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香听了谢貂畅的解说后,觉得第一代的贝龙公子一定是疯子,竟然为金子疯到这种地步——醒来要看到金子,睡前也要看到金子,执念好深,疯子跟天才果然只有一线之隔。
“三哥!”直闯主房,还未闯入门内,里面就传来金朝旭的怒吼。
“谁准你在我的院落用跑的?你这个粗鲁狂,你知道我院落的地板是用什么打造的吗?它可是混着百分之三十的金子打造的,你有钱赔我吗?”
“没有。”谢貂委屈得垂着肩膀。
呜—一他所有的钱都拿去和江湖上的朋友喝酒喝掉了,他穷到快被鬼给抓了,偏偏三哥一个月仅给一次零用钱,他一不小心就花光了。
“没有就给我安分一点,用走的,开门小心开,要是撞坏哪里,你就准备等着饿死!”
“是。”唔—一这整屋院落撞坏哪一个地方,都不是他能赔得起的,他真的好可怜。
“进来吧!”
得到命令,谢貂畅马上忘记刚才被骂了些什么,用力揣开门。”三哥!”
砰砰砰的数声后,地板上出现了不明肉体!谢貂在瞬间被秒杀,打趴在地上了。
“刚数落完你,你就忘了,欠打!”紫冠的俊逸男人站在谢貂畅的身旁居高临下的骂他,还补上一脚。还好门没被你给揣出裂缝,不然我会让你一整年都没有酒喝!”
此情此景下,月半香呆楞住,小青则是当场捧腹大笑。
“咳—一嗯,习惯就好,邢龙山庄的公子都挺不像样的,反正他们在外面人模人样,我们自己庄里知遭他们有性格上的缺陷就好。”
月半香心中对邢龙山庄的憧憬,似乎已经开始龟裂了。
金朝旭往意到她们。“抱歉,让你们见笑了。”保持着完美的商业式微笑——标准的四十五度角的笑容。”进来吧!”
若只着金朝旭的颈部以上是很赏心悦目——他的笑容在精明中带有一丝干练,有着世故、成熟的魅力:不过颈部以下的肢体正在施暴——将谢貂揣到角落以免占位。
不愧是商人,很有笑里藏刀,暗中捅人下地狱的可怕能力。
“月姑娘,我自西域带来名种色罐,不知你喜欢哪一种?”金朝旭将月半香与小青请入房内。
龙倚天也在房里,他的头发半湿的披着,像极了上好的绸缎。
“色罐?”月半香看向龙倚天身前的檀桌,檀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名种颜色都有。
“是啊!因为大哥说想染成跟你的头发一模一样的颜色,说这样你就不会自卑了,可是我很烦恼,竟然找不到跟你的发色相近到没有误差的色罐。”
月半香闻言脸色一白,对上龙倚天赤裸热切的眼神。
“我会让你知遭,我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
月半香的胸口大力起伏着,她深深吸着气,平复自己的情绪。”倚天—一我想跟你谈谈。”最后,地声音虚弱的对龙倚天说道。
“好。”龙倚天胳臂一弯,将月半香带出朝金院。
“你不过是我的义弟,有必要做这么多吗?”
在后庭院,两人在风中对立,先出声的人是月半香,她的语气中带着疲惫,脸上则是充满了矛盾挣扎的情绪。
他的做法让她觉得很沉重,可另一方面却又让她感到十分惊喜——沉重的是,他为了她而想改变自己:惊喜的是,他对她的在乎超过她的预料。
“没有必要吗?我想成为你最亲近的人,我想让你信任我、依赖我,如果不多做些什么,你是不会敞开胸怀让我住进你的心房的。”
龙倚天的声音在微凉的风中,带着侵袭她心灵的热度。
“你不喜欢自己,我不会勉强你,但我想让你一点一滴的喜欢上我眼里的你,你要自卑可以,我陪你,就算你再畏缩,躲进再小的洞穴,我也会跟随,我要你习惯我的有在。”
“你就这么霸道吗?”月半香啪地掉下了眼泪。
无牵无挂是孤单,但是有了牵挂的人,心里的负担竟然是这么的重,那种喜怒哀乐不再属于自己,被牵制着走的感觉好沉、好痛。
“对不起……我并不是想要让你哭的。”龙倚天暗骂自己太急切的想让她接受他,反而弄巧成拙,他连忙拿出汗帕,勾起她的脸,替她檫着泪珠。
“我只是—一只是—一唉—一”平常的能言喜道在月半香的眼泪下被击溃,龙倚天将言语化为行动,将月半香抱在怀中拍抚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良久,在月半香被安抚到就快睡着时,她听到他这样的低叹着——
“我只是想疼惜你。”
月半香含着泪,心弦被大大的撼动着,她伸手反抱住龙倚天,缓缓的睡去。睡去。
第6章(1)
那天之后,她接连两个月都没看到龙倚天!
托着下颚,她在凉亭里望苦水池发呆,人工池里倒映出她的容颜——一张忧愁,眉头深锁的脸。
她是怎么了?
摸着自己的脸,她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表情,看不到龙倚天对她来说,是这么的难受吗?
她是在他面前哭了,可那并不代表她在怨怼他的霸道,她只是不知该怎么告诉他心里的感受,那种混乱她心湖,那种既甜蜜又不舍的感觉,她不知该怎么向他倾吐。
眼睁睁的看着误解她意思的龙倚天离开了赤羽院,不知要去哪里,她远远的望着他,几度张口欲言,却还是无法跟他解释,就那样让他离开了。
心被凿空了,空虚感让她连夜晚的冷风都感受不到,她—一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所以龙倚天才不肯为她留下?
“小姐。”元护卫在凉亭外必恭必敬的喊着。
月半香缓缓转头,眼里还是有些迷离。
“小姐,午膳了。”
“是吗?抱歉,我不怎么饿。”她看到凉亭外站的是元护卫,不禁脱口问:“倚天呢?”
看见元护卫就应当有龙倚天的存在,听说元护卫自十四岁就跟随着龙倚天,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俩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庄主不在庄里。”
“是吗—一”有气无力的她又趴回原处,继续盯着人工湖发呆。
这己不是她第一次询问龙倚天的下落了,小青每次也只是回复她这么一句,这就好像是套好的说法——每个人都知道该怎么敷衍她,让她只能斥退小青,自己晃到凉亭。
“小姐是故意要为难下人吗?你一天就只吃一餐!”元护卫踏入凉亭,伸手将凉亭的帷幕拉下,挡住她看湖的目光。
为难?她并没有,她是真的设有胃口。“我并没有—一”
她想解释,元护卫却打断了她的话。“没有吗?你现在就只剩下一具皮包骨的身躯,你是想夺得谁的同情?”
元护卫凌厉的目光扫在她的脸上。“我还记得你!我还记得你,小姐!”
月半香被他凌人的气势给逼退了一步。
“你为什么又出现在庄主面前?你是想从庄主的身上得到什么吗?”
月半香瞪大眼,元护卫的脸让她莫名感到熟悉起来,耳边喧嚣的滑过了什么,让她听不太清楚——
“小少爷可是将来的”血龙公子”,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孩,还不赶快道歉!”
当年那声音跟元护卫的声音好像!
对了—一被她轻薄的小时候的龙倚天—一身边是有个护卫,那时候依天称呼他为”元护卫”!
“庄主是不会看上你的!他这一行是去搭救江湖上颇有名望的刀侠东放翁的孙女,他的孙女是个知书达礼,贤淑温良的闺女,还是个名满江南的才女,据说她的容貌更是美得有如沉鱼落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