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阴险的家伙,心机真重。”潘急道啧啧出声。
“你应该知道我很疼你了,对不?”
潘急道闻言,全身当场爆开一阵阵的鸡皮疙瘩,宁可他恨自己算了。
不过……“夕颜会不会去太久了?”
卫凡缓缓站起身,御门见状,尽管身子未复原,依旧上前搀扶着他。
“阿潘,如果咱们都中毒了,为什么葫芦却一点事都没有?”
“这个嘛……”潘急道扬了扬眉,对这状况摸出了模糊的轮廓,但未经证实,他还是少说少错的好。
卫凡推开御门的手,却在他的手里沾上细沙,随意一瞧,竟是淡淡一抹剔亮白沙,教他怔忡地垂着眼,好似有什么念头正在心间形成,教他突地推门而出。
“爷?”御门不懂他为何突然激动,只能跟在他的身后。
“喂,等等我行不行啊?!”潘急道翻身而起,生龙活虎似地跟上。
葫芦简直不敢相信这世间竟有这种事。
“身为宫中禁卫,你怎能……”她突地一顿,只因架在颈项上头的剑一抵。
“闭嘴。”鲁副官握紧长剑。
“喂,留条命,等找到想要的东西,再杀也不迟。”跟在鲁副官身后的男人正是卢家的二当家卢少渊。
“你们到底要找什么?”葫芦低声问着,垂脸思忖着逃脱之道。
她发觉风灯熄灭,觉得不对劲,找了侍卫帮忙查看,岂料这些人竟是那些贼人的同伙。侍卫带着她到巧思园,结果就把她交给了他们,而她这才发现原来戏武早就被逮住,不禁暗骂潘急道引狼入室。
“对了,你和卫凡如此亲近,必定知道他将贵重权契放在哪了,对不。”
“权契?”
“对,尤其是那张赵家钱庄的权契。”卢少渊之所以挺而走险,目的在此。
若不是为了那张权契,他不需要让埋在卫家当眼线的丫鬟下药。那张权契要是不取回,赵家钱庄便有借口讨他卢家祖产……如今想想一切都是卫凡设的陷阱,待他找回权契,绝对要将卫凡千刀万剐!
“……我不知道放在哪里。”葫芦低喃着。
她可不是在拖延时间,而是真的不知道小爷将权契放在哪,她要是知情,必会以权契和他们谈判,不过这贼人竟能伙同宫中禁卫在卫家畅行无阻,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根本没打算留活口?就算这贼人想留,这鲁副官也不会放过任何人。
她该怎么办?
“你不知道?”卢少渊眯起细长的眼,压根不信。
“颜芩都跟我说了,卫凡近来迷恋一个丑颜老妇,不是你会是谁?”
丑颜老妇?葫芦这下子连反驳的力气都没了。随便怎么唤她都好,重要的是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小爷平安脱困。
只是作梦也没想到颜芩被赶离卫家,竟又回到卢家……难道她打一开始就是潜入卫家当内奸的?这事不知道小爷知不知道。
“既然想知道,为何不干脆问我?”
声响一起,众人莫不惊诧地朝声音来源望去,就见面色青白的卫凡站在通往主屋的穿廊上。
“小爷!”葫芦惊喊着。
他怎会来了?他身上的毒未消,身子该是难受得紧,怎会来了。
“哟,气色还不错嘛,卫凡。”卢少渊打量着他,笑得可愉悦了。
“托你的福,卢二少。”卫凡笑容可掬,从容淡定。
“既然你知道东西放在哪,那么我也不啰唆。”卢少渊接过手下递来的剑,紧紧地架在戏武的颈上。
“把赵家钱庄的权契还给我。”
“不在我这儿。”
“少唬人了,赵家钱庄一见我卢家落难便立刻上门催讨,我找人去搜那权契,才知道那权契根本就在你手上。”正因为他把事闹大,赵家上官府告状,如今他要是不把权契取回,卢家祖产可真要易主了!
“是吗?”
瞧他不为所动,卢少渊手中的剑随即换了个方向。
“看来是我架错人了,换这个,你觉得如何?”就见他把长剑架到葫芦颈上。
两把剑同时交叉架在葫芦的颈上,教她连气都不敢喘。
卫凡眸色微动了下。
“放开她。”
“卫凡,你似乎没搞清楚状况,现在的你没有和我谈判的筹码。”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不就代表不管我给与不给,走的一样是死路?”他笑得邪魅反问。
“那就端看你如何选择了。”
他垂睫思忖着,身后的御门有些沉不住气地向前一步,却被他马上往后扯。
“卢二少能走这步棋,倒是挺出我的意料之外。”卫凡突然叹息,大有大势已去,放弃挣扎之态。
“别以为只有你才有脑袋,在商场要拚斗的不只是脑袋,还要狠劲和人脉。”
“那倒是。”卫凡颇认同地点着头,再看向鲁副官。
“不过,你怎会是找鲁副官合作?”
这话一出,卢少渊才发觉,卫凡似乎对眼前的状况压根不错愕,不禁疑惑地看了鲁副官一眼,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今天下午,潘太尉来时,告知兵部侍郎已经被以贪渎罪名由廷尉押进大牢……如果我没记错,鲁副官不正是兵部侍郎的乘龙快婿?”卫凡状似苦思不得其解。
“你胡说什么?要是朝中发生这等大事,我岂会不知道?”鲁副官吼着,心里却真的是惊惧了起来。
“你分明是在挑拨!”近来朝堂风声鹤戾,百官自清,而他的岳丈早已撇得一清二净,岂会留下把柄被押进牢里?
“这许是你近来都守在卫家,没进宫才会不知道这等大事吧。”卫凡好心地提点着他。
“胡说八道,你根本是……”
第十四章 请咒买符(2)
“你别吵!”卢少渊朝鲁副官挥着长剑,示意他闭嘴,再转向卫凡。
“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教他没来由地慌了起来。
“兵部侍郎一派皆倒,同党的副首辅更是已经被皇上押出午门立斩,副首辅一派的官员全被清查,那就代表鲁副官如你一般是个亡命之徒,在这种情况之下……你们俩走这一步棋,为的不只是赵家钱庄的权契,必定也想要卫家里的奇珍异宝,只是不知道你们到底要如何分赃?”卫凡分析利落,那问话的面容带着几分不耻下问的温谦气质,压根没有大难临头的慌乱骇惧。
卢少渊闻言,这下总算明白了。
原计划里,是他向兵部侍郎求救,侍郎也为了己身安危,所以派了女婿守住卫家,好找着机会下手将卫凡除去,届时再嫁祸给潘急道说他监守自盗,而鲁副官亦有机会可以接任潘急道太尉一职。
所以,兵部侍郎要的是卫凡的命,而他要的是卫凡的财,本是没有冲突的,但如今听卫凡这么一说……他不禁看向鲁副官,眸底多了分决绝的狠戾。
卢家想要东山再起,就得拿卫家的钱财补洞,要是再和鲁副分分赃,他到底能得到多少?
“你那什么眼神?你可千万别中了他的挑拨之计!”鲁副官喊着。
“对了,卢二少,你们合作,一要财二要命,可是有想过如何善后?要是卫家上下皆灭,负责守卫的鲁副官肯定难辞其,但卫家要是留下活口……卢二少这会儿可不是和卢大少一样蹲苦牢,而是唯一死罪啊。”卫凡边说边摇头。
“我如果是鲁副官,必定会嫁祸给你,如此一来,他可以将功赎罪,逃过被兵部侍郎牵连的命运,而且还可以得到卫家的钱财……这真是一石二鸟,永绝后患的高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