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妤嬿愈说愈没有把握了。静儿不可能是慕容小姐的,但那个慕容小姐又怎会知道唯有静儿才会知道的事呢?她愈想愈糊涂了。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暂时别告诉任何人。时辰不早了,你先回房去睡吧。”
孟义鹏黑眸微敛,心下已有了主意。
“二哥,如果有任何消息,一定要尽快告知我。”她这半年来也是十分悬挂静儿的事,才会在发现蛛丝马迹后,马上通知二哥。
“你放心。”
孟义鹏推着她走出书房,在关上书房门的同时,伸手取出怀里用布巾包裹住的沾血碎玉。
这件事情他会尽快查清楚!死灰已久的心,因这消息重新燃起一丝希望来。
“咳咳……咳……咳咳……”
一阵阵轻咳声从绣榻上不时传来,听得正端药进房的梅香一脸忧心。
“小姐,药煎好了,我扶你起来喝药。”
梅香先将汤药放在床畔,小心地扶起瘦弱的小姐,让她坐卧好,这才重新端起药,打算要喂她。
“梅香,我自个儿来就好。”慕容莹接过汤药,用调羹一匙一匙地喝下,秀眉忍不住轻拧,这药可真苦!
“小姐,好在你今早退烧了,否则要是让少主知道我没有把你照顾好,害得小姐染上风寒,少主一定会剥去我一层皮的。”梅香苦着脸,看着一直不长肉的小姐,三餐都得喝药,身子存弱得吹不得风,看得她十分心疼。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个儿吵看要去小院走走,才会染上风寒。这副身子这么不济,着实连累了你。”将喝完汤药的空碗递给她;梅香照顾她十分用心,她知道她是真心关心自己,都怪自己老是连累了她。
“但少主若是知道小姐染上风寒,只怕不会放过我的。”梅香一脸害怕,她每日都得回报小姐的状况给少主知道的。
“那就别……告诉他,也交代下去,我染上风寒的事谁……都不准泄漏,就说是我的命令,这样……不就没事了。”慕容莹中气不足,话说得断断续续,让原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谢谢小姐。”梅香感激得眼眶泛红。
“彩云坊有说……何时可以拿衣裳吗?”不适地闭上双眸。
“再过五天就可以去拿了。小姐,你要不要再躺着比较舒服?”梅香担心地要扶她躺下。
“咳咳!不了,我想就这么坐一会,你……去忙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慕容莹阻止了她,强扯出一抹笑来。
“那……我去灶房煮碗鱼汤给小姐喝。”梅香放下纱幔,虽不放心,也只好先行离开。
慕容莹小手抚着胸口,闭上双眸,为这孱弱的身子感到无力,打算坐一会就躺回绣榻上。
此时,房门再次被推开,轻悄的脚步声传来,她叹了口气,抬眸正欲出声——
纱幔在此时被掀开来——
一张俊朗的脸出现在她面前,黑眸在见着她的瞬间有着狂喜,直勾勾地注视着她。
慕容莹原以为是梅香去而复返,没想到竟会见着他,双眸激动地泛起水雾,含泪注视着他。
孟义鹏微颤的大掌轻抚上她削瘦无血色的小脸,眸底复杂地望着不发一语的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会变成慕容莹?静儿。”他温柔地轻唤她的名字,也同时逼出了她的眼泪。
他方才躲在门外,听到里头的声音十分耳熟,他极力压抑住自己激狂的情绪,听着两人的对话,直到梅香离开,这才踏入房内。
在见着她后,为着眼前瘦弱的人儿心惊,更为她竟是慕容莹而感到惊愕。
“二少爷。”
慕容莹,也就是公孙静,听着他温柔的低唤,忍不住落泪,他比她所预期的还要早出现;再次相见,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他。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又为什么会病成这样?”
孟义鹏眼看她瘦得不成人形,还有那苍白的模样,心下一痛!她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不……咳咳……”喉咙一痒,她忍不住又轻咳了起来。
孟义鹏俊脸一变,连忙将她搂入怀里,轻拍她背脊,这一抱住她的身子,那瘦弱见骨的身子令他黑眸不禁泛红。
“二少爷……我很想念你。”
公孙静偎靠在他厚实的怀里,眼泪不停地落下,唇角却扬起一抹满足的笑。原以为再也见不看他了,能够这样被他抱在怀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的气色很差,先躺下来。”
孟义鹏即使有满肚子的问题等着要问她,但在见着她的模样后也不忍逼她,扶着她躺上绣榻,大掌始终握住她的小手。
“二少爷……”
“小姐,我把鱼汤端来了,你多少喝一点吧。”房门外去而复返的梅香不放心独留小姐一人,用最快的速度煮好鱼汤,赶了回来。
孟义鹏动作迅速地翻身躺上绣榻,用锦被盖住身子往内侧缩去;公孙静连忙放下纱幔,闭上双眸假寐。
梅香推开房口踏了进来,_先将鱼汤放在圆桌上,这才走进内房掀开纱幔,望着似是睡着的小姐,不敢惊扰她,退了出来,守在小厅一会,想起另有要事,这才端起已冷的鱼汤悄步离开。
梅香离开已是两刻钟后的事了,孟义鹏确定房内无人,这才掀开锦被,转头望向身旁的人儿,发现她已睡着。
注意到她的呼息十分轻浅,似有若无,加上她过于瘦弱苍白的模样,仿若下一刻就会在他眼前断气。他心下一惊,长臂一伸,将她搂入怀里,确定她身子仍有温度,胸口仍有心跳,这才松了口气,也为方才的反应惊出一身冷汗。
黑眸心疼地望着怀中的人儿。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原本健康红润好动的她,如今却变成这副瘦弱病恹恹的模样?不管如何,他仍感谢老天让她活了下来。
将怀里的人儿紧搂抱住,为了她悬挂半年的心,总算在这一刻可以放下了,温柔的眸光凝视着她苍白的小脸,不舍得移开。
翌日,入夜后,孟义鹏在确定梅香离开后,这才悄声走入房内。
公孙静似是知道他会来,在他坐上床畔时就醒了。
“我吵到你了吗?”大掌不舍地轻抚她苍白的小脸。
“没有。我知道你会来,所以在等你。”
公孙静吃力地想坐起,孟义鹏连忙扶起她,将瘦弱的她搂入怀中。再次重逢,除了感激老天之外,对她的过于苍白瘦弱,心底总有股不安。
“先把这片人参含在嘴里,有话慢慢说。”将参片放进她嘴里,大掌轻抚她苍白的小脸,黑眸底尽是不舍。
“对不起,二少爷,一开始我就骗了你。”
公孙静娓妮道出自己的身世,不时停下来喘口气;孟义鹏也不逼她,轻抚她背脊,让她缓慢地述说。
公孙静在五岁以前的确是叫慕容莹,出生在灵山岛的慕容世家。她娘亲是慕容老爷的二房,始终和正房不合,但大人不合并未影响到小孩之间的感情。正房所生下的儿子慕容彻,年长慕容莹十岁,对这个小妹十分疼爱,几乎已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慕容老爷对这个爱笑又伶俐的小女儿也是视若珍宝。
但在慕容莹过完五岁生辰后,她的娘亲再也不愿容忍了,私下带着女儿离开;而这一离开就是十多年。这期间,慕容世家出动大批人马找寻两人的下落,因此她娘亲索性改了她的姓氏,连名字也一并改了,以躲避慕容家的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