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着她,扬唇笑道:「是你。」
「我?我偷了你什么东西?」她微微娇嗔问。梅枝是他心甘情愿送到傅家门外的不是吗?想拿这事和她斗嘴?无聊!
「偷心。」他目光—瞬也不瞬,淡定地望着她,「茅芸香,你是个偷心贼,我的心,全落在你身上了。」
她的心因他的话震动了下,察觉自己还托着他受伤的手,忙不迭地抽回。
但在她放开他手的同时,他手臂已瞬间勾住她的腰,将她的身子拉向他,让她连兴起逃离的念头都来不及。
两人四目相望,他氤氲深情的黑眸瞅定她,火热般的情感好似由其中涌向她、包围了她,接着,他一记深情的吻贴上她的唇,热烈却也意外的温柔。
她的心瞬间被融化,水眸轻轻闭上,放任自己去感受他的吻在她唇上加温。
在洒满月光的梅树林里,换她的心,完完全全被他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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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温碧萝提早收摊,收摊前她特地做了六个梅枝饼要带去给楚天阔,他为她砍梅枝受伤,她应当去探望他,但楚府什么都有,不管她买什么当伴手礼对他而言都不特别,索性带自己做的梅枝饼去探望,代表一份心意。
在钱管家的带领下,她来到楚府书房的内室,见到楚天阔斜靠在床头,脸色虽跟平常一般,但精神看来差了些。
「你的手还痛吗?」她关心地问,「大夫怎么说?」伤口虽不大,但近日肯定无法提笔写字,万一伤势比肉眼所见还严重,那她可真过意不去。
「大夫说,这伤没特别的药医,只要心上人多多来探望,伤口痊愈自然就快。」他坐直身,笑望她。
他所言不假,见她来到,他内心一阵欢喜,方才伤处令人蹙眉的抽痛,仿佛也不痛了。
将梅枝饼放在小桌上,她转身睐他,揶揄道:「那就得恳请大夫,让他的心上人多多来探望你……」
话还没说完,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朝她腰际一勾,她整个人往他怀中扑去,落坐在他大腿上。
下意识发出的惊呼声,被他突如其来的吻给封锁住,一阵令人心醉的轻吻后,他终于放开她,温碧萝娇嗔的瞪他一眼,「看来你的手伤好多了。」他竟是用受伤的那手勾她的腰!
「大夫高明,他果真没骗我,你来,我的手自然就不痛了。」他笑得一脸欣悦。
原以为手伤无大碍,一早他如往常进书房练毛笔字,才提笔写几个字便觉伤处隐隐作痛,于是放弃,进来休息片刻,听闻她来,什么痛都消失了。
「放开我。」她的腰被紧紧圈住,动弹不得。
「不放,我一松手,肯定又痛。」
睨了他一眼,她才不信这瞎话!硬扳开他手,她顺利挣脱,忽闻身后传来一阵痛呼声——
「我、我弄痛你了?」她一脸歉意,自己粗手粗脚惯了,方才说不定真的又碰伤他的手,她轻抬起他的手掌细看,哪知他冷不防站起身,从她身后抱住她。
「很痛,痛到我需要抱着你,才能忘记痛。」他一手搁在她的掌心中,另一手环着她的腰。
他的手落在她的手中,她是可以借机咬打他伤处,让他痛得更彻底,可她不忍心,昨天晚上看得不甚清楚,现在细看,他虎口的伤处颇深。
托着他受伤的手,她朝伤处轻轻吹气,「这样,感觉好一些了吗?」
他没回应,仅是闷吟了声,她想,一个大男人大概不会回应这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继续吹,想让他伤处的疼痛感减缓些……
身后的闷吟声越来越粗重,才感觉他的气息喷拂在耳后,一道热吻已然贴上她颈间。
楚天阔亲吻她细白的颈项,他的手自她腰间往上游移覆上胸前双蜂,粗喘热息透露他强烈的渴望。「芸香,我一整晚都在想你……」
在他热切的索吻下,她身子瘫软微靠在他胸膛,水眸半掩,沉浸在恋人的甜蜜热吻中。
吻得热切,当他的大手探入她衣襟内,掌心的温热贴上雪白丰盈,她情不自禁申吟了声,惹得他眸底欲火更炙,火焰般的热吻一路往敞开的胸口内吻去,水眸添上羞怯,情欲和理智拔河之际,门外忽地传来莲儿的声音——
「公子,你醒了吗?要不要用午膳?」
温碧萝一惊,理智回笼,连忙用力推开他,一脸慌张地转过身去整理凌乱的乱衣服。
「公子?我可以进去吗?」等不到回应,莲儿试探的问。
她紧张转身对楚天阔猛摇头,赫然发现他板着一张臭脸。
「不用进来,你去福来客栈买我爱吃的那几样菜回来。」
「是,我马上去。」
知道他是特意支开莲儿,好让她能顺利脱身,她松了一大口气。但见他又逼近,她忙不迭抓紧领口跳开,「方才的事,把、把它忘了。」
「我忘不掉。」他眸底残存的火苗,随时可复燃。
「忘不掉也得忘!」她羞瞪着他,「不忘的话,我、我就再也不来,也不见你。」想到自己竟然情不自禁,差点和他……天啊,她现在可是傅家大房的寡妇,怎可以这样!
「好,我忘。」
她睐他一眼,他眼底还燃着火呢!
「哎,你的手又流血了。」低头见到他手上虎口又渗血,连忙拉起他的手察看,眉间添上担忧。
他笑望她,一点都不在意自个儿的手伤,她正准备拿新手绢帮他绑伤处时,门外钱管家的声音适时传入——
「公子,卢家少爷来访。」
不等他出声,她放下他手,焦急喊着:「钱管家,楚公子的手又流血了,你快进来。」
钱管家闻讯进入后,她趁机告辞,远离这「危险」的地方。「不好意思,我得赶回家去。」
「傅大少奶奶,我送你。」
「不用,帮楚公子请大夫要紧。」
她一回眸,眼底的关心投射在他身上,也暖进他的心,缓和了方才未竟的甜蜜……
不,方才什么事都未发生,他答应她忘了。
笑望着她,目送她离去,可她前脚刚走,他的手,竟又痛了。
第6章(1)
恋爱中的女人原本该是满面春风、欢欣喜悦的,可这两日温碧萝却是绷着一张脸,一肚子火气无处发。
昨日天一亮,她打开傅家大门,如同以往般,门外有捆梅枝,那捆梅枝俨然像是她和楚天阔的定情物,一见到它,她的心就涌上甜蜜滋味,偏偏现在除了这一味,家里还多了另一味——臭味。
门一开,她正目不转睛看着梅枝,忽地有个无赖硬闯进傅家,打算就此住下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傅家的败家子傅东洋。
有人告诉她,傅东洋原本回家去了,结果回家才发现,家里值钱的家当全被他老婆卷走,屋主也收回屋子不再借住,而他老妈在新情人那边正和大老婆、二老婆在火拼,这节骨眼上想也知道他决计捞不到钱,于是他身无分文了,自然就死赖进傅家祖宅。
她原想拿扫帚轰他出去,但她婆婆真是心肠太软,他哀哭几回就换得婆婆点头,甚至连市集上那些明知他是败家子的婆婆妈妈们,也都败在他的哭诉下,纷纷向她劝说要她借个栖身之所给自个儿的小叔住。
她本想采强硬态度不管谁说情都不准,可婆婆这两日似乎病得更加严重了,不想忤逆婆婆令老人家心烦加重病情,她只好暂时妥协。
不过,她温碧萝不是软弱的茅芸香,绝不容许傅东洋蛮横地想住就住,他想住可以,但得做些有益傅家的事,因此她要他去梅树林砍梅枝,每天得砍一定的量,否则不许进门。