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君宇目光灼灼的看着丑儿,眼里有着激赏与莫名的感动,心中翻滚着似是怜爱又似情愫的心绪,一时竟有些痴了。
希安被朱君宇瞧得脸红耳热,心头有如小鹿乱撞,她习惯性的做个鬼脸,想化去两人之间突来的尴尬。朱君宇被她的鬼脸吓一跳,愣了一会儿,而后又大笑道,“世上也只有你敢对我做鬼脸,真是勇气可嘉。”
希安也开心的笑了。“谢谢!”就算是满脸的麻子及丑陋的胎记,都掩盖不了她笑时脸上所散发的光彩。
朱君宇并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对丑儿有种特殊的感觉,他只明白,丑儿的笑容竟然能够融化自己冰封许久的心灵!
☆ ☆ ☆
苏咏咏坐在房里,心中气愤难平。她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纡尊降贵的与朱君宇攀谈,想不到他竟不理不睬,待她的态度还不如对那个丑丫头!若他不是飞龙堡的堡主,长得也还算出色,她苏大小姐岂会理他?真是太可恶了!
苏永昌走进房,看着气鼓鼓的妹妹,笑着问,“大美人,何事让你这么生气?小心气坏身子。”
苏咏咏斜睨他一眼,面色不悦的说,“还不是飞龙堡的朱君宇!”
“他是个北方的莽夫,当然不懂南方佳丽的温柔,是不解风情了点。但那时身旁有那么多人在,他纵使对你有意,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凭名剑世家大小姐的美貌,天下哪一个男子能不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苏永昌好言好语地安抚妹妹。
“你来这里绝不只是为了说这些话,说出你真正的用意吧!”苏咏咏并不领情。
苏永昌不在意的一笑,“你再去朱君宇那儿一趟吧!”
苏咏咏断然反对,“我不去,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除了名剑世家,朱君宇还有和天诚庄接触,我们岂能让天诚庄和飞龙堡合作?你忘了龙希平、龙希安兄妹给我们的侮辱吗?这个仇一天不报,我就一天不能安心。若飞龙堡和我们合作,两家的势力足以让天诚庄吃不完兜着走,到时候龙希平、龙希安只能任我们摆布,岂不称心?且妹妹你若其能坐上飞龙堡堡主夫人的位子,凭你的魅力,朱君宇会不乖乖臣服在你脚下?”
“你是要我去勾引朱君宇?”苏咏咏并不讶异哥哥会有这等想法,她一向擅长利用自己的美色达到她的目的。
“不是勾引,是让他沉沦在你的柔媚中,不能自拔。”苏永昌阴沉一笑。
苏咏咏低头想了一会儿,才抬头给哥哥一个娇笑,“这有什么问题!”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 ☆ ☆
自从丑儿成了朱君宇的贴身丫鬟,两人一直相处得很愉快,丑儿的妙语如珠、聪明慧黠,常使朱君宇开怀不已,对她也异常疼爱。这情形让朱君宇的随从王统十分惊讶,这几天他听到朱君宇的笑声,比他这些年所听到的加起来还要多;王统不禁要对丑儿另眼相待,同时也深深惋惜丑儿的外貌不出色,否则她会是庄主夫人的最佳人选。
朱君宇在纸上列出了天诚庄及名剑世家两家的优缺点。与两方各别交谈过后,他对天诚庄的评价较名剑世家高出许多。龙业生谈吐不俗,态度不卑不亢,远远胜过苏永昌及苏咏咏;但如此有礼的人为何会教出龙希安这样的女儿?这令他非常的纳闷。
希安端了碗莲子汤放在桌上,“公子,休息一下,喝碗丑儿煮的莲子汤吧!”看到桌上朱君宇列出天诚庄及名剑世家的优缺点,她试探的问,“公子,你还没下决定吗?”
朱君宇虽吃着甜汤,眉头仍是纠结着,“此次合作非同小可,各方面都得列入考虑,所以我还未作最后选择。”
希安眼珠子一转,笑道,“公子你知道吗?我爹所教的私塾就是属于天诚庄。”
“哦,天诚庄聘你父亲为庄里少爷、小姐的西席吗?”朱君宇随口问。
希安撇撇嘴,爹爹才不会请一般的夫子教他们呢!她连忙摇头回答,“不是,庄里的少爷、小姐们是另请师傅教导,我爹是指导庄里管事佣仆们的孩子。只要他们有心,都可以读书识字,学费由庄里支付。”
朱君宇放下碗,挑高了眉,“天诚庄请夫子教导仆人的孩子?”语气有丝讶异。
“对呀,这原是龙夫人的美意,龙庄主很疼爱夫人,就照夫人的意思去办。这正是有教无类的真正含意啊!”她可没说谎,天诚庄的确有这项措施,所以庄里的小厮佣仆都非常尽心地为主人做事。
“龙业生果真有宽大的胸怀!丑儿,你一定也希望我能和天诚庄合作吧?”朱君宇征询她的意见。
希安点头一笑,“光是见名剑世家苏公子及苏小姐的表现,实在很难让人有好感。虽然丑儿是这么希望,但公子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她深知以退为进要较强求有效得多。
朱君宇沉思不语,希安也不打扰他,迳自收起碗盘出去。她走到花园,却迎面遇上了苏咏咏,经过她身旁时,苏咏咏还不屑的冷哼一声,脚步不停的走向阁楼。
希安看她一身光鲜艳丽的打扮,又独闯朱君宇的房间,当下便明白了她的用心。希安感叹的摇摇头,受了一次教训,她竟然还不清醒,这趟苏咏咏准会自取其辱。但是苏咏咏城府极深,孤男寡女待在房里,难保她不会耍诡计,自己要帮帮朱君宇才行。
于是她飞快的冲到厨房端了一些酒菜要到朱君宇房间,却被苏咏咏的丫鬟阻拦在外,“我家小姐和朱堡主在里面谈话,交代不准任何人打扰!”
“我只是送酒菜进去而已,不会打扰他们的。”希安伸手想推门,但那两个丫鬟就是不放行。希安定神想了想,心生一计。在推拉当中,她放意失手将酒菜打翻一地,随着杯盘落地的巨响,她放声大叫,“哇,你们打翻了我的酒菜,嬷嬷会骂我的!”
房外的希安不得其门而入,房内的朱君宇可也不好过。他见苏咏咏登门拜访,又将婢女遣到门外守着,心里虽厌恶得紧,但在礼貌上也不便拒绝。孰料说不到三句话,苏咏咏整个人竟然紧靠在他身侧,言词暧昧,极尽挑逗之能事。
“朱堡主,咏咏一向喜爱北方的英雄,豪迈又不拘小节,堡主更是人中之龙,若堡主不嫌弃,咏咏愿伺候你一辈子。”她一边说着,一双柔荑已探向朱君宇的胸口。
朱君宇正想一把推开苏咏咏时,门外传来杯盘摔落的声音,还夹杂着丑儿的大叫声,他立刻起身大步走上前打开门,只见丑儿一身狼狈,酒菜也翻洒一地。
希安看见朱君宇开了门,忙要走向他,却在跨门槛时绊了一跤,整个人往前倒。朱君宇伸手想接住她,她却倒向他身侧的苏咏咏,衣服上的菜汤酒渍全印上苏咏咏的衣服,油腻的双手一挥,弄坏了苏咏咏精心化好的妆。苏咏咏气疯了,不假思索的挥手就给丑儿一巴掌。
这一切都是希安放意的,她存心要让苏咏咏在朱君宇面前失态。但她没料到苏咏咏会在朱君宇面前打人,一时闪躲不及,给结实实的挨了一耳光。她顿时眼前一花,身子倒向一旁,朱君宇飞快的抱住了她。希安只觉脸颊像是被火烧灼般疼痛,从小到大她何曾受过这般对待,不禁委屈的抱着朱君宇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