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骆千云伸手就要赏他一个巴掌。
说时迟那时快,不待人人反应,才眨了个眼,说话的人早已经被摔得老远,"砰"的一声,重重担在墙上。
掌风?!骆千云看着自己伸出的手--下去吧?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四下察看,才发现,原来将那混蛋打出去的是一一他?!
"从今以后,谁敢再骚扰骆千云,就是跟我过不去。"张弘毅沉产值,"听好了、无论我在不在这儿,只要有人敢动她一根寒毛,我会要他以十倍偿还。"没有人敢作声。
"听见了没!"他目光一扫。
所有的人立即大喊:"听、、见了!我们全都听见了!" 骆千云一愣。
好一一厉害!
他平日带兵,也是这样带的吗?
"为什么不嫁人?"他突然开口。
她愣了一愣,然后没有说话,继续调着褪去绿染的药汁。
"你的年纪不小了吧"头一回,他会追问一个女人的事。
问他为何对她的事感兴趣?他也说不上来 他本应该与她保持距离的,但她的一切,就像是个巨大的谜团,令他困惑。除了她是锦绣坊的坊主、将军夫人的救命恩人之外,他对她一无所知。
这令他不安。知己知彼,向来是他作战的准则;慢着--作战?他为什么会把她和作战联想在一起?
她手一停、眉一挑,说她--年纪不小?!
"冰块!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看起来有'那么"老吗?!还是,他觉得她很老?
这样一想,她的火气便上来了 她年纪多大关他什么事?女人就不能年纪大些还不嫁人吗?又有准规定年纪不小的女人一定要嫁人的?
更何况,她自觉年轻貌美得很,用不着他来担心。
'没什么。"他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但见地存心挑起争执的模样,他立即收回先前的问题。
"什么叫没什么?你侮辱了人,然后才又说没什么?"骆千云站起来,险些没把桌子给掀了,"你当我骆千云好欺负?" 一我侮辱人?" 他又什么时候侮辱她了?
这女人,也太容易受到侮辱了吧!
"难道不是、'事到如今,他还想抵赖。
他往后一靠,双手环胸:"访问骆姑娘,我究竟什么时候说了侮辱人的话。'既然她想吵,就让她吵个够。
"我--你一一…你说我又老又丑【"她指控。
她知道,他没这么说,可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她只是替他说出了心里话。
'我说你--'他险些掉了下巴,"我说你又老又丑?'他简直不敢置信。
"你看一一你还敢说没有侮辱我!'她红了眼眶,却骄傲得不想让他看见。想到在他眼里她竟是那个模样,她又气又难过。
"骆姑娘,我从没有这么说过。"没说过的话,他绝不可能榄在自己身上"更何况,我从不认为你又老又丑O" 她顿了顿,脸上的神情有些怪异。
"是吗?"她眯起眼。
"不然呢、他实在看不出来,这种事有什么讨论的必要;而她也不像是会因为男人的批评而失去自信的女人。
"要不,你为什么问我的年纪?" "一般姑娘家,十七八岁早已订了亲,甚至是几个孩子的娘,你多大?十九、二十?若不是过了应订亲的年岁,又生得貌美,怎会惹来这些麻烦?如果你肯从那些上门提亲的男人里找个人好了,一切问题不都解决了?' 貌美?
他觉得她生得确美--她不禁感到一丝心喜。原来他不是嫌她老丑,而且还是关心她的。
"嫁人?谈何容易?那些人你不也看见了,没一个好东西。更何况,我根本不想再嫁人。"她低下头,继续她的工作。
不想再嫁?
一股奇异的情绪涌上他心头。这么说,她已经嫁过人了?那她的夫婿呢?
她的样子,不像成过亲,可一着镇上人的反应;也不像认为她曾嫁过人,难道她从头到尾都在骗他?
一句问话,卡在喉头就是问不出口。
他与她非亲非故,问这许多岂不惹人非议。更何况,这向来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于是,他三缄其口。
只是他没看见的是,低下头努力工作的她,嘴角却是忍不住上扬的。
他说她太年轻貌美呢,骆千云心情大好。
男人真奇怪,明明觉得她年轻漂亮,却又要说些蠢话来气她。不过无所谓,反正有没有他的赞美,她都是一样美丽。
"给!她将一碗药水递给他。
'但是什么?"经过方才一番争执,他不确定她拿给他的是什么。
"拿去洗洗就对了。'瞧他那脸,为他好还不知道。
他接过,望着黑色、充满臭味的药汁,脸上写满怀疑。她读下去是想乘机报复吧:'这个--" "别以"小"之心,度君子之腹。"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她补一句,还特别强调了'小~人'两字。
问了两个问题,换来一顿骂和一碗黑臭药汁。他决定以后除非必要,再也不过问她的任何事情。
"我曾定过亲,但还来不及成亲,爹娘和未婚夫全死在八年前的一场瘟疫里了O"她轻描淡写地交代自己的情况。
虽然他没问,但她却忍不住想告诉他。
他抬头。
原来如此,难怪她要说不想再嫁,想必那次的不幸带给她不少痛苦。只是,她仍年轻,不需要为已死的人孤老一生。
除非-一她忘不了那个男人。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竟变得有些复杂。
他这一生中,曾有过如此待他的女人吗?那样的女人,会让他不再恋眷军旅,放弃漂泊浪迹的生涯吗,他没有答案。
草湖绿!
从-身鲜绿变成草湖绿,该算是一种进步了吧。
可偏偏,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今天来看热闹的人还是很多,但却形成了一种新秩序--门口左一排、右一排,而排在他这边的一排,明显的比右排多得多。
"骆姑娘,今天又替你的男人试了新颜色啊?"一个妇人打量着冰块,忍不住开口问。
'呵呵、新颜色、新颜色,呵呵!"骆千云尴尬地笑着。
'它颜色比昨天的好看呢。骆姑娘,你什么时候才会把它用在布料上、'另一个较长的妇人跟着摸了模张弘毅的手臂道,"颜色不错,我想拿它来做件衣裳。" '"决了、快了。呵呵。喜欢就好、喜欢就好O"她仍是陪着笑。
"你们--成了亲没?"突然,其中一人靠近她耳边小声问道。
"呵呵、我--"她望向他,不敢回答。万一她答是,而他当众否认,那岂不太难堪;可她要说不是,那她又何必请他帮这个忙,"喂【刚刚那个林大娘,你排了右徘还绕到左边来,可别忘了多付两手绣布的钱。'匆忙中,她仍不忘照顾生意。
"我知道,你那男人刚才说过了。"林大娘嘴朝他一努,不开心地嚷嚷着,"不过是看看嘛,一点儿都不通人情。'" 嗯?一他说过了?
她惊奇地看向他,却发现他正曾向别处,淡绿色的脸上似乎显得有些微红。她忍不住眨了庄附,她该不会是看错了吧?
脸红?
冰块也去脸红?
稀奇的是,他明明生气她拿他来招揽生意,却没想到,他竟也帮着她照顾起生意来了。
"不错嘛,开始学会做生意了Q"她靠近他,小声地道。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他否认。
她耸耸肩:"不承认就算了,我知道你是害羞、不好意思,不过你的好意我可是先谢了。"包括他对她的保护和照顾,还外带替她赚进了不少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