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治瞪着他,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可恶,为什么电影上那些被绑的人,总是毫无困难地就变出打火机!
「快点,宝贝。」
抬起被绑的双脚,夏寰催促地踢他一下。英治一咬牙,弯下腰趴在男人的腿间,将脸埋到他的右腰侧。
片刻后。
「弯过去一点」、「不要乱动」、「不行,这样我构不到」的对话中,还不时传出暧昧的「啊!」、「喔!」、「我的天啊!」的喘息笑声。
「你能不能不要乱叫啊!」英治终于忍不住地爆发了。
「有什么办法,你弄得我好痒,而且你的舌头还一直在我『那边』徘徊。」夏寰扮个鬼脸。「害得我都忍不住要立正升旗了。」
「什么时候了,还有这心情。」裤子中央明显的隆起状态,让英治脸一红。「我也是逼不得已的,谁叫你把打火机放那么里面。」
「是、是,都是我不好。」夏寰叹息着。「我不叫就是了,你快点吧!」
这一次,历尽千辛万苦,英治终于成功地将打火机由他的裤袋中咬了出来,再来就剩下烧断绳子了!他们两人迅速地背对背,由夏寰负责拿着打火机烧断反绑住英治的绳子--
「好了没?」
「再一会儿。」
英治紧张地注视着另一头班杰明的动静,祈祷着……
「行了!」
夏寰大叫一声,英治迅速将重获自由的手抽出来,正想要回过头去帮夏寰解开时,耳边却又听到夏寰大喊着:「危险!」
磅!磅磅!
流弹从英治的耳边呼啸而过,手臂传来剧烈的疼痛,眼前一暗--原来是夏寰以自己的身躯将他压在下面挡住。
班杰明愤怒地乱枪扫射着。「混帐,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光你们!」
接下来的情景,真的和电影差不了多少。
枪声如同鞭炮声不断地响起,夏寰和英治都没有交换对谈的余力,只能不停地在地上翻滚,逃避着不长眼的子弹,幸好这情况没有持续多久,班杰明突然就倒了下去,接着大批真枪实弹的特种部队冲进来了。
「你们真是太胡来了!」带队的警官们在看到现场弹痕累累之后,立刻破口骂道。「在有机会时就该立刻逃往安全的地方,这可不是玩游戏,真正制伏歹徒的事,就要交给专家,也就是我们才对。幸好你们还聪明地派出一名同伴来报告,让我们知道这里头的情况。但我还是认为你们没有和那位同伴一起离开,是种非常愚蠢的行为。」
「我只是考虑到,万一班杰明醒来后发现现场空无一人,会立刻引爆炸弹。」英治边让护理人员替他的手臂包扎,一边解释道。
「即使你这么说,那这位老兄呢?」警官一指夏寰。
夏寰掀了掀眉毛。「干么?这个条子搞错了吧?我们是被害者,为什么要在这边听他放屁?他在叫什么,告诉他一句,如果不是他们无能地让小孩子持有枪械,就不会有今天这种事发生了。」
英治揉揉作痛的眉心,向警官说:「非常抱歉,我们以后绝不会做这种事了。」
「以后?你们都该庆幸还能坐在这边谈『以后』,医生。」警官终于决定鸣金收兵。「那位少年就交给你们了,趁他现在身中麻醉药,快点送他进开刀房吧!不要再让他有机会捣乱了。」
「谢谢你,警官。」
伸出没有受伤的一手,英治说:「对于你们的及时赶到,我和我的朋友都非常 感谢。
「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分内的工作。」警官简短地和他握了握手,跟身旁的部下们说:「除了炸弹拆除小组以外,其余的人收队。」
「是!」
强纳生这时才有机会走上前,他一把抱住了英治。「太好了,你没事。我看到你身上的血时,还以为……如果你发生了什么,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喂!这死老外,放手!」夏寰马上介入,拉开他们。
「多亏了你,强纳生。所以他们才知道班杰明的位置,能够请狙击手在外头用麻醉针打中他。我们真的是被你救了一命。」英治拍拍他的肩膀说。「我欠你一条命。」
「你如果真这么想,答应我以后不要冒险了。」
「喂,英治,不许再和这家伙你侬我侬的看下去了!」夏寰拍拍胸脯说。「主角是我,叫这配角滚到一边去!」
「你实在很吵。」英治叹一口气。「我只是在表达谢意,好歹我们也是靠着他才得救的,你讲理一点。」
「英治,能不能帮我转达一句话给他?而且请你一字不漏地翻译。答应我。」强纳生也展现了难得的强硬态度。
「你想跟他说什么?」英治不解地一扬眉。
「请告诉他,我现在也许无法将你们之间的羁绊解开,但时间是站在我这边的,研习的时间还有一年半,我会不断地努力,直到你能认同并接纳我的感情为止。英治,我是真心的,也请你认真地考虑。」说完了之后,强纳生递给夏寰一抹挑战意味十足的眼神,转身离去。
「那小子--他刚刚说了什么?他是在跟我说话吧,英治?」对方的目光分明冲着他来,夏寰拉住英治的手腕说。「你不把话交代清楚,今晚你就别想有得好睡!」
唉。英治头痛地揉着额头,为什么没有人问问他的意见,他可是来美国研习,不是来拍什么好莱坞的动作+爱情+冒险电影,能不能不要再给他增加更多的麻烦与问题了?
九百九十九朵正红玫瑰。久久久的真爱。
原本这束花的命运该是在医院办公室的垃圾桶里,现在能如此好好地、完整无缺地放在欧阳英治宿舍的卧室中,全都归功于那些目睹花被送进办公室的女职员与护士们,东一句:「唉啊!丢掉?太可惜了,会遭天谴的」、西一句:「送我们?我们不敢要。那是人家的心意,欧阳医生还是把它带回去吧!」结果英治还是抵不过众多女性的一张嘴,认命地将它带回来了。
也只有夏寰这种人才有这胆子,送这么夸张浮华的花,确实是他的作风。
「干么?从刚才就一直在嘴巴里嘟嘟嚷嚷的?」一条长臂跨过了英治的胸前,蛮横地将他的脸转过来面对自己说:「今夜可是我俩小别胜新婚的最后一晚,你就不能老实点,看着我说话吗?」
短短的五天里,有三天都在飞机上度过的夏寰,竟还能惹出这么多风波,英治真不敢想,要是他留得再久一点,是不是美国有一半的领土会被他给颠覆了。
「你明天不是要去赶飞机,快点睡吧!」推开他不老实地在被子底下活动起来的手,英治想想自己真的越来越像他口中的「啰唆的老婆」了。
被自己说的话给刺伤,真是悲惨的感觉。
「该不会是不舍得我,所以拗起来了?」夏寰笑嘻嘻地望着他。
英治翻翻白眼。「再等一万年吧!笨蛋。」
「啧,就连这一点拗脾气也是我中意的,想我夏寰呼风唤雨这么多年,竟然栽在一个不解风情的钻石头上,这也算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吧!」「揪」地在英治脸上啵了一下。
「你叫谁钻石头?」再说,「钻石头」又是什么鬼名词?
「你啊,硬度一流。喔喔,我这可不是双关语。」夏寰皮皮地一笑。
英治拿起枕头来就往他脸上压去。「看我闷死你这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