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秦藏竹怒喝。
李霏一颤,但并没有闭嘴,仍是继续道:「我说的都是事实,那女人就算死了也不会放过咱们的,她的死可以说是咱们一起逼死的——」
啪!他动手打了她一耳光,她惊呆了,竟是一时说不出话。
而她带来的侍女们见主子挨打,皆是一惊,连那些道士也是吓住,他们这辈子可没见过哪位郡主曾当众被打耳光的。
苏菱站在屋子的窗边,看见外头的情形时跟着吃惊,讶然他会打李霏,但她更讶异的是李霏说的话——她的死,是他们联手所为?
「秦藏竹,你敢打我?!」李霏总算回过神来,一手贴住脸颊,瞪大眼睛,怒不可遏。
「让你滚,你还不滚!」他寒气逼人。
李霏羞愤怒视。「你已经不正常了,不然你不会对我动手,这恐怕是那恶鬼所惑,我不会让道士走的,这里需要道士作法才能除去秽物,你才能恢复正常!」她更加拒绝离去。
「我正常得很,不正常的是你,我问你,今儿个你为什么到这来?又是干了什么事才会被吓走的?」他沉怒问起。
他这一问,她马上白了面孔。「我……我……」她霎时心虚起来。
「秋儿说你去了欢儿的屋子,你对他做了什么?」他逼问。
「我没做什么……只是……」
「只是想伤害我的儿子!」
「没……没有,我没有……」她胆小的否认。
「那欢儿颈子上的勒痕是怎么来的?!」一听说她去过欢儿屋里,他立刻查看了欢儿的身子,随即发现了勒痕,这事让他怒火攻心,要不是急着先找到发现秘密跑出秦府的阿萎,他早就去找她算帐了。
李霏瞪大眼珠不敢接口。
「真正阴魂不散,失心疯的人是你,你才是那个该让道士作法驱魔的人!」他怒声道。
她屏住呼吸退一步。「我不是鬼——」
「对,你不是鬼,但你比任何鬼还要恐怖!」他阴冷的说。
「你——」
「在我眼底,你即便是人也成鬼,可若是我心爱的人,即便是鬼也成人!」他这话既说给李霏听也说给屋里的人听,苏菱听得心房泛酸。他是在告诉她,不管她是人是鬼,在他眼中她便是活生生的人!
骄傲如李霏,泪水仍被逼出来了。「秦藏竹,你会后悔今天对我说这样的话,你会后悔的!」再挺不住难堪,她终于怨怒难堪的转身而去。
而她带来的那群侍女与道士,在她走后也不敢留下,匆匆就滚蛋了。
「秋儿,这些咒法真会伤害到我吗?」见道士走了,苏菱忍不住问身旁的她。
她不确定的摇首,想了想又说:「我也不清楚,不过您跟一般的魂魄不同,说白点,您是修炼过的,鬼婆婆道行不浅,她救活的魂魄应该不会轻易受到普通道士的伤害。」
苏菱偏过头想,她是修炼过的?这不就像小鬼修炼成仙的道理,瞧来她真不是普普通通的鬼类。
第6章(2)
「对了,那李霏方才说——」
「郡主说的话不可信,她心中怨您夺走二爷所有的爱,所以说出的话都不是真的!」秋儿抢先打断她的话,可这话说得急,完全没有想过逻辑通不通,打算先骗过再说。
「是这样的吗?」
「小姐,二爷吃的苦已经够多了,请您不要……」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没有听进李霏说的任何话,所以你也不用替那家伙说任何好话。」她笑说。瞧秋儿紧张的,难道李霏恨她,说出的话就不会是事实吗?正因为恨她,才有可能说出真话啊。
可她并不想追究,也许那男人与人联手伤害过她,甚至在她痛苦生欢儿时迎娶李霏,她心中都晓得过去与他必定有恩怨,但是,就凭他之后为救她回来的努力,过去一切的一切就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况且,她己遗忘了过去,既然遗忘便是天意如此,如今她只想珍惜当下,只想一家三口平安愉快的度日。
秋儿听见她的话,放心的笑了。
*****
如今苏菱大致了解一些真相了——她与秦藏竹约在三年多前开始相爱,之后李霏介入,她难产生下欢儿即过世,魂魄被救起后,回到秦府,秦藏竹为了不让她得知自个儿只是一缕幽魂,才谎骗她与他有段见不得人的恋情,让她躲着人,在勾栏院低调住下。
此外,她根本未曾与他人成亲过,当初是鬼婆婆的话让她以为嫁过人,秦藏竹为了逗弄她,才顺着她的话让她当真,不只说她成过亲,还道夫婿死了,这家伙这样戏弄她,她得知后恼得不得了,不过最后仍是大人大量的原谅了他,谁教他又用苦肉计,当晚那碗血特别大碗,让她喝得胆颤心惊,生怕这碗血喝干后,这家伙也成人干了,当然也就乖乖的算了。
不过,得知自己没真做出对不起夫婿的事,这还是让她的心情轻松不少。
秦藏竹骗她的事可多了,还有件事也令她光火,说是过去她鲜少在人前露面,所以无人识得她,但根本不是这样,旁人不是不认得她,而是看不见她,害得她前阵子误以为自己生得太不起眼,所以被众人忽视,对此还暗自难过,自信大失。
可如今知晓不是这样,她的心情反倒开朗起来,不再哀伤只是一缕魂魄的事,并且由沮丧中振作起来,开始懂得享受当个鬼魂的「便利性」了。
她现在经常出入秦府各处,到处闲晃、到处游乐,因为她可以自由来去而不会有人阻碍她的去路,也不用像之前一样担心她与秦藏竹的奸情被发现,躲躲藏藏的活着,且她与秦藏竹还有一方与世隔绝的小天地——
「娘,来,叫娘,娘~」
「爹~」
「我是娘,不是爹,来,再试试,娘~娘~」
「爹~爹~」
「你这小子是想气死娘吗?怎么老学不会叫娘呀,就只会叫爹,真是太不听话了!」勾栏院里的小园子,苏菱气得牙痒痒,抱起儿子,横眉竖眼道。
一旁的男人见了好笑,连忙安抚,「你别急,他总会学叫娘的。」
「总会是什么时候?明儿个,还是下个月,还是根本不想要我这个娘?这小子分明偏心,只爱爹不爱娘,我白疼他了!」她用手指弹了小家伙光滑的额头。
小子睁圆眼珠后,嘴一扁,哇哇大哭了。
「欸,怎么,娘教训你不得吗?这么就哭了,没用的东西!」她索性再朝大哭的儿子做了鬼脸,这下,儿子哭得更卖力了。
秦藏竹见了她幼稚的举动,忍不住莞尔的抚额摇头。
这女人没长大,也没当自己是做人家娘的,还与儿子呕气,真令他头疼呐。
瞧她做完鬼脸后居然打算动手捏儿子的胖脸,正要开口阻止,秋儿刚端了碗东西过来,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碗,大声制止道:「小姐,小主子皮嫩,您怎能这么粗鲁对他,您还是不是他亲娘啊?」
他暗赞,秋儿说得好啊!
「我怎么不是他娘了,我这不是在教他规矩吗?」某人不认错。
「小主子才八个月大,才学爬没多久,哪懂什么规矩啊?再说,您的日告诉过秋儿,您的规矩就是没规矩,您从小到大闯的祸还少过吗?」
一旁的秦藏竹不禁点头。秋儿这话一针见血,非常好!
某人瞪眼。「你这丫头反了,连我都敢教训?」
「秋儿哪敢教训小姐,不就实话实说——哎呀,小主子这哭得也太凄惨了,你心别抱了,还是让我来吧。」秋儿看不下去,伸手抱过还在大哭不止的离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