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娘亲过世前,不放心她一个人,便要她回去灵山岛,并在死前告知她,她爹曾替她订下一门亲事,是与白虎城孟府二少爷的婚约,若是她不满意,大可不必理会这门亲事。
因此她原打算在回灵山岛之前,先去看看她的未婚夫是怎么样的人,若是不满意,再请爹作主取消这门亲事。
没想到在进入白虎城时适巧被孟义鹏所救,为了想多了解他这个人,也因为十多年未回慕容家,心底态忑不安,没想到这一留竟留了两年。
第8章(2)
“为什么在我提到与慕容家有婚约时,你不说自己就是慕容莹呢?”若她说出来,娘亲也不会为他取消婚约了。
“因为我欺骗在先,后来反倒不知该如何启齿了。”她歉疚地抬眸,对上他不悦的黑眸。
还记得当时孟妤嬿告知她,他与慕容莹有婚约,并提到慕容莹是个药罐子,病弱到无法下床,当时她就心生疑惑,不解为何家人隐瞒孟家人,也打算在祭拜娘亲后回一趟灵山岛,哪知后来又生变。
“你回去祭拜你娘亲的路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刘忠会死在荧县?又为何你会变成这样?”比起她是慕容莹的身份,他更关心她为何会变成这副苍白病弱的模样。
“刘大哥和我在离开白虎城后,在经过荧县时住了一夜。翌日一早就离开,没想到……在荧县郊外时会遇到……一名蒙面黑衣人追杀我,刘大哥为了救我,惨死在他的剑下。”喘了口气,气息虚弱,孟义鹏连忙先喂她喝口热茶,再让她含一块参片,轻抚她背脊,待她气息平缓再说。
“而我虽然在刘大哥的掩护下先行逃走,但仍被黑农人给追上。他一剑刺穿我左胸,那穿胸而过的痛楚,让我以为自己定是活不成了。中剑后,我坠落湍急的河流里,之后就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已是一个月后的事,也才知道救我的人竟是我大哥。他为了找寻我的下落,离开灵山岛,没想到恰巧救了我。”话一说完,忍不住又喘了起来。
孟义鹏心疼地轻拍她背脊,从怀里掏出用布巾包裹住的沾血碎玉。
“当我赶去荧县义庄要认刘忠的尸首时,守着义庄的老伯交给我这块我亲手送给你、却碎成两半的沾血祥鹤玉佩时,当时我真怕你早已发生不测。但若没有亲眼见到你的尸首,我绝不会放弃。这半年来,我没有一天停止过找寻你的下落。”
回想起当时见到这块沾血的碎玉,他差点崩溃,若非他坚信她绝非短命之人,绝不可能会支撑到现在。
这半年来找寻她的下落,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也让他彻底明白,原来他对她的用情并不输给她,只不过是自己醒悟得太晚。
“大哥说我伤得太重,那一剑穿过我的左胸,原该是活不成才对,可那剑尖却偏了一寸,才让我得以
活下来;许是这块玉佩令剑尖失去准头,救了我一命。我因伤得太重,失血过多,加上身体浸泡在冰冷的河水里过久,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却重伤心肺。大哥说过,我这身子想要调养回以前健康的身子,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公孙静气虚地说完,唇角扬起一抹苦笑,加上自个儿在被救活后,一直没有食欲,才会让自己瘦成这副模样。
“为何你拖到现在才回到白虎城来?你可知为了找你的下落,我派了多少人找寻你,心悬挂了半年之久。”孟义鹏话里下无埋怨。为了她,他生平首次尝到何谓牵肠挂肚的滋味。
“对不起。”她抬眸望进他黑眸里的怨怼不舍。“那一剑伤得我太重,我复原的情况并不好,光是养伤就花了半年,就算现在伤口好了,仍是身体虚弱得要人扶持;加上大哥记恨你取消婚约,即使我解释过了,他仍不肯消气,所以不让我回来见你,最后还是因为我一直没有食欲,听我提起想念白虎城的食物,这才逼不得已同意让梅香陪我回来住一阵子。”
其实大哥心底真正气恨的是,她在娘亲过世后选择留在白虎城两年,而不是马上回灵山岛。加上让大哥找到她时,她其实已一脚踏进鬼门关里,若非大哥懂医术,即使救回了她,只怕她早已不在这世上了。
“好了。今晚就说到这了,你该睡了。”今晚她说了太多话,气息紊乱,太过苍白瘦弱的她,令他担忧不已,扶着她重新躺回绣榻上。
“二少爷,你明晚还会再来吗?”公孙静不舍他离开,勉强自己提起精神来。
“我明晚会再来的,快睡吧。”大掌轻抚她削瘦的小脸,黑眸有抹怜爱。
公孙静敌不过倦意袭来,在他的注视下沉沉地睡去,直到她睡熟后,孟义鹏这才一脸凝重地悄步离开。
半个时辰后,孟义鹏去而复返,拉着孟继允重新回到房内,以眼神示意老五上前为熟睡的人儿把脉。
当孟继允看清绣榻上人儿的模样,险些惊呼出声,还是早有防范的孟义鹏即时捂住他的嘴。在他为公孙静把脉完后,这才如来时般悄声拉着他离开。
“你还想逃到哪里?”
蒙面黑衣人手拿长剑,剑身不停滴落的血蜿蜒到剑尖,在地上流出一道道血迹来,犹如一条红色噬血的蛇,在她面前张牙舞爪。
她脸色大变,他杀了刘大哥一
“为什么要杀我?”她并未与人结怨,为何他要杀她?而刘大哥为了救她而被杀死。
“有人出钱要买你的命,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就认命吧!”
黑农人步步进逼,狭长的双眼含着噬血的杀意。
眼看身后是条湍急的河流,她退无可退,正当她准备跳河求一线生机时——
长剑无情地狠狠刺向她左胸,那毫不手软的力道穿过她胸背,剧烈的痛楚瞬间在她左胸炸开。在长剑抽出的同时,血花在她眼前飞溅,挂在她胸前的玉佩随着长剑抽出,碎成两半,在空中飞跃……
无力的身子直直跌落身后冰冷的河流里,她最后的意识是黑衣人冰冷无情的双眼,冷冷地看着她坠落河流里。
“啊……”
随着惊骇的惨叫声后,她瞬间惊醒,双眸底仍残留着恐惧,冷汗浸湿了衣裳,额际泌着薄汗,苍白小脸上余悸犹存。
“静儿,怎么了?”孟义鹏修长的身形迅速落坐床畔,掀开纱幔,在瞧见她脸上惊惧的神情时紧张地急问。
“二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公孙静惊愕地望着坐在床畔的人,他不是回去了吗?
“小姐,你怎么了?”
梅香在隔壁房听到她的叫声,匆忙间披了件衣衫就冲了过来,房门一打开,直奔内房,在瞧见坐在床畔的男人后,脸色愀变。
“孟义鹏,你为何会深夜在小姐房里,还坐在小姐床畔?”梅香手指颤抖地指向他。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不成这男人是个采花贼?
“梅香,快别嚷嚷了,过来帮我换件衣裳吧。”她一身冷汗,衣裳都湿了,很难受的。
“小姐,你又作恶梦了吧?我赶快帮你换件衣裳,免得又着凉,那可就不好了。”梅香急忙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月牙白单农,斜睨了孟义鹏一眼。
孟义鹏只好先行避开,走到小厅等候,俊脸深沉。
原来她是作了恶梦。方才听到她凄厉的惨叫声,令他心下一紧。由梅香方才的话里推测,莫非她时常作这恶梦?这恶梦又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