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高兴的指着膝盖上的一块疤。“你还记得啊,那只狗还咬了我一口呢!”
“谁不知道何紫玉是出了名的收破烂大王!”
“哼,还不是因为有你帮着我,我才会越收越多!”紫玉不甘示弱的顶回去。
两人回想以前的种种趣事,忍不住笑成一团。
※ ※ ※
吕希晨在门口停住脚步,从虚掩的门缝中,只瞧见面对门口坐着的紫玉眉开眼笑,而背对着门生的则是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
小咪正坐在紫玉的怀中吃着饼干,他突然有点嫉妒起小咪来了。
他想也不多想的推门而入,心中却隐隐有股怒气慢慢的形成风暴。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生气的,他一再地如此告诉自己,但是,他却有种最心爱的东西被抢走般的心如刀割。“我简直快得神经病了啊!”
“爹地,我有饼干。”小咪先看到他,高兴的挥舞着手上的饼干。
吕希晨弯下腰从紫玉怀中抱起了小咪。“有没有谢谢阿姨?你这只小馋猫。”
“谢谢阿姨。”小咪乖巧地转向李安德。“谢谢叔叔。”
“乖。”紫玉笑着拍拍她的小脸蛋。“我刚刚才想待会儿送她过去呢!”
“你有客人,不用麻烦了。这位是……”他有些敌意的望着李安德。
这种微妙的感觉,安德立刻就发现了,他爽朗的笑着伸出手。“我叫李安德,是紫玉小时候的玩伴。”
“对呀,安德是我最好的朋友兼大哥哥。他今天才回到台湾的,他是计算机博士了耶!安德,这位吕先生是个很有名的评论家,他的笔名叫“吕正”。”紫玉骄傲的为吕希晨和安德彼此介绍着。一个是她的玩伴,现在是计算机博士:另一位是有名的社论家,又是她所欣赏的人。
“吕正?久仰久仰,美国也有中文报纸,你所写的社评在那儿一向都颇受好评呢!”安德以仰慕的语气说。
“不敢当,小小浅见而已。”吕希晨客套的应对着。他对这位李安德没啥好感的,可是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只好客客气气的。
安德嗅出他的敌意,看看紫玉却仍是少根脑筋似站在那里傻笑。他不禁在心里咕哝,这男人对她的意图这幺明显,这傻瓜可能还没发现吧!要不然她不早就吓得逃之夭夭了!
“这样吧,今天晚上我请客,吕先生就请你当陪客吧!好久没跟这丫头好好聊聊了。”安德手搭在紫玉肩上笑着说。
吕希晨用控制过的声音,平静地说:“这怎幺敢当!应当是我们为你洗尘才对。”
“对嘛!安德,你是我的客人,应当是我请客才对。”紫玉连忙搭腔。“吕先生要教我写作,算是我的老师,所以应该是由我请你们两人的。”
安德打量了一眼脸色阴霾的吕希晨。“好吧,但是下次要由我请客。”
紫玉好笑的摇摇头。“没见过有人像你这幺爱请客的。安德,你真是怪胎耶!”
“彼此彼此。何紫玉,咱们是五十步笑百步!”安德笑瞇瞇的回答。
吕希晨僵硬的看着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忽然有股想揍一顿眼前这个男人的欲望。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
小咪扯扯他的耳朵,提醒他她的存在。“爹地,我要喝水。”
紫玉很快的倒杯牛奶给小咪。
“我们现在就去吗?已经快五点了,太晚出门会塞车的。”她拿着杯子让小咪就着杯子喝牛奶,与吕希晨这样接近的站着,令她的背脊升起一阵战栗感。
“我没意见。”安德说完重重地往沙发上一躺,懒洋洋地说。
看着这个男人在紫玉的屋子内如此的安祥自在,好象就在他自己家一样,不禁令吕希晨恨得牙痒痒的。他强迫自己装出友善的态度,但总是不成功。
“我先带小咪回去洗澡换衣服好了。”他得先回去平息一下自己不平衡的心理。
“好哇!那我们等小咪一洗好澡就去吃饭。”紫玉很高兴他要离开片刻,因为光只是站在他身旁,都有一股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一等他们父女俩离去,她端起开水想要润润喉,却被安德的话呛到。
“紫玉,嫁给我吧!”安德一本正经地说。时间霎时凝住了,空气里有一股怪异的气氛弥漫着。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什幺?咳咳,你说什幺?”
“你听见了。”他仍是正经非常的,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我请求你嫁给我。”
紫玉小心地将杯子放在桌上。“安德,你怎幺了?为什幺要这样呢?”她双手无意识的挥舞着。
自幼她就将安德当成她的大哥哥。爽朗友善的安德总是在她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她眼前,只是那是一种友爱的感情,而非男女之间的情爱,她疑惑的瞪着他,这到底是怎幺回事?
“安德,你应该明白,我们只是兄妹般的感情……我实在没办法……你知道,我从小就把你当成我最尊敬的一位大哥哥……”她摄哺地说,尽量和缓口气,深怕稍一不注意伤了安德。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明白,可是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安德痛苦地用手捂住脸。
“安德,出了什幺事?”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却只是朦朦胧胧的感觉,捉不到头绪。
她关心地蹲在安德面前,扳开他的手。“告诉我,安德,我才能知道到底该如何帮你。”
他站起身子回避她眼光玻到窗前,两手按在窗抬上,低声地说道:“我得了绝症。”
紫玉快步向前。“安德,现在医学这幺发达,癌症已经可以治好大半的病情了。”
她心疼地拍着安德的手。他正年轻,正要开始一展身手,却罹患这种病症,连她也不禁为他不平。
安德目光呆滞地看着她的手。“是AIDS,不是癌症。”他平平地说。
“什幺?”紫玉惊骇得抽起手。不!不!安德怎幺可能会得AIDS呢?一定是他又在捉弄她了,从小他就爱逗她,这回一定也是的。可是……可是……这非同小可,是攸关人命的大事啊!
看到安德受伤的目光,她才意会到自己的失态,笨拙的试图解释。“我……安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安德凄凉地笑笑。“没关系的,不能怪你,这是二十世纪黑死病,任何人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安德,你怎幺会得到这种病的?”紫玉有些艰难的开口问。
他摇摇头。“你难道还没猜出来?我是个GAY,也就是说我是个同性恋。这也就是为什幺我父母要将我送出去的原因,他们怕我在这里丢他们的脸。”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紫玉强迫自己镇定一点。“他们知道你得病的事吗?”
“不知道,所以他们一直逼我早点结婚,但是我怎能故意去害别人呢?紫玉,我保证绝不碰你,只是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等我死了,你就自由了;而且我会补偿你的。求求你!这是我目前仅能想到的办法了。”他说到最后,声音已逐渐哽咽起来。
紫玉神情大变地瞅着他,没料到安德会有这幺荒谬的想法,她绝不能任他这幺天真。于是她冷静地分析说:“安德,你应该告诉他们实情的,而且现在不是有一种特效药出现了吗?”
“ATZ它只是抑制而已,还没有办法根治。”他神色漠然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