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毕竟跟了他,而他也为她赎了身,对她,身为男人的他确实有责任。
“好,别哭了。”他无奈的起身安抚着她,“你想要什么,跟我说吧。”
闻言,花散舞立刻止住了哭声,两眼直视着他,“当真?”
他点头,“不骗你。”
“我想要新衣裳。”她立即说,“前阵子遇上从前长乐楼的姊姊,她身上穿着锦绣庄的订制服,教她美得像朵牡月般,人家也要。”
锦绣庄的订制服?沐月家的……蓦地,沐月的身影及脸庞在他脑海中浮现,她的泪、她的笑、她的……糟糕,他竟思慕看她?
“天抒,行吗?”花散舞撞看他的臂膀,“人家想要新衣裳,行吗?”
他回过神,敛眉一笑,“行,你自个儿上锦绣庄去量身吧。”
得偿所愿,她笑颤逐开,总算停止了对他吵闹揪缠。
三日不到,白山之行所发生的大小事情便自那些随行的伙计口中传了出来,并传进了傅浩清、方惜、香月及花散舞耳中。
听闻沐月在白山帮了傅天抒大忙,傅天抒又为了保护她而身中刀伤之事,每个人都反应都不相同。
两家早已解除婚约,傅天抒又已将花散舞带回傅家,那一直不愿嫁给傅天抒、甚至最后还毁婚的姚沐月,为何在异地对傅天抒伸出援手?
看着儿子此行回来之后的改变,傅浩清忍不住心想,沐月或许就是改变儿子的关键。
虽然如今两人已没有婚约,但男未婚、女末嫁,还是有无限可能,再说,别人会在乎沐月那个秘恋小情人的传闻,他可是一点都不在意,他比谁都清楚,那个谣言是他妻子方惜心有来甘而散播出去的假消息。
另一方面,知道在白山发生的那些事后,最恼火且焦虑的就数花散舞了。
她以为自己已成功的踢开姚沐月这颗石头,却没料到傅天抒跟她竟在白山有了接触,傅天抒甚至还为了保护她而身受重伤,险些丧命。
在她不知道、没注意的时候,他们两人之间到底起了什么变化?他此次回来,对她异常冷淡,可是因为他心里有了他从前看不上眼的女人?
她感到不安,觉得自己原本蛇立不倒的地位遭到威胁,忍不住在心里忖着,这姚沐月可真是一刻都不得轻忽的人啊,她实在小觑了那温良的女人。
不成,她得好好巩固自己的地位,在还没从傅家这里捞到足够的好处之前,她绝不容许傅天抒移情别恋。
这个男人,除非她不要,否则谁也抢不走。
打定主意,花散舞走了一趟锦绣庄,并指名要姚沐月亲自为她量身。
“花姑娘,你好。”姚沐月自后堂出来,露出以客为尊的职业笑容,“不知花姑娘今日前来是要买布,还是……”
“我想做衣裳。”花散舞直视着她。
“是吗?”姚沐月笑问:“花姑娘想做什么样的衣裳?”
花散舞目光一凝,刻意道:“嫁衣。”
闻言,姚沐月心头一震。嫁衣?傅天抒不是说他尚无成亲的打算吗?。
“花姑娘与傅少爷的佳期已近?”她语带试探。
花散舞唇角一勾,“正是。”
姚沐月忽觉胸口一闷,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说真的,傅天抒己帮花散舞赎了身,两人也已在一起许久,如今说要成婚也是自然之事,她有什么好难受的?况且,就算她心知自己从没放下他、就算狠狠的痛过一次,她还是恋慕看他,他们也已经不可能了。
见她脸上一阵震惊错愕,花散舞一笑,“怎么了?姚大小姐?”
她回过神,“没事,我我先恭喜你们两位。”说着,她将花散舞请到小别厅量身。
她唤来翠竹在一旁记下尺寸,自己则仔细的为花散舞度量身形。
“姚大小姐,听说这趟白山之行,你帮了天抒不少忙?”花散舞假装若无其事的问。
“说不上帮忙。”察觉到她话中那试探的意味,为免节外生枝,姚沐月小心且谨慎的回应,“两家是旧识知交,出门在外,互相照应也是应该。”
“就怕照应着……”花散舞话中有话,“就出了事情。”
闻言,姚沐月心头一震。“不知花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听家里人说,天抒为了保护你,身受重伤、险些送命,这是真的吧?”
眉心一拧,她默认了。
“要换作是我,有个男人愿意为我舍命,我一定会爱上他的。”花散舞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姚大小姐可对他动了心?”
迎上她的目光,姚沐月突觉心虚。
她对傅天抒动了心?不,事实是她一直眷恋着他,纵使曾经被他伤得那么重、那么痛,即使知道是段不该成就的孽缘,她还是恋上了……可是不行啊,好不容易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她断不能再重蹈覆辙。
她心神一定,神情凝肃地道:“花姑娘请放心,我跟他是朋友,没有其他。”
“我可以相信姚大小姐你吗?”
“请放一万个心。”
花散舞挑眉一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相信你吧。对了,这嫁衣几时能好?”
“若不急,请让我慢慢琢磨,也好昔花姑娘你做件完美的嫁衣。”她说。
“你真是有心了。”花散舞轻轻扬起下巴,像只刚打赢了架、趾高气扬的母猫,“那么就请姚大小姐慢慢的做吧。”
自从开了眼界,有了全新视野,傅天抒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般。
他将全副心思放在振兴云水堂这件事情上,并将过去的老伙计请了回来。那些从前觉得他是个无用浪荡子的老伙计看他如今那打拚的劲儿,无不啧啧称奇,直说他是不是吃了什么药?还是着了什么魔?
听从沐月的建议,他决定让云水堂跳脱以往的经营方式,以更积极的态度拓展客群及提供更多服务。
过去云水堂只负责卖草药给客人,现在他决定提供客人更多的选择。
需要草药补身益气或是治疗疾患的人,不分男女老幼、贫富卑贱,偏偏煎药是门学问,有些富人有钱买昂贵药材,却无法熬煎出药材的着华,对于这些人,云水堂便提供代客煎药的服务一只要多出一点钱便能喝到更好的汤药,富人是愿意的。
有些药材煎成汤药极为苦涩,孩童通常难以入口,而孩童患的大抵是一些风寒或腹泄的小病,只要将药材炼制成和水服用的月药,爹娘们便省了追着孩子喝药的麻烦。
女人求的是养颜美容,男人要的是滋阴补阳,针对这些有此需求的客人,亦可开发投其所好的新药方。
至于负担不起医药费用的穷苦人家,云水堂便免费赠药,一来行善积德,二可获得名声,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不过在听闻他要免费赠药给穷苦人家之时,方惜大力反对,并在傅浩清面前大发雷霆。傅浩清对她有几分顾忌,于是唤来傅天抒商议此事。
进到书斋,傅天抒才发现他娘香月夫人也在。
“天抒,这免费赠药一事,誓在必行吗?”一见他进门,傅浩清便问起此事。
“爹,这事一定得做。”他十分坚持。
“可是那都是多余的开销啊。”
“此事看来是失,其实是得。”傅天抒耐心且仔细的向他解说分明,“云水堂过去空有财富,却有救富不救贫的恶名,因此当云水堂衰微之时,多的是看笑话的人。往后若能对穷人施以免费赠药的恩惠,定能透过口耳相传,洗刷昔日之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