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说,而他也相信,当百年后再度相遇,自己会喜极而泣。
当他们的关系踏进第三个月,她开始疯狂带他逛百货公司。
她说:“当我们到某个地方旅游,一定要带点纪念品回去,别人才晓得你去哪里玩,所以疯狂大Shopping开始”
她先买下凤梨酥和美丽日记面膜,买完后立刻后悔,她把凤梨酝拆开来吃,把面膜敷在自己脸上。
他不解,她回答,“你又不是大陆客,带这些东西做什么?”
接下来,她买名牌包,可没多久又后悔,她说:“你又不是败金女,带这个回去,会让人侧目。”
东挑西选,最后她挑了个不需要电池的机械表,她说:“看着它,你就会知道时间过得飞快,一辈子眨眼间就过去了。”
然后,他们将迎来有他、有她的世纪之旅。
他们都没有把话挑明说出口,但他们都在心底对自己说:“到时候,他们将要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这天早上他们晚起,因为昨天两人聊到近天亮,他忘记到公园练功,而她在梦里看见他对自己笑,笑容美好。
突然间手机铃响,彝羲怕吵到田蜜,飞快接起手机。“喂。”
“是我,胤禟。”
“九爷早。”
“不早了,我是要提醒你,再过五天,我们就要回去,想带的东西快点准备好,可是不能带太多,我已经快把时光机给塞满了。”
“好。”
“九号中午十二点,在我住的地方见。”
“好,九号中午十二点。”
“没其他的事了,好好享受最后的五天假期吧。”
彝羲挂掉电话,却发现田蜜张着大眼睛在看他,眼底没有初醒时的惺松。
“吵醒你了?对不起。”
她摇摇头,问:“九号中午,你们就要走吗?”
“对。]
他回答,她点点头,然后不讲话。
她看着他,呆呆的、傻傻的,好像被谁抽走魂魄,他心疼,拉拉她垂在床边的手,柔声说:“你说要带我回你老家走走的,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
“那你的病人怎么办?”
“不管怎样,五天后我就要离开,也没办法再帮他们了。所以……这五天我想为自己、为你做点事。”
她笑笑,点头,然后抓起枕头把自己给埋进去,泪水在枕头压上脸颊那刻,着然落下。
而他在床边,任由心脏被蛀蚀出一个大洞。
田蜜的老家很美,屋子是四合院,里头却是名设计师的装满,整个房子古色古香,用的都是最上乘的材料,比起王府有过之无不及,只是少了江南园林的设计。
不过,远处有小小的丘陵,丘陵上种满果树,而骑脚踏车不到十分钟就可见到一条小溪流,溪水清澈,还有许多小鱼在游。
马路上来往的人车不多,偶尔可以见到几个农夫在回里忙,呈现悠闲的农村生活。看到田蜜老家的第一眼,彝羲就爱上了。
田蜜还没有考上驾照,只能搭高铁回家,高铁站下车后,他们坐计程车直达老家,还没到,远远的已经看见胖胖的阿满姨,她穿着乡下阿婆常穿的碎枕衣在家门口来回徘徊,期待孩子归来的心,教人感念。
看见计程车,阿满姨跑步迎上前。
田蜜下车第一句话就问:“阿满姨,家里还有杨桃汁吗?我快渴死了。”
“有有有,多得很,那么爱吃,上次回来怎么不带几瓶回去?”
“没办法啊,忘记啦。”
“快进去,今天我杀一只土鸡,叙封听说你要回来,也跟公司请假,再两个钟头就到。”
“太棒了,我已经好久没看到叙封哥。”
“真不晓得你们在忙什么,两个人都住在台北,连见个面的时间也没有吗?”
“知道了啦,我比较闲,以后每个星期假日都去找叙封哥,行不行?”
“这样才对,不常走动,感情都疏远了。”对阿满姨来说,田蜜是贵人也是亲戚。
向阿满姨介绍过彝羲,摆好行李后,田蜜就领着彝羲到后院,和那棵他闻名已久的龙眼树见面。
她带着他走到树下,抚着树干上面的刻痕,说:“你看,我没说谎,我真的暗恋过孝文大哥。”
他弯腰细看,上面有一行歪歪斜斜的字──阿蜜喜欢孝文。
“伤心了吧,人家已经娶到新娘子。”他调侃她。
“幸好,我很早就把他让给温柔,温柔应该比我伤心吧。”她回答得很认真。
能够让来让去的男孩,肯定没在心底占据太大的分量,彝羲笑笑,仰头看着树上,龙眼几乎没了,只有树顶还有一些。
田蜜从旁边拿来一根特制竹竿,比了比,嘟嘴道:“你看,不是我小气不给吃,龙眼长那么高,外公的竹竿根本派不上用场,嘴再馋也没办法。”
“真那么想吃?”
“想呢,连作梦都在想,想龙眼、想杨桃汁。”
“好吧。过来。”他对着她伸展双臂。
“过去?”
她疑惑看他,他笃定点头,她向他走近,他两手握住她的腰,在她来不及尖叫时,他已经抱起她,纵身一飞,飞到树顶。
将她安置坐好后,他又几个旋身飞掠,摘来些龙眼,坐到她身旁。
他方才像燕子穿梭似的身影,让她满脸的崇拜,她发呆到他将剥好的龙眼送到嘴边,才猛地咽下口水、合进龙眼,说:“彝羲,你是我见过最帅、最帅的男人。”
“有这么帅吗?”他失笑。
“有。你不要回去了吧,我带你去找总统,让他见识你的轻功,然后再要求他给你一个身分,参加二0一六年的巴西约热内卢奥运,不管是跳高、跳远、障碍赛、体操、跆拳道,功夫替我们拿一堆金牌,到时候你就是台湾之光了耶”
“说傻话。”他亲昵地揉揉她的长发,又为她剥一颗龙眼。
她笑,果然很傻。只是……要是傻话能成真就好。
叙封在六点左右进家门,风尘仆仆地,带回来一盒蛋糕,据说是田蜜最喜欢的提拉米苏,可是田蜜回家,却带了他不喜欢的男人。
从进门那刻起,叙封就不时盯着彝羲看,他提了许多问题,追问彝羲的祖宗十八代,彝羲没说话,每个问题都是田蜜代言的,她编一个又一个的故事,每个故事都精彩绝伦、毫无破绽。
而那些故事让叙封更不开心,他绷着脸说:“阿蜜,你还小不要乱交男朋友,台北的男人不可靠,他们喜欢搞一夜情。”
听见他的话,田蜜笑到弯腹,如果彝羲是热爱一夜情的男人,三个月的同寝同居,他们连孩子都可以怀上。
她越笑、叙封越不爽,整顿晚餐说话频频针对彝羲,田蜜和阿满姨只好不断打圆场。彝羲风度好,不理会叙封,可叙封硬是和他较劲,每次彝羲要夹菜,他就抢先一步把人家的筷子拨开。
一次两次就算了,三、五次过后,田蜜生气了,她跑进厨房端来碗公和大盘子,把每一样菜的精华都夹到大盘子里。
她笑咪咪、甜蜜蜜,很故意地对彝羲说:“葛格,你多吃一点哦,阿满姨的厨艺在我们村子里可以称得上五星级。”
接下来你一口、我一口,用筷子挑掉鱼骨头,喂进彝羲嘴里,然后转头对叙封挑衅。
饭后,叙封怒气冲冲、拿衣服进浴室洗澡,阿满姨看他那样子,对彝羲很抱歉,悄悄对他说了声,“贺先生,你别跟他计较。”
“没事的。”再笨的人都看得出叙封对他不友善,但彝羲仍然满脸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