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怕她。”翠竹义愤填膺地说,“小姐你才是正主儿,她算什么?她什么都不是”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慎重其事地交代,“总之你记住我的话,知道吗?”
见主子一脸认真严肃,翠竹点了点头,“翠竹知道了。”
数日后。
姚沐月正在房里看书,闻声抬头,却见去帮她准备午膳的翠竹低着头走了进来,可手中却什么都没有。
她搁下书,疑惑的看看翠竹,这才发现翠竹的袖子跟胸前湿了大片,她连忙起身,“翠竹?你怎么了?”
翠竹站在原地,低头不语。
她觉得奇怪,于是趋前走到翠竹面前,才走近便听见低低的抽咽声。
“翠竹?”她端起翠竹的脸,只见对方泪眼婆妄、委曲可怜的模样。
“小姐……小姐……”翠竹未尽语,声音又硬咽。
姚沐月下意识的拉起她的手,拉高她的衣袖,见她手臂红了一大片,不禁心头一颤,“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接着拉高另一只袖子,也是同样的情况一很明显,翠竹被烫伤了。
“怎么会这样?”她措去翠竹脸上的泪,“发生什么事了?”
“是……是花散舞……”翠竹抽抽咽咽地说,“她见我端着小姐的午膳,便故意打翻我手上的端盘,小姐的粥洒了一地,碗也破了……
姚沐月皱起眉,虽说她早料到花散舞会找翠竹麻烦,却没想到对方心地如此狠毒,竟故意打翻热粥烫伤翠竹。
“跟我来。”她揽着翠竹的肩,柔声安慰着,“别哭,先找药涂上。”
姚沐月取出药膏,仔细的替翠竹抹上,抹了药膏的翠竹不再觉得手臂热烫,也就慢慢止住了泪水。
看翠竹没事了,她神情一凝!“翠竹,等等别跟来了。”
“小姐,你……”翠竹一脸紧张,她知道小姐想做什么。
“没事。”她气定神闲的一笑,“我马上就回来。”说罢,她旋身走出院落。
她先出了大宅去云水堂药铺,见了顾铺子的伙计青石,便招手问:“青石,今天少爷来过铺子吗?”
“少爷今天还没来过铺子。”青石照实回答。
听青石这么说,姚沐月猜测傅天抒为了买卖药材而离开了三天,此刻小别胜新婚,兴许是跟花散舞腻在一块儿了。
想到花散舞居然用这么可恶又残忍的方式对付翠竹,她便忍受不了,因为她很清楚,花散舞想对付的人不是翠竹,而是她,翠竹不过是代自己受罪的替死鬼。
若对方冲着她来也就罢了,可花散舞却伤及无辜,这一点,她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下来。
想到一句逞,姚沐月冲回傅家大宅。
一回到宅子,她便前往傅天抒跟花散舞双宿双栖的别院一这是她嫁进傅家五年以来,第一次踏进别院。
别院里,丫鬃仆役有近十人正忙进忙出,见她突然到来,每个都瞪大了眼睛,惊疑不已的看着她。
“少……少夫人?”一名小厮趋前问候,“少夫人想找少爷吗?”
“他在吧?”
“呢……”小厮支支吾吾,说话时,眼睛还往寝间的方向瞄了一眼,“少爷他……他出去了。”
姚沐月知道傅天抒肯定在,只是不想见她,所以他别院里的小厮揣摩上意,自然要对她扯谎,可她今天是非得见上他及花散舞一面不可。
她迈开步伐,朝着寝间的方向走去。
小厮紧跟上来,急得满头是汗。“少夫人,少爷他真的不在,你先回去吧,待少爷回来时,我会……”
就在小厮惊慌的说个不停的同时,姚沐月已经来到寝间门前。
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笑声一她推开房门,笔直的穿过两道帘子,在她掀开第三道帘子的同时,映入眼睑的是一张大床。
床上,傅天抒悠闲的侧躺着,花散舞则衣衫不整的偎在他身边,一口一口的喂他吃城西知名糕饼铺金东屋的糕点。
两人亲密的模样被她撞见,并无任何的惊慌或心虚。
花散舞像是知道她为何而来,一副老神在在、神情自若的样子。“哎呀,姚大小姐怎么就这么闯进来呢?难道不怕撞见了什么不该看的?”说着,她故意将脸凑向傅天抒,伸出舌头舔走他唇边的糕饼屑。
他俩窝在这房里,自然什么事都做尽了,可亲眼看见这一幕,姚沐月还是恼恨极了,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她向来不让人发现她的真实感受及情绪,不管是对家人还是外人。
她唇角轻扬,自若的一笑,“你这偷鱼的猫,快给我从那张床上下来。”
花散舞仰仗傅天抒心向着她,当然不将她的话当一回事。
“偷鱼的猫?”她倚在傅天抒怀里,娇声道:“天抒,人家可是偷鱼的猫吗?”
傅天抒坐起,一双眼睛直视着姚沐月,“谁准你进来的?”
“我是你的妻子,你别忘了。”她悍然捍卫自己的地位。
他冷然哼笑一记,语带嘲讽,“你我不过是盲婚哑嫁的一对男女,不是什么夫妻。”
盲婚哑嫁?也许他说得没错,她真是瞎了眼也瞎了心,不然绝不会嫁给他,但不管如何,他们是拜过堂的夫妻,那是他怎么都否认不了的事实。
“我今天不是来找你吵架的。”她目光一凝,直直的瞪向花散舞,“把你的衣服穿好,跟我走。”
花散舞挑眉一笑,“好笑,我跟你去哪?要做什么事?”
“我要你现在立刻去向翠竹道歉。”她说。
“我为什么要跟你的丫蓑道歉?我做了什么啊?”
见她一脸无辜,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表情,姚沐月更为恼恨,“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
“我做了什么呀?姚大小姐。”
“你故意打翻翠竹端着的热粥,烫伤她两条手臂则她严词厉色地说。“不论如何,你要向她道歉。”
“天抒,”花散舞勾缠住傅天抒一只手臂,一脸委曲,“我什么都没做呀,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诬陷我……”
“你胡说什么”她什么都没做的话,那不就表示翠竹说谎,还故意烫伤自己诬赖她喔?好个睁眼说瞎话的女人!
姚沐月气不过,几个跨步冲上前,想将花散舞从那张大床上抓下来,不料她才伸出手,傅天抒便展臂一拦一“你做什么?”他冷冷的、不悦的直视着她。
她无畏的迎上他的视线,“我要她向翠竹道歉。”
“她说了,她什么都没做。”
“她说的你都信?”她压抑着狂涛般的恼怒,稳住颤抖的声线。
傅天抒直视着她的眼睛,“我信。”
“傅天抒,你……”
“我警告过你。”他打断她的话,那双看着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嫁给一个根本不要你的男人,就是这种下场。”
他当看花散舞的面对她说这些话,摆明了就是要羞辱她,让她知难而退,自动求去。
可她不要,她绝不让他跟花散舞得逞,只要她还在这里,她便是他的妻子、傅家的少夫人,而花散舞不过是个暖床的女人。
“我不会如了你的意,我才是傅家的少夫人。”她一脸凛然。
“那个虚名便满足你了吗?”傅天抒冷然一笑,“嫁入傅家五年却未能生下子嗣的你,还能占着那虚名多久?你应该知道我父亲有多重视这个吧?”
“我无法生下子嗣是因为……”我无法生下子嗣是因为你根本不碰我!这句话她没办法说出口,只能涨红着脸,倒抽了一口气,愤恨的看着他。“傅天抒,我到底哪里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