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外虽称不擅与人争斗,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一身刀剑难伤的横练功夫。
可要真正练好金钟罩铁布衫,没有足够雄厚的内力怎么可能成功?
当他内力大成之时,学其他的招式还不易如反掌?
况且,一力降十会,就凭他的天生神力和高人一等的内功,他的五感、轻功、拳脚功夫便较其他人更胜一筹。
不过他深受付家姑姑薰陶,不喜与人争胜负,久而久之,反被人误会软弱了。
大家都忘了,庄家人从老到小、从男到女,都是什么样德行,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猛将,豪迈直爽、没心机而且战力惊人,全家都是如此,那么生为庄家人的庄敬,又能差到哪里去?
他小时候甚至比父亲和三位兄长更凶悍,只是收敛了十余年,大家便忘了当年那个横行京城、打遍纯裤无敌手的小霸王了。
他担心付怀秋,便赶出来接她,远远瞧见她的身影,还有更远处那几条鬼魅似的人影,一颗心顿时提到了胸口。
真的有人在跟踪她?为什么?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几个大步迎上她,却见一抹银针自她身后闪现,流光电闪般急噬她背心。
他心如火焚,大掌一挥,路边一颗石子便迅雷不及掩耳地击向了银针。
他内力雄厚,石子带着一股无坚不摧的刚劲,后发先至地将银针击得粉碎。
而后石子落地,却不小心绊倒了她。
他加快了脚步,总算在她跌倒前扶住了她。
他搂着她,微微侧了下身子,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同时目光如炬地注视那些跟踪之人。
而付怀秋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就那么短短的半刻钟内,她已经是人间、黄泉走了一遭。
她沉浸在丈夫温暖的怀抱中,感觉全身的疲累都被洗涤一空了。
“庄敬,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还出来接我?”
“我就是知道。”他死死盯着藏在暗夜中的人,却没打算现在就把实情告诉她,怕吓着她。“这应该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瞎扯。”她失笑,小手在他背上轻捶了一下。
“好吧,我招认,其实我是在家里等得心急了,所以迫不及待出来找你。我算了下,似乎这样来来回回走了有七、八趟吧,第九次才接到你。”他一边逗她的同时,心头稍稍松了口气,那些人终于走了。
奇怪,那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跟踪她?甚至对她下毒手?
他们又是几时跟到她的?若老早便跟在她身后,为何等到他出现,才对她下手?他们究竟有何目的?
不知道为什么?庄敬总觉得那些人不单单是想杀她这么简单,他们似乎还有别的企图。
尤其……他们离开时的动作相当整齐,那令行禁止的模样让他好生熟悉,
他想了一会儿,两个字浮现脑海——军队。
那些人像极了行伍里出来的士兵,而且是那种受过严苛训练、身手异常高超的士卒。
此念一起,他浑身冰凉。难道皇上又反悔了,想要彻底覆灭付家?
可为什么要在他面前动手,是在警告他别恃宠而骄吗?还是……庄家已成了皇帝下一个要铲除的对象?
“你真的这么想我?”突然,付怀秋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当然。”他抱持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和她一起回家。“从你早上一踏出家门,我就开始想你了,吃饭想、打扫家里的时候想、去买菜也想……唉,我终于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什么滋味。”
第6章(2)
听他说得夸张,她好笑之余,心里也有一丝甜蜜。
“你今天吃了多少糖?”
“不多,两包松子糖而已。”
“难怪嘴巴这么甜。”
“你尝过吗?不然你怎么知道我的嘴巴是甜的?”
她又捶了他一下。“大庭广众的,你羞不羞啊?”
“大庭广众?”他刻意四下张望。“小秋,你眼力不太好喔,这么晚了,整条街就咱两人,哪里来的大庭广众?”
她指着窜过脚边的野猫和对面树上的猫头鹰。“喏,这里是‘大庭’,还有那么多双眼睛,不算‘广众’吗?”
他一时无语,半晌,哈哈大笑。“小秋说得是,‘大庭广众’之下,确实不宜谈情说爱,这等闺房情趣,还是留待……唉哟!”话未完,腰间一块肉被她狠狠捏起,用力转了半圈。
“叫你胡说八道。”她嗔他一眼,含羞带怒的神情却是说不出的娇美,他不觉看得痴了。
今生能娶她为妻,真不知是自己几世修来的好福气?
“是为夫的错,娘子说的都对,以后再不敢胡言乱语了,只是……”他眼中神光尽敛,又是那副憨厚忠实的表情,不清楚他为人者肯定被骗,但付怀秋与他青梅竹马,岂不知这家伙最擅长装傻,见他这模样,她所有精神都提起来了。
“只是什么?”两根手指准备好,随时掐他个全身青紫。
“只是……为夫疑惑,这屋里、屋外都不宜亲密,咱俩可得等到什么时候、到什么地方才能恩恩爱爱、甜甜蜜蜜?”
他说完便准备跑,却还是被她捉住,两手在他身上又掐又捏的,折腾了好半晌,直到他笑着求饶,她才双手插腰,嗔看着他。
“看你还敢不敢再油嘴滑舌?”
“不敢了、不敢了……”他连连摆手。
其实他一身铜皮铁骨,她双手再用力也掐不痛他。
但夫妻玩闹,若还要运功相抗,岂不大杀风景?
而且见她使刁撒泼也别有一番风情,庄敬却是十分沉醉,万万不做蠢钝的木头人。
于是小俩口打打闹闹地回了家,一路洒落的笑声,句句都是浓情和密意。
是夜,两人用完了饭,庄敬还替她准备洗澡水。
这让付怀秋深觉自己真不是一个好妻子,本该是她服侍他的,结果全部颠倒过来了,显得她真无能。
可她心里又很甜蜜,有个这么疼爱自己的夫君,这一生还有什么好求的?
泡在暖热水里,就如同被他抱在怀中一般,她整个身子都快化了。
两人成亲至今也快一个月了,他待她如珠似宝,让她幸福得彷佛飞在云端一般。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为什么还不与她行周公之礼?
要说他不喜欢她嘛,他对她这么好,心里若无爱意,怎做得出这般体贴的行为?
可他迟迟不与她做一对名实相符的夫妻,又是所为何来?
初始,她以为他怜她方经破家之难,心情不定,因此保持距离,以免伤害到她,
但随着时间过去,她已经平稳许多,也习惯了他妻子的身分,更渴望成为他真正的妻子,而他,他对她百依百顺,却独独在这件事上避着她,为什么?
难道他有什么毛病?还是……
她似乎听说过,修练某些功夫必须保持童身,一旦破身,功力尽毁。他不会练了这种功夫吧?
她想得头都痛了,还是没有答案,不禁有些郁闷。
“这个大傻瓜、大笨蛋、臭木头……”她双手用力拍打水面,深为他的不解风情而懊恼。“难不成这种事情还要我主动吗?唉呀……”如果他打的是那等坏主意,那真是……气死她、也羞死她了。
他最好不要耍花样,否则……哼哼……她一定会让他知道什么叫“欲火焚身”之苦,这可恶、又可爱的大混球……
没奈何,她确实喜欢他,他若打了坏主意,只怕先撑不住的一定是她。
但称他心思、如他意之后,她一定会报复的,定整得他哭爹喊娘,大喊:娘子,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