欺人太甚!”黎筱沛心头燃着怒火扭头瞪向他,却在看见他一丝不挂的裸背时僵在当场,到嘴的话全梗在喉间化作一声短促惊呼,手中餐盘全数落地。
“啊!你的背……”她捣着唇,不由自主倒抽口气。
她曾不止一次在脑中幻想他光裸的身躯,却从未料想到是如此意外的一幕。
像是一块上等丝绸,被人用利刃狠狠划出难以修补的裂痕,白铎凡线条优美的麦色裸背上,一道暗红伤疤自右肩胛骨下方蜿蜒横亘过半身,最终隐没在左腰侧。
碗盘碎裂声和她惊诧的低喘引起他注意,白铎凡抬眸,从衣柜长镜中看见她讶然的容颜,立刻明白她看见了什么,他神情一变,飞快转身掩藏伤疤。
“你看到了?”他俊颜浮现不安,半垂的眼帘难以掩饰眸心的自我嫌恶。
该死,他忘记了!
只顾着挑衅她、勾引她,却忘了身后丑陋的旧伤,不但让大学时期闹分手的女友在朋友圈中大肆批评为骇人又恶心,就连母亲偶尔瞧见都忍不住皱眉回避,从那时起他就对身上曲伤疤心怀荠蒂,尽可能不在人前显露。
白铎凡在心底不下数十次咒骂自己的粗心大意,他并不想吓到她,却无法抹去昔日梦魇在他身上烙下的残酷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