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你的包子不一样,吃再多也不会腻。你这话别让丞儿听到了,否则他非跟我拼命不可。」他抱着她,瞧她害羞的可爱动作,更觉爱意涌现,情不自禁低下头轻吻了她一下。
忻桐享受着和他亲密的温馨时刻,不由自主动容地吻上他。
「夫君,我真的好想你,也好想丞儿。」她突然伸出手,露出了手上的镯子。
「这两年来,这镯子我从来没试着取下来,其实它对我的意义,就是忻桐是夫君的人、是丞儿的娘,什么五百年、什么咒誓的,我根本就不怕。」
见到镯子,穆弘儒先是皱眉,而后想想便释然了。「对我而言,这始终是个芥蒂,不过无论以后如何,我都会和你一起克服,我们夫妻再也不分离。」
「这是当然。夫君,你怎么不换个方式想,镯子还在我手上,可我最后算是有惊无险地和你团聚了,十数年前爹的那桩冤案也沉冤得雪,这不正代表着我可能就是你命定之人?」她可是这么相信着呢。
「我相信,我真的相信。」因为,没有再比这更刻骨铭心的爱恋了。
再次低头,穆弘儒给了她一记深长的吻,这一吻倾注了所有眷恋与想念。经过了时光的考验与折磨,两人都不忘初衷,对彼此的爱情仍是那般坚定无伪。
大门在此时被擂得轰然作响,惊醒了一对爱情鸟。穆弘儒的眉头一皱,才想开口,穆丞的声音便急急传了进来。
「爹!爹!听说小娘回来了吗?我要见小娘,你让我进去!」他用力捶着门,十分迫不及待。
一早起床就听到小娘回来了,他衣服一套,头发都还没束好,便匆匆忙忙地冲到父亲的房外。
「这小子,礼貌还是这么差。」穆弘儒不悦地抱怨着。
「至少,丞儿学会敲门了,不再是没头没脑地冲进来,不是吗?」忻桐掩嘴一笑,很明白他恼的,绝对不只是礼貌。
他起身替儿子开了门,只见一个身影咻地冲了进来,一把就扑到她怀里。
「小娘!我想死你了!」穆丞的头直往忻桐怀里钻,弄得她咯咯直笑。
穆弘儒盯着这一幕,心中无限温暖。他的家,到这一刻总算又圆满了,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她的归来。她的重要性,在穆家是无可取代的。
目光落到儿子身上,明明是个大孩子了,还那么爱撒娇。这孩子几年内快速地成熟,他本以为他懂事了,想不到一和小娘重逢,儿子马上又孩子气起来。
但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儿子甚至还未至束发之年,几年的煎熬,着实也苦了这个孩子。
「丞儿,你变得好多,小娘都快不认识了。说不定再过两年,你就要长得比小娘还高、比你爹还壮了。」忻桐抬起他的小脸,看着看着眼眶都红了起来。
「当然。到时候,我一定会保护小娘的,才不会像爹那样,让小娘离开了好久——」穆丞的童言童语,突然被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打断。
「丞儿,注意你说的话。」穆弘儒没好气地瞪着他。
穆丞吐了吐舌,又钻回忻桐怀里。「小娘,我想吃你做的包子。还有,以后我们也还要一起读书、一起睡觉——」
「一起读书可以,一起睡觉是我和你小娘的事!」他再次打断儿子的幻想。
「夫君!」忻桐为之失笑,却又为他言下之意羞窘不已。
「可是,小娘是我的……」
「她是我的,是我明媒正娶纳进门的妻子。」
「小娘是我在街上自己选的。」
「没这回事!你要找人和你一起睡觉,长大以后自己解决……」
望着他们父子俩斗嘴,忻桐的笑容从没停过。像这样吵吵闹闹的,插科打诨也不介意,每个人的言语中都隐含着关怀与爱,这才是真正的家吧?
她在心里对着父亲说道:爹,女儿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第10章(1)
穆弘儒因治水有功,被皇帝升为工部侍郎,另外为了弥补忻桐的委屈,免去了她的罪,外加诰封三品淑人。皇帝用了另一种方式,对死去的神厨忻昆做了补偿。
近来穆府里,大大小小都办着把府邸由开封迁至京城的事宜,大伙儿忙成了一团,但在这么忙的时候,穆弘儒与穆丞却没有忘了最重要的事——他们磨着忻桐,一定要她好好煮一顿,来慰劳一下父子俩已饿了两年的馋虫。
忻桐被他们弄得好气又好笑,却仍是依言下厨。江南与开封这内陆城市不同,水产丰富、蔬果缤纷,好久都没有煮过河海鱼鲜的她,恰好趁此大露一手。
第一道菜,荷叶蒸蟹上桌,父子俩闻到荷叶的清香、看到蒸得恰如其分红澄澄的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筷子一举,便飞快地各夹起一只蟹蝥,大快朵颐。
忻桐满足地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吃相,又回到厨房,完成第二道菜。
当这道酒酿鲥鱼上桌时,她好笑地发现方才的蟹早已被他们清空,剩一桌子的蟹壳,两双眼又巴巴地瞪着还在她手上的鱼。
闻到酒酿的香气,穆弘儒在心里笑了,表面仍是十分严肃道:「丞儿,这道菜加了酒,你尚年幼,还是不吃为宜。」
「爹爹此言差矣。」也算苦读了两年书的穆丞,真要咬文嚼字起来,可也初有小成了,「孩儿未来若延续爹的脚步,总是要适应官场文化,这酒不早点让孩儿尝尝,怎知孩儿能否承受得了这穿肠毒药?说不定日后在重要场合酒后失态,更是大为不妥。」
穆弘儒居然被说得完全无法反驳,倒是忻桐忍不住噗哧一笑。「吃酒酿怎么会和喝酒一样呢?酒酿补气养血,最是滋补人体,你们父子俩如此推来推去的,要不这道菜我别上好了。」
「不不不,一定要上!」穆弘儒急忙起身,自个儿去将她手中的菜端来,还故作镇定地对穆丞道:「丞儿,既然如此,爹特许你吃这道酒酿鲥鱼,练一练酒量也好。」
「是,谨遵父命!」话说完,他筷子早已插上肥厚的鱼身。
穆弘儒见状,当然不遑多让,急急忙忙也跟着风卷残云吃起来。
接着的五色鳝糊、药炖羊肉等,全都让父子两人吃得满足又开心。最后,热腾腾的蒸笼由忻桐手上端来,可让父子俩乐翻了天。
包子、包子啊……外头的包子,他们都吃到退避三舍了,甚至闻到肉的香气就想吐,然而忻桐做的包子硬是不同,那种自然散发的清香,简直教人无法抗拒,只想快点将那些白白胖胖的包子塞进嘴里。
蒸笼一开,却只有两个包子,因为忻桐是想他们已吃了这么多菜,包子一人一个刚刚好。
哪知父子俩却只是沉默地盯着蒸笼,各自在心里盘算着如何独吞。
废话!等了两年的美味,怎能如此轻易罢休?
「咳!」穆弘儒清了清喉咙。「丞儿,你读书的时间……」
「早上就读过了,爹。」
「那习字……」
「也已经习好了。」穆丞没好气地望着他,「爹,你想些新词吧?这一招对孩儿已经没有用了。」
新词?穆弘儒想了想,皱着眉道:「那你说,你要什么条件才能让出这个包子?」
条件?穆丞的眼睛眯了起来,仿佛就像他父亲在算计时的表情,教忻桐看得不禁莞尔。
「那,你要把小娘让给我五天,这五天小娘只能陪着我,晚上再还给你。」看着包子,穆丞忍痛道。自从小娘回府后,大部分的时间都被父亲霸占了,他想和她说些体己话甚至撒撒娇都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