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侮辱爷还是看轻自己,不论你变成什么模样,爷用鼻子一嗅就能嗅出你的味道,香的咧!哎呀!痛痛痛……爷被打得好惨哩!向晚快过来扶爷,全身骨头都要散了……”他惨叫不休,一副即将重伤不治的样子。
“杀人不过头点地,虐囚就行径卑劣了,破天哥哥可否告知我家二爷犯了什么罪,公主在此,你可得实话实说,满口谎言也是有辱斯文,身为公主太傅可别误人子弟,教出狼心狗肺的两足禽兽。”向晚言语刻薄,句句伤人。
“向晚偏心,你怎么只喊爷二爷却喊他破天哥哥,爷心痛,爷吃味,爷捧醋狂饮,喊声尘哥哥来听听。”凤二爷大声插话,醋味四溢。
“你闭嘴,等我解决了他再来整治你。”敢往虎口里送,他最好拈拈自个儿皮够不够厚。
河东一狮吼,“撒娇”耍赖的凤扬尘顿然乖得像等糖吃的娃儿,一双迷人的丹凤眼眨呀眨的,似乎颇为期待她的教训。
“破天哥哥,你还没说出个理呢!不过我这人一向宽宏大量,不计较你做过多少错事,这样吧,我家二爷身上有几个伤口,我就比照深浅在若荷身上留下几道,公平吧!”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
幽人将文若荷往前一推,手中的短刃作势要在白嫩的肌肤上一划。
“住手——”云破天大喝。
“当然也有另一种玩法,你来代替她,你身上的伤口越多就越能还你一个完整无缺的宝贝儿,你肯吗?”要让他知道什么叫痛,他才明白别人有多痛。
“……”黑眸阴郁地瞪著她。
“公主,不要呀!是若荷不好,若荷让公主失望了,你放过云大哥吧!求……呜——求求你不要伤他,云大哥是好人……他不会再犯错了……呜——公主,饶、饶了他……”公主明明答应过她的,怎么又反悔了?
哭得声泪俱下的文若荷根本没想过向晚不曾答应过什么,她只是没开口,默不吭声,让人以为她已不追究此事,不再提起。
文若荷把事情想浅了,蓄意谋杀皇亲是多么重的罪,云破天要杀的可是皇上的亲生女儿啊!若是让人知晓了这件事,不仅官居一品的云宰相要如何向天下谢罪,云家又怎么对得起西寰帝的厚爱。
真假公主事件的解决之道不是赶尽杀绝,云破天至少得先想办法见上杜清浅一面,坐下来把话说开,谋求应变之策,而非一意孤行痛下杀手,视人命如草芥。
“够了,不要逼她,把刀拿来。”看见心爱女子声泪俱下地为自己求情,云破天心如刀割般难受。
向晚眉儿弯弯,展颜一笑。“二爷,你靴子里的小刀借用一下,等会儿再还你。”她口气哄人的只差没说个乖。
凤扬尘笑得欢快,取出三寸尖刃,看得云破天眼睛发直。
“你居然有刀?”那他为什么还甘心受缚,受他百般无礼的对待而不反击?“再瞪你也没爷长得貌美若仙,爷就是长得比你美,嫉妒呀!”凤扬尘拽得二五八万的瞟了云破天一眼,又朝向晚招手。“爷没白挨疼,过些日子就让他瞧瞧爷的威风,百年皇商不只是一块匾额而已,爷想要让天下大乱谁又阻止得了,开门七件事……”
柴、米、油、盐、酱、醋、茶七样民生用品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无预警严重缺货,从南到北,船运、陆运,跑单帮的全都停了,有钱买不到,整条商铺有一大半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关起门不做生意。
百姓急、官员急、皇上更急,一个个上书禀报的不是大旱缺粮便是水患成灾,所有的肉呀菜的全遭了殃,想吃就得自己养、自己种,运不过来就是运不过来,管你官儿多大都得啃干粮过日。
士、农、工、商,商敬陪末座,可是在国难当头之际,商人最大,唯有他们能调来粮米果腹,在无柴时给人炭火,食、衣、住、行若没有他们,大家唯有坐困愁城,等著菩萨显灵了。
而这些全算在云破天头上,凤扬尘要让他知道,他凤二爷玩得起,敢动他女人还得先掂掂自己斤两。
在连续吃了二十多天干冷无油的白馒头后,身上被划了三十七道伤的云破天得了一个惨痛的教训,千万不要得罪凤氏家主凤扬尘,他绝对是小人中的小人,锱铢必较,谁吃了他一斗米就要吐出一座米仓来还。
还有,他的妻子也惹不得,是个不折不扣的女罗刹,平日如菩萨一样慈眉善目,观音心肠,待人和善,人美心也美,可是动到她身边的人,绝对护短的她会让对方明白一个道理——
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
玉林国大庆三十年
皇帝恸诏:皇太女清华公主,年十七,身染恶疾,六月十五薨,追封圣皇公主,三日挂白,举国哀悼。
钦此
简单的两句话带过杜清浅的一生,没有盛大的葬礼,没有百官至皇陵跪送,没有百姓哭丧三日,连个披麻带孝的也没有,一个骨灰坛子,安安静静地摆在孝思堂,由守陵的皇室宗亲供奉。
日后,丰王爷杜西津多了一名义女杜向晚,眉心有颗观音痣,与义妹天香郡主感情甚笃,后下嫁凤氏家主凤扬尘为妻,为凤氏当家主母,凤氏从此家业兴隆,家宅平安,家和万事兴。
观音面女诸葛与阿斗自此结成连理。
“啊——你、你又扎我一针……”悲愤呀!他又不是针线包,专门插针用。
“我、我忘了,一时顺手就……扎了。”扎习惯了,他一靠近她想都没想就扎下去,这是本能反应。
狼遇多了就有一套擒狼术,没办法的事。
“有没有搞错,我是你的夫婿,你是我的娘子,今晚是我俩的洞房花烛夜,你要我这样子僵著到天亮吗?”他不过剥光小娘子的衣衫,摸著胸脯,亲亲小嘴儿,揉揉小蛮腰,然后……然后就被剌了。
向晚一脸尴尬地瞄著他哭笑不得的脸。“你不是吃过师父的解毒丸,没用吗?”
“那个庸医,他根本是骗钱嘛!拿了我一千两白银却给我百毒无解的假药,我要去拆了他的招牌,踩烂他家的祖坟,抽了他的骨头磨粉。”供他吃、供他喝、供他当祖宗,他居然作假!
“回春堂挂在我名下,是我的私产,你不能拆,还有,我想不是师父的药无效,而是我的医术比他好一点点,毒技又比他高明一些些,他的医术碰到我的毒……”唉!她当初也只是想提升毒术,以不害人命的方式将人制住,哪知……听到娘子的“自谦”,动弹不得倒在床上的凤扬尘都想哭了。“娘子,我要洞房,新婚夜不洞房会夫妻离心,我不要娘子和我不同心。”
“可……那要怎么做……”脸色若霞的向晚十分为难,她会医不代表她懂夫妻间的那回事。
“怎么做……”丹凤眼眯成弯月,嘴角扬得高高,笑得有几分……狐狸样。“娘子,你先亲亲为夫的嘴,再脱下为夫的衣服,接著脱下你自个儿的衣裳,然后……
然后怎样,为什么没声音了,让人听到一半听不清楚,心口吊著好不难受,难得一次跑来听听壁脚,为何不成全她呢?
一只大掌拍拍蹲在窗户下头偷听的“幽人”,她不耐烦地拍开,叫人家别吵她,她腿麻爬不起来。
“木云,你想二爷明天送你一张轮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