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风华对褚非有情,但褚非呢?听不然说,那日褚非可是拂袖而去的,今儿个看起来倒是情深意重,教人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看待风华的。
“我……”本要问说自己为什么不行,可冷静想想,他谁呀,凭什么?他又不是稚的家人“告辞。”
反正要见面,也不急于一时!
等他伤好,他就可以看个过瘾,而眼前重要的是一他要追查炸船事件的幕后主使,给稚一个交代!
翌日,褚非上朝享报此事。
“褚卿的意思是说,是肤的皇子主使行凶的?”弋风皇帝眯紧了眼。
“正是,请皇上圣裁!”褚非一身桔红色官袍,单膝跪在殿上。
“褚非可有证据,知是谁搞的鬼?”
“是——”
“褚非,三思”弋照霆突然出声阻止,随即出列,出言建议,“父皇,兹事体大,倒不如交给大理寺卿查办。”
褚非闻言,微恼地抬眼,“皇上,万万不可,大理寺卿恐怕会因事关皇子而不敢查办,如此一来,这事不就不了了之?”
“褚卿。”弋照霆没了平常的笑脸,神色森冷地警告,“褚非,就算是你,也不可能查出到底是谁主使,交给大理寺卿,你别再插手。
“我怎能不插手?这可是在我管辖地发生的事”他看向弋风皇帝。“皇上圣明,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何必多此一举转交大理寺卿查办。
“褚非,你太放肆了!皇族岂是你能随便安下罪名的?”
“荣亲王退下”弋风皇帝打破沉默,锐眸微眯,出声问道:“褚卿已知凶手是谁,既有证据,当即告知,朕绝不宽贷”
“是……”
褚非话未竟,殿外突然有宫人来报。“启禀皇上,淑妃气喘发作!”
弋风皇帝听闻最宠爱的妃子旧疾发作,立即挥了挥手。“褚卿,此事再议,退朝。”
“皇上?”他错愕不已,不敢相信皇上竟为了一个妃子而将此事延后。
待百官全都离开,弋照霆才恼火低骂,“褚非,难道你会不知道兹事体大?!为什么不先找我商量?”
褚非比他更火。“什么叫做兹事体大?龚阀出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你跟龚子凛交好,你会不知道?为何你不处理这事?”
他无奈地闭了闭眼,“你既知是皇子所为,就该知道当中牵扯许多,一些暗处的脏事一旦被掀开,就算是你也别想要全身而退。”
“尽管来,不管明枪暗箭,我都没放在心上”
“你这脑袋怎会如此硬?人家真要对付你,你十颗脑袋都不够死!”
“因为怕死,所以怕事,要我坐视不管?”褚非不禁失笑地摇头。“我不管他人怎么想,为虎作偎、同流合污的事我做不来,我褚非行事,向来磊落公正,要我因为怕事而独善其身,我还当什么官?”
“在朝为官要懂得明哲保身,你要是沉不住气,连命都没了,还想保谁?”
褚非定定地瞅着他,突道:“那日你原本在第三艘船上,为何忽然跑到第一艘船?”
弋照霆一楞,“你居然怀疑我?”他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我只是问问。”褚非仔细察言观色。
他问照霆,纯粹是想看他的反应,确定他有无牵扯其中,因为他追查之后,发现磷石正是从淑妃手中流出,但不能代表炸药就是淑妃所出的六皇子所使用。
所以他——试探所有皇子,观察其响应,以做到公正而不冤枉任何人,如今他已确定是掌管潜运的六皇子所为,只是瞧皇上对淑妃的宠爱,就怕这事呈报上去,皇上也不会严办。
“你真的知道主使者是谁?”弋照霆低声询问。
“只要从磷石流向、谁能掌控水间门,还有对方的态度就能推算出来。”褚非态度坚定,“这事我会上奏到底,你别再拦我。”
追查这事,让他发觉宫中流言并非空穴来风,每个皇子的立场皆不同,况且也不会在他面前道出真心话他忍不住多疑,却也谨记着父亲的交代——疑心易生暗鬼,唯有平心静气地用双眼去看,才能不被旁事遮蔽。
“褚非……”
“我先走一步。”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弋照霆重重地叹了口气。
第七章 再明定情(1)
弋风皇帝连着三日不早朝,褚非也不气馁,天天上奏折,就等皇帝上朝,几天之后,皇上召他进宫,在御书房里关上门来审理这事。
他一看便知道皇上打算私了,再听六皇子狡辩之所以会发生炸船事件,纯粹是龚阀没有事先申请水令,所以没注意。
根本是睁眼说瞎话,可皇上偏是信了。
于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他气恼极了,但皇上明显护短,加上照霆在旁缓颊着,他又能如何?只能听着皇上下旨暂时收回六皇子打理潜运的权力,其他的责罚便都没了。
褚非心情不好,离开皇宫却不想回府,心想着多日没见到龚风华,不知道他现在状况如何,遂走了一趟龚阀。
“不好意思,华爷不见客。”
他眯起眼,怀疑这个丫鬟根本就是拿门神,才老站在门外挡人,而且为什么他每次来都是遇到她?!
褚非按捺下脾气,试着要她再通报一次,后头传来一
“不好意思,让让。”
他退开一步,就见龚阀另一个主子……他要是没记错,这位应该是房旭引,就见他推开房门,很自然地走了进去。
这是怎样?“为什么--”
“五爷是龚阀的一分子,和华爷亲如手足,自然可以见华爷。”不等他发问,襄伶已经冷声打断他。
褚非被“亲如手足”四个字给打趴,无力地抹了抹脸。
没关系的,稚的伤总有好的一天,他总会等到他的!
然而,当时间一天天经过,一眨眼过了十几天,一连吃了几次闭门羹,甚至目睹龚阀的几个主子、贴侍都能自由出入,他的不满到达最高点。
“你到底有没有跟他说,是褚非来访!是褚非!”去他的,稚该不是伤到肩又伤到脑袋,忘了褚非是谁吧?
“华爷知道,可她的伤势还不便见客。”襄伶顶着一张晚娘脸,仿佛谁来说情都一样,她不动就是不动。
“他——”
“不好意思,让让。”
话被打断,教褚非恼火地回头,瞧是龚风华的随侍正端着饭菜要进入,他再恼也只能忍下,但在房门打开时,却听那随侍喊道:“华爷,今天有从无定河打捞起的白虾,大厨弄了道玄武醉虾,赶紧尝尝。”
“喔,赶紧端来。”
那回应的嗓音,褚非听得再清楚不过,想再踏进一步,襄伶已经快动作地关上门。
“你家华爷的声音,听起来还挺有力气的。”他咬牙问。
什么叫做他的伤势还不便见客,害他以为有多严重,如今听那声音平稳扎实,甚至都能进食了,岂会见不了客?
襄伶微扬柳眉,“那么褚都督是不是该想想,我家华爷为何不见客?”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就为了让他别再天天上门,华爷的伤势还没恢复到可以裹上束巾,她不能让华爷的女儿身被龚阀以外的人发现。
褚非霎时语塞。她的意思是说,稚不见他?为什么?
“不好意思,让让。”
身后又传来声音,褚非恼火地低咆,“让什么让,老子碍着谁了?”一回头,就见龚子凛揽着娄战耒而来。
“碍着本皇子的路了。”他似笑非笑道。
褚非瞧他脸色苍白得可怕,仿佛是历劫存活的,不禁往旁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