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责备自己的贪小便宜啊,不是沾沾自喜!
于是近午时她醒来后,就这样躲在被窝里,想要认真反省,又屡屡分心,甜蜜和害羞打了五分钟的架后,她决定还是先起床梳洗,除夕要祭祖,她得下楼准备了。
不料她低估了身体疲惫的程度,想推开毯子坐起,腿间却一阵羞人的酸软,她的腰和腿都猛烈抗议,不愿下床。
同时她也发现,她身上穿的是那品莲送的那件睡衣——
第二次之后,她酥软无力,他抱她去泡热水澡,拿毛巾裹抱她回床上,答应帮她穿好原本的睡衣,困倦至极的她才放心睡去的,怎会换成这件睡衣?
而且她胸口还多了一些东西——除了淡淡的吻痕,还有他的蝉形玉佩,它怎么跑到她身上来了?
她转头瞧着身边的丈夫,在她努力忏悔、为了全身酸疼而苦恼时,他毫无所觉,他好梦正酣,还轻轻打鼾。
她觉得他的鼾声透着一股慵懒的满足,还有点得意,彷佛他正在梦里窃笑,非常以他的「物超所值」为傲——不,他根本是扮猪吃老虎,用五百元当饵,引诱她自投罗网,心机好重哪!
他趴着睡,宽肩裸露在早晨的空气中,毯下的身躯似乎不着寸缕,戴着婚戒的那只手揪着枕头一角,她轻戳他露在毯子外的手臂,他没醒。
看着他的睡容,她忽然不急着起床了,躺回他身边,瞧了他一会儿,将自己的手迭上他的。
她白皙的手栖息在他宽大的手掌旁,两只婚戒一同闪烁,像并肩闪耀的幸福星星。
她嘴角微扬,悄悄以指描绘他脸庞,长长的睫毛,凌乱的鬓发,刚毅的下巴,她最喜欢清晨的他,长了一点点胡渣,略带颓废的魅力,更有男人味。
他体力远胜于她,不过昨晚连续两次,他应该也很累吧?
她的食指游移到他唇上,突然被他双唇含住,她吓一跳,慌忙抽手。他睁开眼,微笑瞧着她,显然早就醒了。
「一大早就偷袭我,莫非你想来第三次?」他轻笑,眼中闪着兴味盎然的光芒,刚睡醒的沙哑嗓音好性感。
「我才不要。」她揪紧毯子遮掩自己。「我的睡衣呢?我昨晚穿的明明不是这件。」
「我本来要帮你穿上原来的,后来发现衣柜里有这件,当然要穿它,你怎么不早点把它拿出来?它这么美,你穿上它,整个人就像一件美丽的艺术品。」他稍稍拉开她这边的毯子,欣赏她穿着性感睡衣的动人模样,她连忙把毯子扯回来遮掩自己,他暧昧的眼神显然意图害她的下床之路遥遥无期。
「我欠你的庞大债务,总算正式启动还债机制了,昨晚偿还了多少?」
原来他昨晚是在「还债」?她想了想。「就算我是放高利贷的,昨晚也回收得差不多了。」
「你这家地下钱庄会不会太客气了?你不是应该狠狠压榨我,把我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榨得一滴不剩吗?」
他深深惋惜没有被她「蹂躏」的口吻,让她两腮淡淡泛红。
她不好意思的模样真可爱。他微笑,和她四目相望,喜欢这样瞧着她的感觉,整颗心彷佛变成烤过的棉花糖,又甜又软又温暖。
虽然欲/望蠢蠢欲动,但才刚经历初夜的她不能承受更多了,他只好忍耐。
「我觉得被压榨的其实都是我。」她委屈地咕哝。
他轻笑,她又想起玉佩的事。「你的玉佩怎么跑到我身上?」
「换睡衣时顺手给你戴上的,觉得你戴起来比我可爱,就给你了。」
「我记得,最初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戴着它。」那时的他是黝黑爽朗的大男孩,随父亲来拜访新邻居,戴着与他模样不搭轧的可爱玉佩,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这玉佩其实是我妈的,我家三个男孩里头我最难养,病痛很多,我爸妈求了很多平安符给我,都不见效,后来我妈把它给我,这是她从小戴的,玉能辟邪,戴上之后我真的比较健康,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不能……」是他母亲的遗物,她不敢贸然接受。
「就当是婆婆给你的见面礼,收下吧。」他挑起她一绺发丝把玩。「我还记得你刚搬来时的情形,那时的你就留着这样的长发,我觉得很美,但你很内向,我找你说话,你都没什么反应,渐渐地也就不会主动找你了。」
也许当时他就有点心动吧,却因为她的羞怯,没有令纯纯的情缘延续,后来的他,爱上了别人。
「那时候对彼此不熟,都不敢说太多嘛。」她微笑,为了他的喜爱,她愿意永远留着一头长发。
「我一直觉得你长发的模样最美丽,但现在……」他凝视她。「不论你将来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一样爱你。」
他彷佛走过一条曲折漫长的路,有过自己的向往追求,而她是意外的风景,他排斥意外,认为自己热情的向往才是正确的道路,但当初可有可无的尝试,成为他愿意永远停驻的终站。
或许是他的心,引领他来到她身边。望着她不掩爱意的微笑明眸,他早已感到同样的怦然心动,分分秒秒的积累都令情更浓,求婚不是因为她爱他,是因为他爱上了她,这世间没有什么能令他愿意拿她交换,没有什么能令他放弃她,抛就是他最珍贵的爱妻,谁也无法替代。
而她感动得无法言语,靠过去想吻他,右手顺势往毯子一按,按到某个长长的条状物,有点硬度,这奇妙的触感,莫非是——
抬头看到他诡异的表情,她猛地抽回手,瑰丽红泽瞬间席卷她两腮。
「对不起……」她吶吶道歉,其实夫妻之间不需要避讳这个吧?但这么直接还是让她好尴尬。
「唉,你碰到的是我的手啦。」他眼中蕴着愉快而古怪的笑意。
「喔。」她松口气,幸好不是碰到他的私密部位。
「……如果这样会让你轻松一点的话,你就这样以为好了。」
「……」所以她碰到的果然是他的……
「你真逊,连我的手臂和「那个」都分不清楚,哈哈——」他先是颤抖地闷笑,继而放声大笑,笑到捶床,砰砰砰直响。
她浑身热烘烘的,一半是困窘,一半是羞恼,她是缺乏经验的新手啊,难免会弄错,他有必要笑得这么夸张吗?
「你为什么会弄错?啊,我懂了,肯定是因为我的手臂和「那个」的尺寸差不多,所以你摸到形状差不多的就误认了。」他一副沾沾自喜的口吻。
「呸。」她轻声表示不以为然。
「你呸什么?」他听到了,黑眸微微眯起。
「我听到一只小鸡在幻想自己是老鹰,觉得很好笑。」他的手臂足足有她的两倍粗,这个幻想的比例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就算不是大老鹰,好歹也是鸵鸟。」
「……鸵鸟的体型比老鹰还大好吗?再说重要的不是尺寸,而是——」
「是什么?长度?」他故作天真地瞧着她,他爱死她语塞脸红的俏模样。
「尺寸和长度不是一样的意思吗?」
「那你到底要说什么?」看她说不出,两颊一径羞窘绯红,他耸肩。「好吧,或许你看一下实物,就会想起来,身为一个体贴的丈夫,老婆对我的身体有所好奇,我绝不吝啬,我马上就来满足你求知的欲/望。」
「你是想满足你暴露的欲/望吧!」见他作势要掀开毯子,她想溜,又被他捉回来,他的神情令她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