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弃情潜逃的意味太浓厚了,她想分手?那也得看他同不同意,非她一人所能决定。
她钻牛角尖,不听劝解,惹得他的脾气也火速冒上来,态度愈见不耐烦。
“你一边想念芷盈,一边爱我,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像个卑鄙的第三者……”
“你怎么会是第三者?芷盈已经不在了,她不在了!”蔺致轩粗声强调。
想跟她结婚,希望她当他老婆,这些都与芷盈无关,他只是爱上了她,爱到想一辈子跟她在一起,真的就只是这样而已。道理如此简单,为什么她就是听不到、接收不到、体会不到他发出的真爱讯号?
“不,她在!她无所不在!她一直在你的脑海里,心里、眼里,她在你所有的言行举止里,我甚至开始怀疑,这阵子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只把我当成泄欲工具?因为芷盈是不能取代的,所以我只能是个泄欲工具,一个根本不需要你用心对待的玩具!”走进死胡同需要别人拉拔,显然她宁愿把自己的双手收负在身后,也不要他拯救。
“你不要无理取闹,讲话凭良心!我把这阵子跟你在一起定义为相爱,听你刚才这么说,我很震惊,也很讶异,你的认知居然跟我相差如此悬殊。原来我们唱的是不同调,原来我的热情对你来说只是一种肉体上的发泄,而不是彼此身心灵的完美契合?”愈说愈心寒,蔺致轩的口气由差变冷,还冷笑了一声。
“难道不是?”谷承梦叛逆的别开视线。
“当然不是!你白痴啊?”
他骂她白痴!他骂她白痴?他骂她白痴?
“我想,我是傻瓜。”大傻瓜爱上大白痴,多好笑的组合。
“你……”现在是怎样?他骂她白痴,又骂自己是傻瓜,意思是他们两人都笨得可以,聪明的话,快点分一分、省得闹笑话?
“我不想再跟你吵,我要睡觉了。”感觉吵不赢,她干脆下逐客令。
这个夜对她而言已太漫长,这个男人的爱对她而言已变成一种负担,他们需要的是冷静思考,而不是剧烈争吵或无意义的探讨。
“你在赶我?”吵翻天却吵不一个结果,徒使元气大伤,他们是在做什么啊?爱情不只使人盲目,还变呆,变幼稚,变得不可理喻。
“是的,你走。”
“好,如你所愿,我走。”他轻扶着她的双臂,确定她站稳后,立刻松开手。
经过一番争辩,她的睡意是不是依然浓烈,他其实看不太出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赶人的态度明确,他的脾气再好,也不可能留下来热脸贴她的冷屁股,固然她的屁股对他总是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喂,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
甩了甩头,勉强镇静思绪之后,他没再做任何口头上的抗议,拎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本想潇洒的直接开门离去,却又不忍见她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好不可怜,况且他若是就这样没风度的负气离去,也太绝情,于是脚步一顿,迟疑了几秒,终究又转身,走回她的面前。
“你走啊…干嘛还不走?”说时迟,那时快,她还在逞口舌之快,人已被他打横托抱在怀里,她踢着脚,狂喊道:“谁让你抱我?放我下来,我不要跟你那个……”
吵得连白痴跟傻瓜这种难听字眼都骂出口了,他现在还有那个美国心情想跟她亲热?这不是把她当成泄欲工具,不然是什么?
“希望你今天只是在跟我呕气,明天就没事。你睡吧!我会走的。而且从现在起,你不要、你不许,我就不碰你。”免得自己的炽热真心又被她说成是色魔上身,纯粹想对她泄欲。
泄欲工具……该死!这变态的四个字怎么令他愈想愈上火?
害他心痒难耐,当下真想把她抓起来剥光,好好的发泄一下……
喔!他会死,没事又想到那里去了。
猛地回过神来,他将她抱到床上,替她脱去外衣跟鞋,盖好棉被后,随即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休息室,门一关上,立刻拔腿冲出公司。
咻……咻……
屋外冰凉的北风迎面吹拂,他火热的思绪总算渐渐的平缓下来。
他……他疯了吗?
为什么跟她吵过一架之后,欲火莫名其妙的爆发,愈气恼她,愈想要她?
喔!蔺致轩,冷静,你冷静啊!
别妄想再动她一根寒毛,也别再眷恋她的馨香,快闪,快闪人,闪了就没事了。
明天,当明天一早,他打开她的房门,便会看到那个跟以前一样甜蜜热情的可人儿,奔入他的怀里,缠着他,踮起脚尖,仰起粉红小脸,勾住他的脖子,噘起柔嫩的嫣唇,送他一记火辣辣又销魂至极的早安吻……
是的,明天她的气就消了,依然会继续好好的爱着他。
事情想得有点太美。
别说烈焰燃烧的早安吻,一早迎接他的,除了一室空荡的冷空气之外,便是全然的安静无声,没有温柔体贴的问候,没有窝心暖热的拥抱,更没有吱吱喳喳的嬉闹,亏他还特地提早二十分钟赶过来,没想到昨夜那个一直嚷着好累要睡觉的女人竟也起个大早,跑得不见踪影。
看来她是存心跟他玩躲猫猫了。
好,要玩就来玩,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晚上总会回来。
蔺致轩负气的决定今天都不打电话找她,也不直接到她的公司去找人,顶多跟昨晚一样当个守门员,守到她回来,跟她算完帐为止。
他要让她知道,不是只有她会耍脾气,钻牛角尖,他也会。
而且他耍起脾气,声势绝对比她更浩大,钻起牛角尖,也绝对比她更深入。
就一团结打不开,一个点想不通,一口气咽不下,谷承梦便把自己搞得流落街头,有家归不得。
她其实没有跷家在街头游荡的打算,只因为心里有事烦着,早上一时疏忽,出门的时候忘了穿外套,偏偏重要的钥匙串就摆在外套的口袋里。
打电话跟蔺致轩求救?
才不要!他整天没打半通电话来,她已经很郁闷了,还要她抢先低头,她宁愿去跳楼,也绝不跟他求救。
是啊!恋人热爱时,可以爱到死,斗气时,也可以斗到两人都别想活。
“承梦!”
“怎么是你?”遇到红灯而停下脚步,听见有人喊她,谷承梦回头,竟然是好久不见的前男友曹保伟,惊讶之余,还有点情怯。梦远-书城
“是啊!我刚加完班,正要……回家。”正确的说法是,他刚被自己喜爱的女人抛弃,正要去夜店喝酒解愁。
“你仍然跟以前一样是个工作狂。”
“呵……是啊!”为了掩饰心虚,曾保伟扩大笑容,朗声说道:“倒是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头?”他若没记错,为了节省不必要的逛街开销,谷承梦通常一下班就乖乖的回住处待着,极少在外面流连。
“不瞒你说,我忘了带家里的钥匙。”她羞赧的笑了笑。
“你也真笨,为什么不找锁匠呢?走吧!我送你回去,顺便帮你找一个锁匠。”曹保伟拉了她就走。
“不用啦!反正我还不想回去。”她钉住脚步,拒绝了他罕见的热心与好意。
其实蔺致轩就是她最好的锁匠,她何必多花钱去外面找呢?
唉!问题是,好锁匠不等于好情人,锁匠开得了锁,解不开她心里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